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起眼睛,深吸一口氣,隨后著頭皮道:“……”
剛一開口,宋尋月蹙眉閉,這聲音,極是干,顯得很張。
謝堯臣面不解,前世他這蠢王妃,新婚之夜可是花繁的很,今日怎麼聽著有些張?
謝堯臣端了酒杯上前,將一杯遞給宋尋月,言簡意賅:“合巹未飲。”
宋尋月猶豫著手,終是將酒杯接過,心下疑:這流程不大對,按理來說,不該是先揭蓋頭,再飲合巹嗎?而且,不杯嗎?
就在宋尋月疑間,一只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已握著酒杯遞了過來。
宋尋月無法,只好與其輕一下,一手斂起蓋頭,另一手將酒杯抬起,準備一飲而盡。
怎知酒杯才堪堪抬起一半,眼前的蓋頭唰一下被揭開,一張俊無雙卻又充滿疑的臉,就這般猝不及防的闖進視線里。
宋尋月愣住,就以這般抬頭持杯的姿勢。
謝堯臣盯著看了半晌,忽地一把將手中的酒杯打掉。酒杯在地毯上骨碌碌轉了一圈,酒水滲進地毯中,留下一灘深的水漬。
謝堯臣復又上下打量一番,抬手指著,忽地道:“你……”
他話在口中頓了一下,隨后道:“你不是宋瑤月的姐姐嗎?”
宋尋月聞言愣住,張與擔憂什麼的一時盡皆被詫異取代,反問道:“王爺認得我?”
謝堯臣怎麼會認得?前世他和宋瑤月親后,回門時才是第一次見面,他現在怎麼會認得?
謝堯臣一番話噎在了嗓子眼里。他當然認得,前世祿大夫顧希文之妻,他那蠢王妃的姐姐。聽聞此賢良淑德,是京城夫人中,出了名的賢助,不過都是聽旁人說的,真假不知,可惜就是不大好,前世因病早亡。
但這些都不是他關心的,他最想不明白的是,為何今天上他花轎的人是宋家長,而不是他前世的蠢王妃?
謝堯臣困不已,對宋尋月的疑問,隨便找了個借口道:“之前本王私下去瞧過你妹妹,見過你。”
他復又看向宋尋月,語氣間滿是不耐煩,出食指指指,蹙眉問道:“你先說明白,嫁我的怎麼是你?”
第8章
相看兩厭
宋尋月目飄忽的看著眼前俊逸高貴的男子,只覺手腳發涼,要是生來貴些就好了,點驚嚇就暈過去,也能逃避眼前這一幕。
可一想到前世在顧希文邊吃過的苦,宋尋月自覺一定得穩穩過這一關。便按照之前計劃好的,可憐的說道:“我也不知怎麼會上錯了花轎,方才看到王爺時,我也很吃驚。這可如何是好?”
謝堯臣聞言氣笑了,這宋家兩姐妹,果然沒一個老實的。
他冷嗤一聲,毫不留的拆穿:“一路迎你到王府,全程那麼多禮節,你會沒發現上錯了花轎?竟說看到本王才發覺,若不說實話,本王便上報父皇。”
謝堯臣此時的嚴肅同語氣間的冰冷,莫名便讓想起前世在顧希文邊那種抑的痛苦,見此法不行,果斷啟第二方案。
宋尋月抿沉默片刻,嘆了一聲,從懷中取出宋瑤月寫下的字據,呈給謝堯臣:“王爺英明,是妹妹非要和我換親。不信您瞧,有字據為證。”
謝堯臣橫了宋尋月一眼,手從手里接過字據。但見上頭寫到,宋瑤月憐惜姐姐被母親欺辱,要嫁窮秀才,為妹妹,頗為不忍,愿補償姐姐,自愿與之換親。
謝堯臣看罷,滿心懷疑的再次看了宋尋月幾眼,見兩只手擰著,一副嚇壞了的模樣,看起來不像有繼續撒謊的膽量。
而且這字據,不似作假。
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他那蠢王妃,貪心又虛榮,有富貴還不夠,還想要萬人敬仰的尊重,一門心思的想著宮里的金尊玉貴,怎麼可能為了幫這個姐姐,換親嫁給窮秀才?
謝堯臣不覺得他重生一回,宋瑤月就會轉,可為什麼換親?
謝堯臣想了片刻,忽地意識到什麼,眼睛微亮。前世父皇送來的毒酒,是兩杯,他和王妃一人一杯,難不,不僅他重生,他那蠢王妃也重生了?
念及此,謝堯臣看向宋尋月,問道:“這些日子可有什麼異樣?”
他突然說話,宋尋月愣了下,隨后忙理理思緒,回道:“有的。自我八歲外祖家離京后,便飽繼母苛待,妹妹欺凌。但是半個月前,妹妹忽然說心疼我,要和我換親,我在家中做不得主,只能聽從妹妹的安排。”
宋尋月不知謝堯臣為何有此一問,約莫他是想弄明白自己王妃換親的緣由,沒做多想。
謝堯臣聽罷,冷嗤一聲,將手里的字據還給了宋尋月。看來他揣測的沒錯,宋瑤月和他一起死后,也如他一般回來了。
以前世宋瑤月對他的嫌棄,以及他對宋瑤月的冷待,必然是不會再嫁給他,而換親的理由他再清楚不過。無非就是日后的顧希文,會為父皇的左膀右臂,權傾朝野,那顧夫人的位置,確確實實是宋瑤月一直以來想要的生活,有權有勢,富貴且人尊崇。要換親嫁給顧希文為妻,這才是他認識的那個宋瑤月,合合理。
如此一想,謝堯臣心好了不。
他原本今晚準備了一杯鴆酒,打算送那蠢貨歸西,就是他剛才打翻的那一杯。幸好宋尋月抬頭飲時,他看見了臉,否則險些傷及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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