崔歲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好在的佛堂平日裏沒有人來，床帳裏一片狼藉，地上散落著碎服，覺得自己像一個破布娃娃，腰和疼的厲害。

艱難的要坐起來，卻發現昨天那個強盜似的二皇子居然還在側，嚇的又在被子裏，被肆過的嚨哽的難。

崔歲歡艱難的開口：“你……你怎麽還在？”

裴無妄在崔歲歡醒來的時候已經醒了，隻覺得神清氣爽。

很快昨晚一幕幕的場景湧進腦海中，他的目變得冰冷又惱怒。

他在母妃晉升宴上被下套了，迷迷糊糊的被引到了這個小佛堂裏，與東宮的代發修行的小居士一夜紅塵。

可以想象，如果昨晚要是他不小心進後宮，與後妃……

但是如果這套是太子下的呢，這個人是太子特意安排的呢……

裴無妄下心中的惱怒，似笑非笑的看著這個嚇破膽的小兔子。

“這麽快就想把郎趕走啊，小居士也太無了吧。我可記得你昨晚……”

崔歲歡到角落，將被子蓋過頭頂，捂著耳朵，閉雙眼：“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裴無妄拉開被子，看著小小一團，脖頸、肩膀、甚至手腕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讓他想再狠狠地一番。

不過他實在看不上這副頭烏的樣子，嗤笑了下，“沒出息的樣！收拾東西，跟我走。”說著下床。

崔歲歡愣住，又慌又怒：“我不走！我要留在東宮！”

裴無妄眉眼間全是冷漠，一邊穿服一邊說：“我的人留在東宮？想得！”

崔歲歡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說：“我不是你的人！我是東宮佛堂的小居士，我要給太子祈福，雖然我現在已經被你……但那是為了救你，佛祖會理解的，沒準會因為我的善心之舉讓太子會活的更長久！”

裴無妄褐瞳孔中蘊著薄薄的怒意，“善心之舉？”

手一摟，就將以為躲到天邊的小白兔摟在懷裏，手著的臉頰，“我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說一遍。”

明明是帶著笑意的話，卻讓崔歲歡嚇得發抖，但的態度很堅決：“我不是你的人，不會跟你走！”說完就嚇得閉上眼。

裴無妄意味不明的看著，角冷淡一扯，在耳邊輕聲說：“我是不是忘記告訴你了，紅線這種毒，男雨雲之後，毒便進到之。”

這句話比外麵枯枝上的雪還要冰，骨三分。

崔歲歡結結的說：“毒……？我也會死？那……我怎麽為太子祈福？”

裴無妄生氣地放開，聲音中沉又帶著戲謔，“死到臨頭，還想著你的太子殿下？七天！如果你不與人合歡，就是死路一條！”

轉走到門口，又道：“我等著你來求我！”

崔歲歡瞪著眼睛看著他離開，說不出什麽話來，滿的絕。

……

從那一日後，崔歲歡又恢複往日的誦經抄經日常。

來到東宮一年多，三餐茶淡飯，四季布麻，雖然見過榮華富貴，但也不覺得這樣有多清苦，隻要太子殿下好好的，什麽都值得。

隻是……

想到那一夜，崔歲歡口中的經文頓了下，距離那天已經過了五天，也就是說還有兩天的壽命。

寧死不願再與裴無妄有合歡，所以，最後也是死路一條。

這麽一想，連忙低頭抄經書，這幾天沒日沒夜的抄經書，若死了，經書或許對太子還有點用。

從來不覺得真的是自己讓太子活過來，那是太子洪福齊天，死了，佛子再找一位金命孩就行了。

二皇子沒有再出現，隻是前兩天宮裏理了幾個膳房的人，所有的一切就好像做了一場夢。

“崔居士，皇貴妃娘娘請您去討論佛法。”宸宮的山公公笑瞇瞇的來到崔歲歡旁，微微躬。

崔歲歡筆沒有停下。

與後宮嬪妃談佛法之前也有過，份特殊，如果有點三長兩短，難免就會牽扯到謀害太子這件事上，所以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太子從不限製，甚至還希多出去玩玩，別圈在佛堂裏。

不過與新晉的皇貴妃倒是從來沒有單獨見過麵。

大盛朝的皇後位空了十五年，隻留下一個二十多歲的病秧子太子，如今宸貴妃登上皇貴妃之位，形同副後，這給朝臣一個暗示。

這樣說來兩邊更是“王不見王”關係。

山公公又笑道：“居士，是與太子殿下有關。”

崔歲歡立刻停筆站起來，隨山公公前去宸宮，到了正殿旁的小暖房。

“居士，還請您在這稍等片刻，娘娘有公務理。”

崔歲歡雙手合十，“無妨，有勞公公。”

過晴水的窗紗可以看見正殿裏皇貴妃與宮人談的影。

皇貴妃徐素心是個傳奇子，之前不過是個賣茶，因為救了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被帶宮中，從一個平民為現在的皇貴妃，沒有貴族子的傲慢，溫敦厚。

不過很難想象親生的兒子會是那般……放，想起裴無妄的眉頭擰，這輩子都不想再見他。

“小歡兒，你皺著眉是不是因為許久未見我了？“一道帶著嘲弄的聲音傳來。

崔歲歡轉看向角落。

不知道裴無妄什麽時候進來的，他站在那裏，姿態肆意卻有帶著清冷的矜貴，好像剛才說調戲話的人不是他。

才想著這輩子都不見他，沒想到馬上就見到了。

崔歲歡嚇的一哆嗦，“你……怎麽在這？”

他眉梢輕輕挑起，嗓子裏哼笑一聲，走向前：“我母妃在這，我不能來嗎？宸宮你家開的？”

崔歲歡哪有他伶牙俐齒，往後躲，搖頭：“不……不是。”

裴無妄斜睨：“你想好怎麽求我了嗎？還是打算求助你的太子殿下？”

“不，不會的，我怎麽能陷太子於危險當中？更何況與他……與他……”

裴無妄好笑的出崔歲歡不好說出來的詞：“合歡。”

崔歲歡低頭，臉頰微微紅：“這是在侮辱他。”

“侮辱？”裴無妄目森森，一字一句的問：“那和我呢？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