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蘇妧每時每刻都在想蘇老太太那天說的那些話。
細細品味,隻覺得這薑到底還是老的辣;
祖母的話就是一針見。
這段時間一直在糾結想的事就是——
這一世不管嫁給劉曜還是誰,到底應該拿什麽態度去麵對婚姻?
有前世那番教訓在前,這一世頗有幾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覺,總覺得天底下的男人再沒有一個能完全信得過的。
而蘇老夫人的那些話算是給打了一個定心針,也給指明了一個方向。
日子是自己過出來,
不管嫁給誰,都是蘇家正經兒的侯府千金,有龐大的娘家,有厚的嫁妝,有忠心的奴仆,
如此這般,怎麽可能過不好自己的日子?
隻要不那麽死心眼的著什麽,
隻要不再期盼著什麽夫妻一、共進共退,
其實婚姻可能也沒那麽難。
至於這一世嫁給誰?
……
蘇妧覺得還有待觀察。
不能因為劉曜這一出就徹底心。
一定要亮眼睛,好好的挑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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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第三天後,蘇妧的氣開始慢慢恢複,人的神頭也上來了,和以前一樣。
蘇林氏、蘇妙還有邊伺候的素心和明心,這才放下心。
因為這事,蘇妧前後在家裏窩了十幾天,現下心終於好起來了,便一刻也閑不住地想和蘇妙出城逛逛。
江南之地富饒,廟會遊園會也是一個接著一個。
各路商販齊聚東山寺旁,共人間煙火氣。
蘇妧和蘇妙都是湊熱鬧的子,在京城的時候慶寧和安好歹還能約束兩人一點,現在在江南,兩人可算是撒了歡的能玩個盡興。
廟會當天,一大早,兩人就梳洗完畢,登上了馬車。
每次出門都是令人高興的,
但是前提是不要遇到敗壞風景的人。
很快,下了馬車沒逛幾步,蘇妙和蘇妧就都笑不出來了。
要不要——
這麽巧!
看著對麵的四個人,
蕭彧,蕭舒然,謝誠安,魏湘。
蘇妙和蘇妧頓時隻想原地消失。
江南人也不小,怎麽就這麽撞到了。
姐倆本來還想趁他們沒注意到,趕忙溜,但蕭彧的一個“四姑娘、五姑娘”讓兩人頓時怔在原地,一不。
還得各自扯出了個笑臉,“蕭公子,蕭姑娘,魏姑娘,謝公子。”
謝誠安在看到蘇妙那一瞬間眼裏的欣喜和亮再一次落了蘇妧眼中。
很好,
蘇妧現在可以確定,
這個謝誠安,對姐姐有意思。
蕭彧不管何時都熱絡的招呼著每一個人,“四姑娘,五姑娘,這麽巧,你們也來逛廟會。”
蘇妙:“是啊,這段日子一直沒出門,趁著這個廟會也出來氣。”
蕭彧:“既然這樣,相請不如偶遇,不如一起玩?”
蘇妧倏忽睜大了眼,渾上下都充斥著拒絕。
蘇妙其實也不怎麽樂意,上次那事,們和蕭舒然並不愉快,現在若是再一起遊玩,怎麽想都別扭。
沒等蘇妙和蘇妧說話,旁邊的魏湘忽然出聲,語氣嗔道:“蕭彧哥哥,你不是說好今天帶我和舒然一起玩的嗎?怎麽還要別人?”
蕭彧:“四姑娘和五姑娘也不是別人。”
“不是別人是什麽人?”魏湘不依不饒。
蕭彧臉已然不太好看。
蕭舒然倒是難得的一副大方得的模樣,“四姑娘和五姑娘要是覺得的人孤單,一起玩也沒什麽不好。”
“人多一點也熱鬧嘛。”
魏湘瞠目結舌的看著蕭舒然,似乎不太相信這會是能說出來的話。
蘇妧心裏有點好奇,
蕭巡能憑一己之力做到一省之長,那能力定然是不可小覷;
據說蕭家大公子在江南也算是個厲害角,蕭彧管理那麽大的家業,肯定也不是簡單人,
怎麽這蕭舒然就一點腦子都沒有,
難不……
兩個哥哥隨爹,蕭舒然隨娘?
蘇妧兀自難得胡思想著。
沒理會蕭舒然和魏湘的怪氣,因為知道用不著,姐收拾這兩個小姑娘綽綽有餘。
果然,蕭舒然的話音剛落,蘇妙一秒都不帶多忍的。
“蕭姑娘,魏姑娘,你們怕是誤會了,我和我妹妹自始至終也沒說要和你們一起,而且我們倆也不喜歡和生人同遊;所以,下次搞清楚了再說話;不然,怪尷尬的,不是嗎?”
