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下,他又低聲,“你該自己好好保重,怎能在這里守上一夜,以后莫要再這樣做了。”
絮絮說了許多,黎諾就當沒聽到似的,只顧細細打量傅沉歡:“沉歡哥哥,你氣比昨晚看上去好多了,人也有神啦,”一邊點頭,出一個安心的笑,“此刻天放晴,日也暖,沒昨晚那麼寒冷,應該不會那麼痛了。”
黎諾說著,將薄毯仔細地蓋在傅沉歡上,“先蓋好,別再著涼。不知過幾日還會不會下雨,我回去改進一下方子,給你再添些鎮痛藥的劑量,好不好?”
聲音又又,說完還對傅沉歡出一個如月牙般眉眼彎彎的笑。
傅沉歡沒有黎諾那樣聽到只當沒聽到的本事,面對鋪天蓋地的溫,他怔忡點頭,低低吐出一個字:“嗯。”
黎諾向外看了眼,“沉歡哥哥,外面天快大亮了,我得抓回去,不然怕別人發現。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過來看你。”
說完便起,還未出一步又忽然想起什麼,轉過來眼睛彎彎的:“對啦,今日母親要回娘家,父王也會跟去。晚上的守衛比平日松懈,我可以多帶些好吃的給你。你等著我呀!”
說著高興事兒,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的,連開心都極有染力。
傅沉歡面上不聲,心底卻落了一聲輕輕的嘆息——他總是沒有會說的。他說的話,不管不顧左耳進右耳出,卻依然憨天真的可,讓他無可奈何不好再提;可若是說些什麼,再用那雙眼睛過來,別說不理,只人覺得若出口拒絕都于心不忍。
傅沉歡無奈,原來這便是節節敗退,城池寸寸失守的滋味。
罷了。
“好。我等你。”終于他回答,聲音不高卻很重。
……
黎諾來傅沉歡這里很多次,對避開守衛的路徑早就爛于心,但今天特意放慢腳步,也并沒有走每天都走的偏僻小道。
在半路上的春景園里徘徊了會兒,等天大亮后才往自己的住走。
走了一會兒,系統跳出來提醒:“姐姐,要不要再去東邊那條主道上走?這邊雖然會見人,但不一定敢過來攔問,你畢竟還是郡主啊。”
黎諾說:“那不行。這種事還是嚴謹些,我要是大搖大擺地走在那邊,萬一日后讓傅沉歡知道了,就算不穿幫也肯定落了刻意。”
琢磨著,“我們不著急,今天不行便明天、后天,你不用擔心,我心里有數。”
“好吧,你有數就行了。但我還要多說一句——這眼看可就要三個月了,距離任務強制退出的時間也只剩下一半了。”
黎諾嗯一聲:“知道。不用強制退出,我自己會完退場的。”
一邊聊一邊走,眼看著拐個彎便走到主路上,到時就算有人看見,也不會合合理的懷疑去做什麼了。黎諾心知此刻應該沒機會了,便慢慢松下勁放棄剛想好的計劃,轉而開始思考如何利用今晚探傅沉歡時來達目的。
誰知將拐未拐時,前方忽然傳來一聲喝:“喲,小妹一大早好興致啊,這是打哪兒來啊?”
黎諾一抬頭,好險沒出喜來,忙不迭后退一步,小聲道:“二姐姐。”
前面的子由幾個丫鬟簇擁著,正是黎婉。
真是老天賞臉幫忙,本以為沒戲了,誰知竟能上這個祖宗。
黎婉瞇著眼睛,一張像極了王妃的臉明艷,及其盛氣凌人:“你躲什麼?最看不慣你這矯造的樣子,怎麼,我有那麼可怕?見到我嚇得跟什麼似的,扮弱給誰看,一點王府郡主的氣度都沒有。”
忽然嘶一聲,狐疑地瞅著黎諾,“你在這干什麼呢?見了我這般害怕,看你鬼鬼祟祟的,該不會是了什麼東西吧?”
黎諾皺眉:“……我沒有。”
“還敢狡辯?看你的樣子就有鬼,要是我發現了看我怎麼收拾你!春枝,過去去看看小郡主在搞什麼鬼。”
那丫鬟應了聲是便走過來,黎諾都要扶額了:確實一直故意泄出些張來,看黎婉上道了本來很滿意,但卻沒想到智商堪憂,沒有往所期待的方向想,一時間心中無語又失。
真是草包,和母親差遠了。指黎婉自己想通是沒戲了,黎諾不得不再給出一點提示:“二姐姐息怒,我只是去春景園賞了個景,并沒有東西。更何況這邊荒涼僻靜,既無可取之又無藏匿之所,二姐姐不要再跟我開玩笑了。”
“你賞景不去林苑,去春景園?你——”黎婉還沒傻到家,說了一半忽地停住,不知是哪幾個字點醒了,眼睛一亮,“你該不會是去看傅沉歡了吧?”
“對,一定是的……春景園有什麼好看的?你本就一直慕傅沉歡,既從這里出來,一定是去看他了!”黎婉出一手指直指黎諾,“我說今日你這怎麼忽然開了竅,這般哄著我,原來是想蒙我呢。你好大的膽子!沒想到到此刻還對傅沉歡癡心不改,竟敢憐憫那惡賊?你干什麼了?送藥?還是投懷送抱?虧得娘親此前只訓誡了你,沒狠狠罰你個放之罪,倒讓你生出僥幸來!”
如黎諾所期待那樣,黎婉一錘定音:“你們幾個帶著跟我去見娘親……至于你,做出此等放下賤的事被我抓個正著,你別想再如上次般輕松,必要好好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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