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直覺陸雯言語間似乎怨念頗深,一邊跟著走,一邊難免問:“雯姐姐你不喜歡寧娘娘嗎?”
陸雯厭煩地嗯了聲。
“你不知道,那個寧娘娘原本是賢妃的養,可誰承想賢妃養,養著養著,及笄當晚就養到了圣上的龍床上,說當初收養不是居心叵測,真鬼都不信!”
“姑姑為了這事近來氣得不輕,人都憔悴了一大圈兒。”
婉婉一時聽得愕然,但轉念一想,宮里的高位娘娘們大抵都是陪著圣上十幾、二十年一道走過來的,如今都已不復年輕俏,到這地步除了拼一拼膝下皇子,另外也便只有提拔新人了。
看陸雯掃興,婉婉忙溫言勸教別放在心上,不想兩人正往馬車上回去時,面前突然迎上來個不認識的小廝,當街攔了路,教人嚇好大一跳。
侯府侍衛當即上前將人攔住。
那小廝卻呵著腰,臉上帶著諂的笑,沖婉婉遞上了一方雕花錦盒。
“我家主子吩咐小的將此送給小姐,主子說先前唐突了小姐,小小賠禮不敬意,還小姐能夠寬宏大量不計前嫌,往樓上去坐坐喝杯茶。”
婉婉剛開始還不明所以,和陸雯對視一眼,又舉目四下看了一圈兒,沒看見旁人,一時不由得狐疑。
那邊的小廝已自作主張將錦盒打了開來,里頭的東西倒算名貴,一副冰藍寒玉耳珰,可婉婉長這麼大并沒有穿耳,但凡悉一點的人都不會送這樣的東西才對。
婉婉電火石間這才終于反應過來,頓時連角笑意都不由得一滯。
果然再抬起頭,便就在街對面的茶樓二層窗口,看見了那天晚上對醉酒失禮的章二。
章二看目轉過來,一時間笑得教人厭惡,又從桌邊站起來,裝模作樣地沖這邊欠了欠。
婉婉不由得擰了眉頭。
陸雯忙將護在后,吩咐侍衛將小廝趕走,“什麼破爛玩意兒也好意思拿出來,靖安侯府可不差你這點兒東西!”
章二臉頓時沉郁鷙下來。
陸雯不管他,手拉起婉婉便走,但正轉的時候,婉婉的目無意中一掃章二腰間,瞳孔頓時都了下。
“雯、雯姐姐,我的荷包……我的荷包在他那兒!”
章二腰間掛著的,就是婉婉早上不見的那一只金纏花玉蘭荷包。
的荷包都是自己做的,上頭繡著自己的小字,章二若拿著荷包做筏子在城里傳謠言,忠武將軍府并非普通人家,在旁人看來肯定洗不清一腥。
那小廝又開口了,“主子撿到了小姐的東西一心想要歸原主,還煩請小姐移步,親自去同我家主子見一面吧。”
章二抱臂站在窗邊,貪婪地看著婉婉。
一個人去,那不是羊虎口嘛!
*
“去尋三哥吧……”
回府的馬車上,陸雯發愁道:“遇上這種無賴流氓給祖母說也沒法兒,還徒勞教老人家擔憂……”
老夫人能做的無非是向章夫人施,可章二這般品行,誰知道章夫人是不是跟他一丘之貉,一家子米約莫養不出兩種人來。
“表哥啊……”
婉婉細細的眉尖凝起微妙的弧度。
昨兒個還莫名其妙對表哥態度那麼奇怪,眼下出了事兒倒又地去找人家了。
陸雯倒沒有察覺,肯定道:“你放心,他一定有辦法能把事兒給下去,現下盛京城里的公子哥兒就沒有不怵他的。”
這日回到侯府,陸雯陪婉婉一道去的淳如館。
茂華在院門前迎人進茶室教稍等,而后進書房回稟,片刻才出來。
“爺這會兒在忙正事,暫不見客,但婉姑娘既然有話就進去說兩句吧。”
話這樣說,陸雯只好將買來的武衡墨遞給了婉婉,囑咐說:“記得請三哥幫你把荷包拿回來,再堵了章二的,否則萬一章二那廝回頭說話,麻煩可就大了。”
婉婉著墨石,鄭重點頭嗯了聲,跟隨茂華一道往書房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章二堪稱油膩普信男代表了……
陸玨:在忙正事,不見客,但可以見未來老婆
第7章
茂華領著婉婉進書房。
陸玨的書房里清雅曠然,連多余用來裝飾的名家字畫都無,屋中多石、竹等件,桌案前隔著扇錦紗屏風與細竹垂簾,里頭便是他平日置筆墨紙硯的地方。
他此時就坐在桌案后的寬大太師椅里,支頤垂首,看不出來在忙些什麼。
“進來。”
茂華早悄悄退出去了,婉婉一個人站在垂簾外,聽見他開口,收拾了下心思才走進去。
桌案上的角落放著一只小小的紅瓷瓶,才走近就一眼看見了,“表哥你生病了嗎?”
