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楚今安一怔。

隨后他若無其事地笑了一笑，并沒問什麼，也沒有什麼緒變化。

蘇太后大約也沒想到他竟會這般沉住氣，等了片刻見他沒有話說，將茶盞送到邊呷了一口。

見狀，楚今安起告退“那母后先休息，兒臣那邊還有要事……”

“皇上且去忙。”蘇太后輕輕頷首。

出了慈寧宮，楚今安臉便沉了下來。

廖忠也有些驚疑不定地跟在楚今安邊，忍不住小聲問道“皇上，衡月姑娘……是太后的人？”

“呵。”楚今安冷笑一聲。

蘇太后這般說，應是假的，不管是故意挑撥離間讓他疑心疑鬼，還是就看不得他舒心，也都正常。

但，萬一呢？

帝王多疑，尤其像楚今安這般極不容易才坐上今日這位置的。

他低聲吩咐廖忠“萬壽節那晚的事，再細查一番。”

廖忠低聲應是。

楚今安眉眼越沉。

如今想來，一切似乎又太巧了些。

那日萬壽節他多飲了幾杯酒，而那酒水幾乎也都是被明親王勸著喝下的。

又那般巧合，明親王也喝多了，就宿在他的側殿。

那，明親王又是怎麼遇到膳房當值的、理應已經睡下的宮衡月的呢？

他幾年不醉一次，偏就那一次，還讓他遇到個如此相像的人，甚至失控到那般地步……

思緒流轉間，楚今安忽然頓住腳步。

他轉頭看廖忠“衡月的子……”

“皇上放心，奴才今日已經讓青尋給衡月姑娘準備了藥浴。”廖忠答道。

“瞞得好些，莫要被猜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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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今安抿了下，“讓青尋跟些，看看有無面生的人與衡月有接。”

“是！”廖忠心中一驚，連忙應下。

“萬壽節那日的事盡快查，這幾日讓衡月到前來。”

楚今安到底是生了疑心。

因為太過了解楚今，所以楚今安很輕易就相信了他會強迫一個貌宮。

可被蘇太后這麼一說，確實疑點重重。

衡月的相貌又實在與那人相似，若有心人專門尋來，倒也不是不可能……

“再查衡月在宮中的況，這些年，見過的人總歸不，去問一問。”楚今安又吩咐道。

廖忠嚴肅應下。

他如今也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以至于，這對主仆在回到紫宸殿時，再看衡月怎麼看怎麼覺得可疑。

雖明知若蘇太后真安了自己人到楚今安邊，如何也不可能自出來，專門引他懷疑。

可楚今安如何也不能完全放心。

衡月無知無覺為楚今安送上凈手的巾帕，之后才要站在案旁，卻聽他道“廖忠，過來。”

桌邊就這麼大點地方，衡月只好讓開，站在門口靜候吩咐。

已是午膳時分，趁著楚今安用飯，廖忠找到衡月笑道“昨晚勞累，下午姑娘便不必上值了，快回去歇歇吧。”

措不及防被提醒了昨晚的事，衡月臉上紅，囁嚅著說不出一句話，只匆匆行禮，

道過謝后便回了后面。

廖忠看著有些慌的背影，忍不住輕輕嘶了一聲。

要真是太后安排的，那這人也找的太好了。

不管是樣貌還是，竟都非常對皇上的胃口。

他們的想法衡月不知，更不知道蘇太后一句話就給自己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回到住后，衡月睡了個昏天黑地，被青尋起泡藥浴時還沒反應過來。

泡到一半，看到外面天，衡月驚的險些直接從浴桶跳出來“這個時辰，我該去前了呀！”

“姐姐莫急，剛廖公公過來說，今日姐姐放心歇著便是。”青尋笑著安。

衡月愣了一下，卻更加無措起來。

如今就如同那驚弓之鳥一般，只要不去做奴婢的活就怕皇上是不是又變了主意非要給什麼位份了。

只有干活，才能讓安心。

衡月到底是閑不住，泡完藥浴后還想換好服往前殿去伺候，被青尋好說歹說才攔住。

就這般，第二日寅時不到，楚今安才起準備上朝時，衡月便又來了。

往日里殷勤些倒也無妨，如今落在楚今安和廖忠眼中，卻似乎總覺得是別有用心一般。

楚今安遞給廖忠一個眼，廖忠低頭稱是，佯裝無意道“誒，衡月姑娘來得正好，與咱家一起去給皇上端些茶點吧。”

衡月沒多想為什麼端茶還要和廖忠一起去，有活干就放心。

當下連忙跟著廖忠到了隔壁茶房，也沒什麼旁的心思，端了托盤上的茶水就要走。

也因此，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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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到一早特意調到茶房來的、原本在膳房做活的宮小蕓。

也巧，小蕓正埋頭燒火，瞥見廖忠進來后更不敢抬頭，就這般錯過了。

廖忠也看出并不是兩人互相不認識，只是太過湊巧，都沒看到對方。

他連忙喊了一句“衡月姑娘慢走，雜家看看盤子上的點心合不合適。”

衡月聞言回頭，才應了一聲，就見到驚訝抬頭的小蕓。

“小蕓？！”衡月瞪大眼睛，又笑起來，“你怎麼在這里？”

“衡月姐姐！”小蕓也一下子站起來，高興地撲過來抱住衡月的胳膊，“你真的在大明宮了！”

廖忠心放下大半，也適時地提醒道“衡月姑娘……”

衡月回過神來，對小蕓道“我還有差事，回頭再來尋你細聊。文姑姑可好？”

“大家都好。”小蕓連忙松開，“那姐姐先去。”

回到紫宸殿，衡月臉上的笑意還未消散。

楚今安一眼便看了出來，再看看廖忠的表，垂眸沒再說什麼。

“膳房那邊沒什麼問題，只是萬壽節那一晚的事，到底明親王如何尋到人了，奴才實在查不清楚。”

趁著衡月不在，廖忠將所有調查到的事與楚今安回稟，“只知道，那晚膳房值夜的確實是衡月姑娘，兩人如何相遇的，奴才……”

“倒也不必因此驚明親王。”楚今安點頭，思索之后，緩聲道，“便先如此吧。”

應還是蘇太后用來惡心人的伎倆，就見不得他的舒心。

“那秋獵，還帶衡月姑娘一起嗎？”廖忠忍不住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