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過后,倪清時送去學校,下車前,又住:“倪倪。”
“嗯?”
他稍稍退后一些,打量自家的小妹妹。
新學期開學第一天要參加新生軍訓,也換了軍訓服。之前學舞的緣故,倪歌將頭發留得很長,加上皮白,大多數時候顯得順而可,換套服、將頭發都梳上去,出整片潔的額頭,倒顯出幾分英氣。
然而英氣的倪歌被他這麼盯著看,莫名生出一張:“很,很奇怪嗎?”
“不是。”倪清時笑了,意有所指地敲敲的肩膀,“我只是在想,你這里好像,還該有一對肩章?”
“我出門時就找過了,但家里也沒有。”倪歌后知后覺,有些窘,“不知道是不是領軍訓服時,不小心掉了。”
“沒關系,這樣也很好看。”見如臨大敵,倪清時笑得非常隨和,“如果教問起,你可以好好跟他解釋。”
倪清時大六歲,大學已經快要畢業,如果不出意外,將來會為一位外。
這個家里,倪爸爸忙于工作無心顧家,倪媽媽大多數時候都將注意力放在哥哥上。
現下這樣被他安,整個人心都好起來:“謝謝哥哥。”
但這種好心也沒持續多久。
因為半小時后,站在場上,還是第一個就被教點出來了:“出列!”
年輕的教面無表:“你的肩章呢!”
“報告教!”倪歌自己也說不清它去了哪兒,被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心里有不好的記憶浮現出來,“我覺得……可能是,丟了。”
“……”
“這麼大的人了,怎麼不把自己丟在家里?!”教皺眉,“在這兒站著,什麼時候把肩章找回來,什麼時候歸隊!”
隊伍里響起稀稀落落的笑聲。
倪歌沒有說話。
“聽見了嗎!說話!”
倪歌只好:“報告教!聽見了!”
“笑!笑什麼笑!”教轉頭就去教訓其他人,“還有那個穿子的!穿運鞋的!都給我出列!”
北城夏季太升得很快,幾句話的功夫,紅已經完全消失,普照大地,周圍的溫度迅速上升。
倪歌站的地方剛好遠離樹蔭,場上不斷傳來方陣的訓練聲,站在原地一不敢。半晌,頭頂晃悠悠地飄下來一碎頭發。
眨眨眼,小心翼翼地吹了吹。
余外暖風和煦,風聲中遙遙傳來一個驚喜的聲:“誒,嶼哥,那是不是你小媳婦兒?”
倪歌形一僵。
聲音是從后面傳來的,不敢回頭,背脊崩得筆直。
“我們去前面給打個招呼吧,反正現在教沒在……呀,我從沒見過倪倪穿軍訓服呢,你不多看兩眼?”
倪歌不自在極了,背上都燒起來。
然后聽見一聲極其響亮的:“哼。”
倪歌:“……”
不過須臾,宋又川就蹦跶到了倪歌面前。他不敢湊太近,地打招呼:“倪倪!”
倪歌眨眨眼,示意看到了。
他不僅看到宋又川,還看到了他邊的容嶼。新學期伊始,他大概是去搬書的,穿著藍白校服,袖子挽起卷到小臂,側臉眉清目秀,廓干凈利落。
“走了,川子。”
然而從頭到尾,他一眼也沒看。
倪歌垂下眼,場上刮過一陣熏熱的風,將宋又川漸行漸遠的聲音傳到耳邊。
“誒,倪倪很乖很乖的啊……”
“為什麼會被罰站?”
靜默了很久。
“嗤。”
清晰地聽見,容嶼發出一聲冷笑,“人家能耐著呢,干了什麼事,我怎麼會知道。”
——
跟倪歌一起被罰站的,還有一男一兩個同班同學。
孩子孟媛,眼睛圓圓的,穿著條可的薄荷半,很襯這個名字。
好不容易捱到下訓,親地湊過來:“你為什麼沒帶肩章呀?”
倪歌撓撓頭:“可能是丟了吧。”
“那我比較厲害。”孟媛“嘿嘿嘿”地笑,“我沒穿軍訓的子。”
“……”
不用提醒,太明顯了,我看出來了。
倪歌想了一下,小聲問:“你這樣,不怕被罰站嗎?”
“我也不想的。”孟媛說,“但我的軍訓服里沒有子。”
“……”
倪歌難以置信:“你的軍訓服里沒有子?!”
“對。”
倪歌覺得有點兒不對勁,但不敢過早下定論。
新生學之前,軍訓服是和檔案袋一起發放的。但賣軍訓服的是中間商,如果缺了東西,得自己去找他們拿。
下午還要軍訓,不敢耽擱,吃完午飯就和孟媛一起往校門口跑。
到了地方才發現竟然很多人都在排隊,倪歌訝異:“你們都缺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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