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郝長安剛卸下行囊就聽說了謝希暮的遭遇,干凈裳都沒換一就來了謝家。
“二公子,這是主子托我給您送的,主子說了,日后二公子在政務或學業上有何困,隨時可以來找他。”阿梁見郝長安風塵仆仆的模樣,還有些于心不忍。
“二公子,主子還是很欣賞您的,日后就作為學生,好好主子教導吧。”
阿梁將書本遞了過去。
郝長安愣了愣,心里有一不好的預,翻開書本后,神在一瞬間變得黯然,腦子里快速閃過謝希暮巧笑嫣然的模樣,大起大伏后,終究化為灰燼。
“噗——”
“你這也太損了吧。”
趙宗煬翹著二郎,早已看穿,“你將續傳燈錄給了郝長安,這續傳燈錄里有一句話,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落花,謝十郎啊謝十郎,你不覺得自己有點卑鄙嗎?”
謝識瑯抬眼掃過去,“我卑鄙?”
“是啊。”趙宗煬似笑非笑,“你告訴郝長安,希兒對他是流水無,勸他放下,但你怎麼就知道,希兒是真對他無呢?”
謝識瑯泰然自若,“郝長安是個聰明人,話說清楚了,才不會執迷不悟,更何況他與希兒幾面之緣,哪里有,不過是見起意。”
“見起意?”
趙宗煬上下打量他,“你不覺得這話不像是一個叔叔該說的嗎?”
謝識瑯無聲瞧著這人,“你要說什麼?”
“謝希暮不是你真正的侄,在你眼里,是個人,對吧?”趙宗煬恍若高深,“謝十郎,其實你若是同我說實話,作為兄弟,我是不會看輕你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這茶里我可沒摻酒。”謝識瑯移開眼。
“好好好,給你一個坦誠的機會你不要,就當我沒提過。”趙宗煬擺了下手,“爺先走了。”
阿梁正好回來,“主子,剛送完郝二郎,大姑娘派人來稟,庫房里的長命鎖不見了,記得先前是您放的,想讓您過去幫忙找一下。”
“長命鎖?”謝識瑯蹙眉,印象里似乎是有這玩意,“要這個做什麼?”
阿梁“郝大夫人送禮去了朝暮院,應當是賠禮道歉的意思。”
趙宗煬嘖了兩聲“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謝識瑯表平淡,“你去送端王,我去庫房。”
阿梁慣來周全,“那長命鎖還是早年放進去的,也不知道還在不在,屬下送完端王去京城里再打一把吧,若是沒找到,也可以備用。”
謝識瑯頷首。
“姑娘,這真的可行嗎?”
主仆蹲在庫房外的草叢。
小釗瞧著正在教育大黃狗的謝樂芙,有些擔憂。
“放心好了,我以前在鄉下的時候,最會逗狗了。”謝樂芙了狗
頭,看了眼庫房里費勁搜尋的倩影,哼道“聽說謝希暮最怕黑了,這回我就要讓長記,看看誰才是謝家的姑娘。”
小釗臉上的腫脹都還未消,上回明慧的事,早就看,朝暮院那位比家姑娘聰明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可嘆老族長派來守著姑娘,也不知道這回能不能。
“好了,將那看門的小廝喊過來,我都已經使好銀子了,等咱們溜了,他就把狗放了。”謝樂芙還得慶幸上回在謝希暮妝匣里了兩金簪子,不然養父母塞給的銀子早就花了。
“是。”小釗喊來了人,和謝樂芙貓著腰離開。
殊不知這一切都盡旁人眼底。
庫房里置了數列高架,謝希暮一一瞧過,都沒發現長命鎖。
最后視線落定在一個被白布掩著的大紫檀木箱子。
就算庫房每日都有人來整理,這白布也不該一灰都不落。
謝希暮好奇地揭開了箱子,里頭的玩意兒倒是眼得很,從幾歲時玩的撥浪鼓,到謝識瑯親手給做的小木馬和蹴鞠,時用過的面巾都整齊疊了一沓,看得出是有人按規律整理過,且時常翻看。
若真有這麼個人,那謝希暮想不出還有旁人。
“希兒。”
謝識瑯邁庫房,瞧見小姑娘起,腳邊用白布蓋著的紫檀木箱子虛掩著。
“小叔叔,那長命鎖我實在找不著了,是不是打擾你和端王議事了?”
謝希暮走了過去,神抱歉。
“我們已經議完了。”
謝識瑯又掃了眼那箱子,遲疑著開口“你……”
“小叔叔,那里頭怎麼有我兒時用過的東西啊?”
謝希暮好奇“該不會是你整理的吧?”
謝識瑯頓了下,極輕地嗯了聲。
“噢——”
謝希暮倒是不按常理問下去,笑道“那咱們快些找長命鎖……”
“汪!汪!”
一陣犬吠聲打斷了謝希暮的說話聲,只瞧一只大黃狗朝庫房狂奔了過來,子正好撞上了庫房大門,只聽砰的一聲——
門關了。
因著庫房收藏的是珍寶,怕風吹日曬,故而庫房沒有窗子,天亦無法穿。
庫房登時黑了下來。
謝識瑯還沒意識到別的,“哪兒來的狗?”
謝希暮眼前是一片昏暗,甚至瞧不見男人的存在,嗓音抖了抖。
“小、小叔叔……”
謝識瑯記起謝希暮怕黑,連忙索到門前的位置,卻無論如何也推不開門。
他們,被關在了一。
“小叔叔。”謝希暮只一陣刺骨冰涼從腳尖滾涌到的每一個角落,上的力氣迅速被干,癱在地,呼吸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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