陸玨看起來有些疲倦,指腹了眉心,掀起長睫越過面前山的文牘看向。
“去拿把椅子到這兒坐下,替我寫幾個字。”
他懶得回應,婉婉也就不問了。
看他眉心微蹙,單手扶著一側太閉目靜心地樣子,就想起來從前聽府里老人們說起過,表哥好似有頭疼的舊疾。
聽說是年時寒冬溺水落下的病兒。
婉婉拖著把椅子到他旁邊,輕拿輕放,才坐下,他忽然俯,越過肩膀,從桌案一側拿過來一沓文牘放到了面前。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
顧知灼覺得自己的上一世是天煞孤星,尤其是在及笄這年,倒黴透頂。 具體表現在: 1、她出生名門,生來富貴。 及笄之年,慘遭抄家奪爵,滿門盡亡。 2、她自幼被指婚太子,日後必當母儀天下。 及笄之年,未婚夫移情別戀,爲了討好心上人,毀她容貌,污她名聲。 3、她才學出衆,弓馬嫺熟。 及笄之年,卻成了京中人人口中的草包,紈絝,不學無術。 反觀,一直寄住在她家的孤女表姐季南珂,日子過得越來越好。 每天只用躺着,地位,財富,名聲,太子妃的尊榮也都會自個兒往她身上湊。 是大啓朝人人皆知的福運女。 直到死後,她才知道,原來,季南珂的福運都是從她這裏偷來的。 難怪,及笄這年,她們的人生顛倒錯位。 好消息:她重生了。 壞消息:一睜眼,她的未婚夫正在教唆太醫給她下藥,想要讓她毀容。 他們不知道的是,上一世,她頂着潑天黴運,苦心鑽研醫卦星相,差點成了國師。 * 上一世,顧知灼在流放後九死一生。直到遇上同樣朝不保夕的謝應忱,才終得喘息之機。 謝應忱是先帝的嫡長孫,曾經的太孫。 他教她養她,把她的未來路鋪的順順當當。 然後帶着半生仇恨和滿身病痛撒手人寰。 如今一切洗牌重來,謝應忱還沒有病入膏肓。 顧知灼要找到他,治好他。
聖旨下來,本以爲要被五皇子納爲側妃的戴玥姝,被打包送進了東宮。 戴家幼女,人如其名,姝色無雙、天香國色。 美人在前侍奉筆墨,太子衛卿珩一心朝事不爲所動,堪稱當世柳下惠。 戴玥姝信了,徹底安心,各種“折騰”打發時間。 她昨天摘了太子院子裏的花做薰香,今天得了太子的布料做新衣裳,後天用太子名義點菜開席嘗新品,玩得不亦樂乎。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衛卿珩微微一笑。 是夜,明月高懸。 戴玥姝眼淚汪汪,“騙子”還沒喊出口就又被堵住了嘴。 衛卿珩掐着她細腰,勾脣:“‘利息’還是要收的,我的阿姝。” * 後來。 衆人發現,這位慣常被說以色侍人不能長久的寵妃身上穿的是僅五匹的貢緞雲霞鮫衣,頭上戴的是皇帝親自設計的點翠鑲金玉鳳釵,用的是天下獨一僅存的夜光杯,一向眼長腦門頂的太監總管跪在地上給她整理裙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