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寧姒覺得那聲“煜哥哥”很刺耳。跟的阿煜哥哥只差一個字,不開心,像是喜歡的玩被搶了去。
姜煜角一扯,笑得疏離,“我倒沒想到今天會來。”
嘉明郡主以為他在開玩笑,還捂著跟著樂。謝林晚覺得沒眼看,心里暗暗嘲笑,沒注意到旁的小團子已經十分不爽。
寧姒噠噠跑過去,帶著點挑釁,朝著姜煜出胳膊,脆聲開口,“阿煜哥哥,抱!”
走在后頭的謝林晚驚訝地挑眉。再一看嘉明郡主,一張小臉黑黑的,皺著眉頭張口就要訓斥寧姒。
姜煜下的馬兒不安地了前蹄,小丫頭一點兒不怕似的,仍看著他。姜煜沉下臉來,翻下馬,把寧姒拎起來,往馬背上一放,小丫頭還咯咯地笑著,好像在同他玩游戲。
怒氣陡然消散。罷了,他看著呢,不會讓小丫頭出事的。
只不過這膽子著實有些大。該點教訓。
姜煜上了馬,將寧姒固定在懷里,沖寧澈道,“你妹妹借我一會兒。”
話音剛落,馬兒一溜煙跑了。
“喂!”寧澈在后頭怒喊,“姜煜你帶我妹妹去哪兒?”見人影消失在轉角,寧澈聲音低下來,“我同意你借了嘛。”垂眼看見謝林晚正靜靜立在書院門口,寧澈沖招招手,“我們先走吧。”
謝林晚坐進了馬車,就聽寧澈騎馬跟在馬車旁問,“嘟嘟今天還好吧,有沒有認真聽講?”
“姒兒很乖。”謝林晚溫聲同他說,“上回你說姒兒貪玩兒,我倒沒覺得呢。夫子代的,都完了。”
“咦,真的?”寧澈覺得不可思議,“嘟嘟這是懂事了?也不對。要是懂事了,也不會一下學就往阿煜的馬前湊。”
謝林晚笑了笑,“姒兒很喜歡表哥呢。玩夠了表哥會送回去的,寧公子放心好了。”
寧澈拒絕承認自己這是吃味了。
謝林晚心倒是很好,一想起嘉明那不敢置信的樣子,就覺得解氣。
姜煜換了條寬敞的大道,騎著駿馬馳騁而過,疾風將前小丫頭的額發吹得胡飛舞。
本是一時沖帶走了寧姒,后來便想著好歹嚇嚇,知道害怕這馬蹄。都說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小丫頭也當離危險遠一些才好。結果寧姒歡喜極了,毫沒有被這疾速嚇到,甚至張開了兩只小胳膊,咯咯笑著,頗為開懷。
姜煜只好更地摟住。
風聲呼呼,寧姒轉頭沖姜煜喊道,“阿煜哥哥你真好!還帶我玩!”
姜煜沉默了一下,無奈問道,“寧妹妹一點都不害怕?”
寧姒搖頭,“阿煜哥哥會保護好我的嘛。”
姜煜眼里笑意漸濃,“現在集市還沒散,帶你去轉轉。”
于是馬兒緩了速度,轉一條深巷中,走了一陣,眼前豁然開朗。這是集市的最后一個時辰,人聲仍舊鼎沸,姜煜的馬兒邁著優雅的步子,在街道上逡巡。
寧姒記憶中,這樣的驗很。坐在馬背上,俯瞰眾人的頭頂,視線也很廣,可以一直看到很遠很遠的鋪子。
爹娘大概覺得集市是個魚龍混雜的地兒,除非央求,是很帶來這種地方的,因此一年到頭都來不了幾次。現在這種自在快活的覺讓想起在蜀中的日子。在蜀中的時候,就是只被放飛的小鳥兒,舅舅不拘著,又喜歡帶買買買,從街頭吃到巷尾,再拍著圓滾滾的肚皮回家去。
就是這樣胖起來的。舅舅開心得很,覺得這是他的戰果。
寧姒倒也不沮喪,總覺得未來的某個時候就會瘦下來。
直到現在,被姜煜摟在前的時候,竟覺得,要是自己能瘦一些就好了,這樣阿煜哥哥就不會抱了滿手的,以后長大了就是再窈窕,阿煜哥哥總會記得現在的手。
呃……
算了,不管了,先玩吧。
姜煜停在了一家書鋪前,先下了馬,再把寧姒抱下來。寧姒在離他最近的時候看了他一眼,午后溫暖的日灑在他面上、頸上,將他本是冷白的皮映得溫潤如玉,他的眼底盛著日,水潤通,還有點明晃晃的笑意。
發現小丫頭那雙水葡萄樣的眼兒盯著他瞧,姜煜好笑地了的后腦勺,“發什麼呆,嗯?阿煜哥哥去買幾本書。”
他將馬兒拴在路邊的一顆樹旁,牽著寧姒走進鋪子,吩咐道,“先不要跑,你也可以隨便看看,有什麼想買的書就拿上。”
寧姒點點頭,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個書鋪有兩層,上面好像是層閣樓,底下這層倒是很寬敞,各式各樣的書籍琳瑯滿目,疊得整整齊齊,偶見一兩本書大剌剌地攤開,想來是上一個讀者心大意地未合上就直接走了。
寧姒被一本書上的圖畫吸引,便走過去瞧。
翻了幾頁,這一本書上全是畫兒。寧姒喜歡看書上的圖畫,看字兒的時候容易打瞌睡,看畫的時候從來不困。
只是這一本上的畫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每一張畫上都是兩個人,或坐或臥,或疊在一起,糾纏得難分難舍,好似在打架。寧姒看了看書皮,原來這本書《禮記》,哎不對,《禮記》是這樣的嗎?爹爹的書架上那本《禮記》好像不是圖畫冊啊。
又翻過一頁,發現這本書還有一頁書皮,這回書皮上寫著《閨閣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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