蕭舒然和魏湘的臉瞬間青白加。
蕭舒然也是變了臉,臉的都了,“你!”
蘇妙:“我們沒有多;而且我和妹妹也不會在江南久留。所以,請你收起你那莫名其妙的敵意。”
一下被中心事,兩人都惱怒。
“誰對你們有敵意了,你別汙蔑人啊。”
“就是,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們犯得著嗎?”
蕭彧臉沉,“夠了!都給我閉!”
魏湘泫然泣的委屈樣,“蕭彧哥哥~”
蕭舒然也氣得跺腳,“二哥,你這是幫誰啊?”
蘇妧覺得自己是時候也該說兩句了。
“打斷一下啊,容我說幾句你們兄妹再吵。”
“蕭姑娘,魏姑娘;我也不和你們繞什麽彎子;從第一次見麵,你們倆就對我和我姐姐抱著莫名其妙的敵意;我不知道是為什麽,但我猜測,也不過是那幾種,羨慕嫉妒,亦或是患得患失的危機?”
蕭舒然還在,“我羨慕你?我羨慕你什麽?”
蘇妧冷哼一聲,“這要問你自己啊?再說本姑娘值得你羨慕的地方可多著呢,我怎麽知道你羨慕我哪一點?”
蕭舒然顯然沒想到蘇妧能說出這麽厚無恥的話,一時啞口無言,一句辯白的話也說不出。
就連旁邊的蘇妙也驚呆了。
妹妹什麽時候這麽不要臉了?
雖然這是大實話,可也不能就這麽說出來呀。
蘇妧前世做過十幾年的皇孫媳和王妃,在皇家待了那麽多年,上的氣度和威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就像現在,
旁邊的幾人包括蘇妙看著不怒自威的蘇妧,心裏都不由得起了敬畏之心,被震懾在原地,愣愣的一言不發。
蘇妧毫不察,繼續說道:“小生的那點心思誰不知道;我現在就和你明說,你們倆,大可把心揣到肚子裏,我和姐姐對你們興趣的任何人或事,都沒有任何的興趣。”
“還有,這麽大的人了,說話做事之前麻煩過過腦子,要是哪天得罪了貴人,給全家招來滅頂之災,可就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被諒解的罪過。”
蘇妧這話可能有點重,最後那些是在用最後的一點耐心提醒蕭舒然。
這孩本如何接的不多,不敢定論,但是沒腦子是真的;
口無遮攔的人是世家貴族最討厭的。
也許在江南,蕭家雄踞一方,能護得住,可是這天下畢竟不姓蕭,蕭舒然若是一直這樣,總有蕭家人護不住的一天;
其次,蘇妧故意說那樣的話,也是想徹底斷了蕭彧和謝誠安的心思。
蕭彧看的眼神太明顯了,不是傻子,怎麽可能察覺不出來;
還有就是謝誠安對蘇妙,
雖然沒有那麽明顯,可也逃不過活了兩世的蘇妧那雙銳眸。
不可能的事,覺得就不要給別人以毫的希。
街角飄香酒樓二樓的雅間,本來開著的那扇窗戶被慢慢的關上。
劉曜歪在方榻上看著書,對房間的另一個人完全無視。
劉曉很不滿,
他千裏迢迢而來,這弟弟連個問的話都沒有。
“我說,你能抬頭看你哥一眼嗎?”
劉曜仍是頭也不抬,“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長什麽樣,看你幹什麽?”
劉曉:“……”
聽著還有道理。
劉曜:“你怎麽突然過來了?不用當差嗎?”
“要的事都忙完了,閑著也是閑著,就想著,過來看看。”
“看看?看誰?”
劉曉咬牙,“反正不是看你。”
劉曜點頭,毫不在意,“那你去看吧。”
劉曉幾抓狂,他去哪看啊?
“你剛才不是在街上看到人了嗎?”
“……可,可我總不能就這麽跟蹤人家吧?”
“那你想怎麽樣?”
劉曉苦著臉,一副生無可狀:“不知道,讓我想想吧!”
劉曜聞言,隻是搖搖頭,什麽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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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妙琢磨了半天,也沒明白蘇妧和蕭舒然說的那句“沒有任何興趣”是指什麽,實在忍不住,就問了出來。
蘇妧訝然,“你,你不會沒看出來那個謝誠安對你不太一般吧?”
