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徵那天是生理期,腹部疼痛,在倒熱水。
辦公室里大家都在忙自己的,趕新聞通告寫稿子,盯著淨水機里的熱水,聽著那些話,心臟有些發麻,手臂也涼得。
半天沒說話,腦袋裡暈乎乎地想過很多,最終不可遏制地落到一件事上。
“吃了個飯?那這個飯是在餐廳吃的,還是酒店吃的。”文徵說話聲音很輕。
“就是外邊,老師說有茶葉要給我鑑賞,是雲南名品,你知道我爸他原先最喜歡的就是……”
文徵平心問:“張寄,你跟別人上床了嗎。”
一句平靜的話,打破兩人電話里所有氛圍。
他凝滯幾秒。
接著是更加□□的歇斯底里。
“沒有,我說了沒有,你到底要我說幾遍,為什麼就是不信我,為什麼你們全都不信我!”
聽著男友對自己與平常截然不同的語氣,文徵認識他那麼多年都沒見過他如此著急迫切的樣子,好像馬上臨近崩潰。
曾經張寄在別人印象里是怎樣的人?
踏實的,孝順的,脾氣溫和的。
就像刺蝟,對你展真心時,心極其。文徵見過,過,知道他的真心,就是沒想過有天他豎起尖刺的樣子那樣極端,就像人的兩面。
文徵一直沒說話。
電話對面許久沒聲音,意識到文徵可能生氣,張寄冷靜了些。
“文徵,你信不信我。”
文徵眼睫輕扇。
“你要我拿什麼信你。”
“我沒有,真的沒有。”
“有沒有不是你片面之詞就可判定。”
“就是沒有……”
張寄聲音開始抖,找回理智。
“是這樣的,你聽我說,這次機會、機會我真的爭取了好久,我,我每天努力學,我拼命爬,我跟老師聯絡關係,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搞這個就是要你很會際,我什麼都辦好了,一些人關係我比那些有錢子弟還搞得好,咱倆年初不還高興地聊嗎,我說我考上了研究生,到時候有機會提前接更多機遇……”
他聲線都開始沾染一點哭腔。
“求求你,你理解一下我,我真的不能失去這個機會,你幫我解釋一下,開個證明就沒事了。”
“只是一個證明就沒事了嗎?”
“是。”
“你知道我的,當初我想北上,和你聊過,我說過。”
“過日子是很好,我們那麼多年你清楚我,我家裡人很喜歡你,老說希我們能談幾年結婚安安穩穩的什麼都好。可我是窮過來的,人爭一口氣,我是有點爭強好勝,可我人品絕對沒問題。”
“我和老師什麼也沒有,我只是送老師回來,只要你信……”
文徵和張寄認識多年,知他子。
他說沒有,文徵相信沒有的機率大於百分之八十。或許是他哪個競爭對手搞他,再或者是什麼誤會。
無所謂。
垂眼慢慢拿勺子攪著杯里的紅糖:“那如果不是這事,你準備去北京起碼五年起步這事準備告訴我嗎?”
其實張寄的一些事,都清楚。
早心知肚明,只不過沒有說。
張寄愣了下。
“我看到那張表了,進科研協會簽訂協議,你準備為自己事業奉獻起碼五年,五年不會結婚。”
“當初問我要不要結婚,想做我全世界的也是你。”
“徵徵,我……”
文徵忽然沒了什麼說話的興致:“夠了,不要解釋了,這段時間我們別打電話,各自好好想想吧。”
回到位置上,小腹還是痛。
捂腹了,藥片吃了,熱水喝下去。
-
到家的時候,黎纖在客廳沙發上玩手機。
宋南津進門,一眼瞧見正跟廚房阿姨聊事的宋蘭春。
他在玄關換鞋,宋蘭春瞧見了,主打招呼:“南津回來了。”
宋南津進去,嗯一聲:“姑母。”
“怎麼這麼早回了,知道今天家裡人吃飯,提早回了是吧?”
“差不多,也沒什麼事。”
“你回來跟你爸媽說了嗎,這次回來不準備回去了吧?”
“是,可能待個一段時間的。我爸媽還好,老是那樣。”
“哦。”
宋蘭春剛洗完菜手還著,甩了兩下手嘀咕:“還這個態度。”
宋南津問:“姑母怎麼了?”
宋蘭春回:“沒什麼,吃飯。”
跟這冷淡式的侄子,沒什麼話好講。
黎纖在沙發上化妝呢,茶幾擺了一堆瓶瓶罐罐,人蹲邊上對著鏡子描描畫畫。
看宋南津過來就不冷不熱喊了聲哥。
今天是一家人吃飯,待會兒什麼七大姑八大姨以及媽的一些事業夥伴都要過來,黎纖面子,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這事經常來了。
宋南津倒是態度淡然,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他看了眼樓上:“文徵呢。”
黎纖說:“你還會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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