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茶回去,先洗了熱水澡。
然後披頭散發裹著睡袍去廚房泡了一大杯薑茶祛寒,一杯喝完不夠,又喝了好幾杯,仿佛唯有苦熱水,才能緩解骨頭裏的冷。
幾杯茶下去,心口暖和了。
宋茶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發呆。
眼神空,人一不。
腦子裏怎麽都散不去今晚上雨中那幕。
很久後,宋茶打開手機,翻朋友圈。
上一條消息是幾天前,下麵有幾個人的回複點讚態,有宋唐蘅,還有閨薑知,有的關心有的祝福,也有說宋茶大半夜不睡覺,思春傷懷在想誰,春天可不就要到了?
這種調侃,宋茶沒放心上。
隻有唐蘅留了一句話。
茶茶,想一個人就要說出口。
意思是,別藏著掖著。就紀沐北那子,你不說清楚,他不懂,也沒空去猜小孩心思。
宋茶沒回唐蘅。
不知道怎麽回複合適,後來忘了就不了了之。
不知道紀沐北有沒看到,他不參與回複。
這會兒再看,隻覺得那條容矯造作,宋茶覺得有些難堪,點開頁麵,刪除了那條消息態。無人知道,那條態,伴隨著一夜翻滾喜怒哀愁的心。
沒有人知,那種——
因歡喜顛簸又煎熬的滋味。
打開電腦,宋茶忙了一會兒工作。
集中注意力,自己不想紀沐北,把力都用在該放的事上。再過幾天,就要截稿了,要為一實出版書做畫。
半個小時後,手機響了。
宋茶心一喜,以為是紀沐北。
看到來電顯示那一刻,喜悅的心驀地消散。
是薑知。
宋茶:“知知。”
薑知跟宋茶從小就關係好,兩個人是閨,薑知爸是宋家的司機,在宋家工作有二十多年。
薑知聽到宋茶聲音不對:“是不是淋雨了?我怎麽聽到你嗓音不對,別冒了。”
語氣關心:“家裏備有冒藥嗎?”
宋茶笑說:“嗯,有啊。”
“那就好。注意保暖,多喝開水。”
薑知又說了幾句關心話,然後說正事,晚上給家裏打電話,也是無意中聽到爸跟媽說話,才知道宋茶跟紀沐北的事。
薑知:“你訂婚了?”
這一句有驚訝和試探。
薑知出差有一個多月,宋茶的生日禮也是寄的,不知道宋茶生日那天跟紀沐北訂婚的事兒,宋茶也沒到說。
訂婚宴結束後,紀沐北警告過。
他跟訂婚的事,不希太多人知道。
紀沐北的態度,有些婚的意思。
事實上,兩個人也就隻是先訂婚而已。
想到訂婚宴那次,宋茶心尖上的難,那天對來說很重要,不止是訂婚,還有的生日,也是那一天。
可那天,紀沐北沒有任何表示。
一句生日祝福都沒有。
宋茶不知道該怎麽說,短暫沉默。
薑知已經知道答案,跟著沉默幾秒,然後若無其事電話裏笑著說了聲“恭喜啊,終於得嚐所願嫁到紀家嫁給了紀沐北。”
宋茶悶悶不樂:“不是得嚐所願。”
對薑知,沒有瞞,苦惱表態。
“知知,我沒得嚐所願。你說錯了,我不是想要嫁到紀家,我是很喜歡紀沐北,也很想要嫁給他,和他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很開心很開心。可是……”
宋茶沮喪低落說:“我得不到他的心。”
紀沐北。
想要他的人,更想要的,是紀沐北的心。
也許人的貪就是這樣,總不知足。
有了一樣就得寸進尺,想要更多。
“知知。”
宋茶迷茫說:“你說,我是不是太貪心了?”
薑知沒回答這個問題,聲安:“茶茶,別想太多,記得吃冒藥,可別凍病了啊。我下周就回了,給你帶禮喔。”
宋茶笑下:“好啊。”
第二天,宋茶冒了,早起時神不好,渾渾噩噩,頭腦是昏昏懵懵的。
到公司忙到中午,也沒胃口吃飯。
接下來兩天,都提不起狀態。
撐了兩天後,宋茶突然就發燒了,正好紀爺爺打過來電話,說讓宋茶去紀家一趟吃個飯,等會兒讓紀沐北來接。
宋茶答應,說:“好的,爺爺。”
五點半,宋茶提前下班。
到樓下,紀沐北已經到了,車停在一旁。
有過上一次難堪的經曆,這次,宋茶沒敢向上一次那樣衝,走到紀沐北車前,沒有先拉車門,而是輕輕敲下車窗。
隨後,車窗降下。
紀沐北的臉出來,沒緒的兩個字。
“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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