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見要伺候的是那位年輕英俊的閣首輔,自然樂意之至,端著壺酒,扭著水蛇般的裊裊細腰便要攀上去。
謝昶黑眸低斂,屈起的指節松弛地叩在案幾上,目垂落在緩緩移至近前的留仙擺,濃郁的胭脂香面而來。
面前的男人驀地笑了下。
人微微一怔,心弦亦隨著這一笑微微地。
直到那人眼眸微抬,方才那抹清淺的笑意猶在角未散,深濃的戾卻在漆黑的瞳仁里氤氳開來,有種讓人無遁形的威。
那人當即嚨一,不免想起京中員私下對這位首輔的議論,那些眼中堪稱天潢貴胄的大人,提及他時都是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
今日是頭一回離他這麼近。
不可否認,他的長相極度的俊,比見過的所有男人都要好看,何況他這樣年輕便已居高位。
似是不死心,又抬起頭,與那雙鷙犀利的黑眸對上,男人卻已經斂了笑意,眸就如冰冷的利刃般,一寸寸地劃過人的。
渾的仿佛在一瞬間凝固,眼皮急跳了下,立刻了陣腳,甚至連手里的酒壺都沒拿穩,“噼啪”一聲落在地上,摔得碎。
席間靜默了一瞬,梁王恨鐵不鋼地揮了揮手,“手腳,掃人興致,還不給本王拖出去!”
這幾年,他千方百計找尋謝昶的弱點,哪怕只是一樣,也足以讓他吃點教訓,恨只恨這人幾乎是個無懈可擊的,本尋不到把柄。
梁王心轉瞬就不好了,酒也喝得兇,很快添了醉意。
謝昶面上沒什麼緒,面前的酒用扳指藏的銀針驗過,沒有問題,他慢慢喝了兩杯。
等到第三杯酒下肚,卻起了異樣的反應。
一種分明不屬于他的,恐慌、驚悸以及不明緒的戰栗沖破筑堤,在他的里瘋狂蔓延開來。
謝昶的面在一瞬間沉下,手中的青瓷茶盞重重磕在案幾上,杯底赫然一道裂痕。
第4章
◎“阿朝……”◎
瀾月堂只是王府西苑的其中一宅,在主仆四人眼中卻是比很多大戶人家的大院都要寬敞氣派。
這也越發堅定了春娘想要長久留在梁王府邸的心思。
銀簾院后負責整頓行李,連腳步都是輕快的,“那位梁王世子可真是風流俊朗,將咱們揚州那些公子哥兒全都比下去了,我就說姑娘定是有福氣的!”
春娘替阿朝解下面上的珠簾,出滿意的微笑:“姑娘今日表現得很好。”
可不是好,方才那世子爺瞧時的眼神都直了!
阿朝坐在妝奩前,聞言抿了抿,一雙杏眸清澈溫。
案幾上擺著些桂花糖糕,趁著春娘來梳頭,阿朝慢慢用了幾塊。
扶風水榭的方向還喧鬧著,偶爾傳來幾句戲樂聲和談笑聲,壽宴不知何時結束,瀾月堂這邊已經準備起來了。
繁瑣的高髻拆解下來,滿頭青烏亮如緞,落在郎纖薄的背脊。
春娘也不暗暗嘆,好在這幾日連哄帶騙的,否則姑娘豈能恢復得這般快。
為阿朝重新梳洗一番,梳上大晏子閨中時興的垂髻,再換上一輕薄淺淡的紗,出前一小片飽滿膩的雪,整個人看上去氣質和溫婉,又不失鮮妍嫵。
春娘無比確定的是,無論今夜來的是梁王還是世子,只要姑娘將人伺候滿意了,將來可不止這樣的造化。
想到那梁王好以人為盂,梁王世子手段又十分殘,春娘拍了拍阿朝的肩膀,又忍不住叮囑兩句。
“男人都喜歡乖巧順從的姑娘,你的心恰是如此,放聰明些,萬莫忤逆主子的意愿,只管將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真有不愿的地方,也莫要顯現在臉上,忍得一時,貴主定會加倍疼你。”
這些話來時玉姑都提點過,阿朝自所的教導也是如此,故一一點頭答應。
春娘見如此溫順,不想到今后,“梁王妃早年病故,王府沒有主母,你若能……”
話未說完,急促而微的腳步聲從廊下傳來。
“世子爺,這是獻給王爺的人…世子爺!”
“都給我下去!到院外守著!”
“嘭”的一聲,屋門大開,涼風伴著酒氣裹挾而。
阿朝一轉頭,便見晨時見過的那位世子爺酡紅著臉闖了進來。
春娘暗暗一驚,只知這位爺惦記上了芊眠,卻不想來得如此之快,好在們早有準備。
視線往下,春娘又不由得心中一。
那皮質鞭原封不地懸掛在男人的腰側。
“世子酒后暴,床幃間好使鞭,尤喜破瓜之樂”。
酒后,好使鞭。
春娘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兩個丫鬟都有些猝不及防,正要俯施禮,殷重玉大手一抬:“這里不用人伺候,你們幾個也都下去,爺不傳召,誰都不許進來!”
看來是要辦事了。
春娘攥手掌,應了聲是,又朝阿朝點點頭,便領著兩個丫鬟行禮退下,順道……帶上了門。
殷重玉一步步走向妝奩前的小人,不、不對,小小年紀,眉眼間還有些青,聽聞還未及笄,不過是個小丫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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