蘇妙還真沒看出來,甚至聽蘇妧這麽說,還覺得有點扯,“怎麽可能?我們一句話都沒有說話?他怎麽可能喜歡我?”
“那誰知道呢,反正你就是這麽的有魅力,一句話沒說就讓謝誠安看上了你。”
蘇妙:“你,你說的是真的?”
“假不了,我看的真真的!”
“蕭舒然喜歡他,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吧;可是他的眼神就沒在蕭舒然上停留過一刻;反而是時不時的往你那瞥兩眼,一次是偶然,兩次是巧合,三次,就說明他絕對對你不一般!”
蘇妙雙手托腮,嘖嘖歎道:“不可思議呀!我現在已經這麽有魅力了嗎?”
蘇妧:“……看來是的。”
蘇妙輕笑兩聲,看向蘇妧,“說得好像蕭彧不喜歡你似的。”
“不過喜歡也沒用,你又不喜歡他。”
蘇妧:“其實蕭彧人不錯,但我就是喜歡不起來。”
蘇妙聽出點意思,“你試過?”
蘇妧不置可否的聳了下肩膀,“反正這一頁翻篇了,蕭彧和謝誠安都是兩個不可能的人,還是留給江南的那些閨秀吧。”
說起這個,蘇妙不由得抿笑。
“你當那些人對我們倆的敵意是哪來的。還不是怕我們倆和們搶蕭彧和謝誠安。”
“那次聚會你又不是沒看到,那些孩的眼睛完全分為兩撥,一撥長在蕭彧上,另外一撥長在謝誠安上,而且兩撥分別以蕭舒然和那個魏湘為帶頭人。”
蘇妧覺得很無語,“們未免想的也太多了;難不看到個平頭整臉些的都把看假想敵啊?為了個男的,至於嗎?”
“誰說不是呢;哎對了,那位皇孫殿下最近怎麽沒找你啊?”
說起這個,蘇妧心裏就更來火了,臉上的笑容一下也變得皮笑不笑。
“我哪知道?人家是皇孫,還能跟我匯報行程不?”
“那你到底是什麽態度?我看那位這是你不答應他就不走的意思?”
“怎麽可能?皇上和太子都不可能允許他一直在江南待下去,說不定過兩天就走了。”
蘇妙仔細的盯著蘇妧的神,好奇的問:“他要是真走了,你舍得?”
“又沒怎麽著,我幹什麽不舍得?”蘇妧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蘇妙還是察覺到了神的那一抹異常,剛想說什麽,話一下子哽在了間。
蘇妧正一邊走一邊看那些小攤子上的東西,順便和蘇妙說著話。
旁忽然安靜了,下意識看向蘇妙,“怎麽不說話了?”
隻見蘇妙怔愣在原地,默默的出手指指了指前方。“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說曹,曹就到啊。”
蘇妧順著手指的方向去,
謔,
還真是曹到了!
隻見離們最近的一個拐角那裏,劉曜一玄窄袖錦袍,袖口用上好的金線繡著祥雲紋飾,白玉腰帶,上掛白玉玲瓏腰佩,端的是高冷出塵、清俊風雅的好模樣。
蘇妙一邊看,也不由得讚歎,“別的不說,這張臉是真的無可挑剔。”
然後,劉曜後的劉曉忽然出現。
蘇妙:“……”
蘇妧也是一驚,反應過來,玩味的笑問:“那這位……長得有可挑剔的嗎?”
蘇妙艱難的咽了下口水,“我,我,不是我眼睛花了吧。”
“這青天白日的,也總不能是見鬼了?”
蘇妧滿頭黑線,“……”
說話間,對麵那兩人已經向們走了過來。
兩個相貌氣度俱佳的年公子,早已奪去了街上無數甚至婦的眼睛。
而隨著兩人慢慢向們走來,
就這麽大庭廣眾之下,
蘇妙蘇妧兩人就為了所有人的目聚集所在。
直到被劉曜單手攬住帶走,蘇妧還是覺雲裏霧裏、兩腳輕飄飄的。
素心和明心想跟上去卻被長明攔下。
“二位姑娘,讓兩位主子單獨說說話,就別過去了吧。”
素心:“你們殿下要帶我們姑娘去哪?”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但是有我們殿下在,五姑娘就一定沒事。”
蘇妙對旁邊的一切都視若罔聞,
現在,
有點想找個地鑽進去。
這魏世子要吃人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啊?
嗚嗚嗚,
救命!
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