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寒離開後，別墅裏就剩下了靠在二樓長廊上發呆的溫絮，以及在廚房辛勤烹飪早餐的劉媽。

穿著單薄的子，溫絮稍覺冷意，回主臥將自己的大披上，又去浴室匆匆解決了一下生理需求。

天知道剛才憋得有多辛苦，為了維持可笑的麵子，這就做自作自。

洗手臺前，鏡子裏倒映出溫絮慵懶的模樣，長發隨意披在肩頭，臉上的妝還沒卸下，過了一夜已經有些輕微的妝。

呼了一口氣，自嘲的苦笑兩聲，昨晚上的自己一定十分狼狽，江亦寒也隻會更討厭現在的吧。

沉思中，屋外傳來劉媽的喊聲。

“溫小姐，早餐做好了，可以下樓用餐了。”

溫絮收回思緒，甩了甩手上的水漬，走出浴室回應道：“嗯，就來了。”

下樓來到別墅的餐廳，著實被驚訝了一番，這麵積都抵得上現在租的房子了吧，還不用說主臥和浴室的布局，曾幾何時，也擁有這一切，隻是如今都了時間的泡沫，留存在記憶裏。

和江亦寒談的時候，隻知道他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他也沒說主過他家裏的況，卻不想還是個超級富二代。

不過這一切都跟沒有關係，他們已經分手了，過了今天，以後他們也不會再有集。

劉媽將做好的早餐端上桌，早餐種類很富，有三明治、熱牛、煎蛋、壽司、水果拚盤......

“劉媽，您做這麽多，我也吃不完啊？”

溫絮拉開椅子坐下後，眼睛盯著滿桌的食，心裏湧過一暖流，有多久沒好好吃過一頓早餐了？

似乎久到已經記不清了。

咬了一口三明治，溫絮忽然想起剛才劉媽說江亦寒一直都不吃早飯，心裏閃過一疑，咽下裏的土司，視線瞥向廚房裏收拾殘餘的影：“劉媽，我能問你個事嗎？”

“啥事兒，溫小姐，你想問就問啊！”劉媽一邊洗著鍋一邊回答。

溫絮眼睫輕，想了想問道：“嗯......就是江亦......你們江爺一直都不吃早餐的嗎？”

“早餐啊，爺確實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劉媽的語氣也是很無奈，記得爺之前還是按時吃早飯的，怎麽出了趟國什麽習慣都變了。

溫絮小抿了口熱牛，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溫小姐，你是爺的......不不......朋友，能不能幫著勸勸他，長期不吃早飯會出現胃病的，多還是得吃一點。”

溫絮已經吃不下了，抬頭看著廚房的方向，掀了掀眼皮道：“好的，劉媽，我會幫著勸的。”

話落，扯了扯角，自己還有什麽立資格去說一些超出立場的話，他們現在頂多是債主和欠債者的關係。

吃過早飯，溫絮原本想自己回去，可是拗不過劉媽的熱，還是讓江亦寒的專職司機送回了家。

回到狹小破敗的出租房，溫絮才發覺得上黏黏糊糊的，想必昨天晚上出了汗的緣故，有些潔癖，趕去浴室洗了個澡，吹頭發的時候，腦不控製的想起了昨晚的事，舅媽給介紹的相親看來是一場不折不扣的鴻門宴，思及此，攥著吹風機的手加大了些力道。

吹風的聲音聽停了下來，溫絮咬牙撥通了方毓秀的電話，對麵等了半天才接通。

還麽等開口，劈裏啪啦的謾罵聲落了下來，充斥著的耳蝸，忍不住蹙眉將電話拿遠了些。

“溫絮，你說說昨晚到底幹嘛了，孫總直接罵了我一頓，說我使詐，害的他落了一傷。”

“讓你跟人家相親，又不是讓你打他。”

溫絮對的話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冷冷一笑，“舅媽，別說你不知道孫大誌想對我做什麽？我這樣做不過是自衛罷了。”

在這件事上，不想把江亦寒牽扯進來，索將所有責任都攬倒了自己頭上。

“臭丫頭，誰給你的膽子打人家孫總？”方毓秀提高嗓音，語氣十分暴躁，他想睡你是看得起你，溫家都落魄這樣了，還假清高什麽？”

“溫絮，你跟了孫總，你媽的醫藥費就不愁了，可現在這一切都被你搞砸了。”

汙蔑的話語傳溫絮耳中，斂眉沒好氣的說道：“舅媽，你覺得孫總好，就自己用吧，我可消不起。”

“死丫頭，誰教你這麽跟我說話的，沒大沒小。”

電話裏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像是發了瘋的神經病。

“溫絮，你氣是吧，那你媽的醫藥費就自己解決吧。”

電話猛地中斷，溫絮聽著“嘟嘟嘟”的聲音，麵容沉了下去。

算是徹底得罪了方毓秀，那借錢的事估計也再無轉圜的餘地，可是繼續讓低聲下氣哀求，做不到。

然而，媽媽的醫藥費現在去哪裏籌呢？

自從溫家一落千丈後，曾經結他們家的親戚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的，甚至老死不相往來，人的溫度在這一刻現的淋漓盡致。

能找的人都找過了，可每一次撥通電話都是加劇了失罷了。

——

頂層總裁辦公室，一百多平的占地麵積，格外空曠。

裝修是男人喜歡的冷調，牆壁上卻掛了幾幅歐洲壁畫，一眼去，價值不菲。

堆滿文件的辦公桌後，江亦寒認真理工作的模樣格外勾人，像是冬日裏細心雕琢的冰雕，氣場強大，還泛著冷意，讓人不敢靠近打擾。

“扣扣扣——”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江亦寒的思緒，他皺眉朝門口的方向說了句：“進！”

林奇跟著進了辦公室。

“江總！”他恭敬的喊了一聲，然後將幾份文件放在桌上，“這是您讓我查的資料，基本上都在這了。”

江亦寒看了眼林奇，目似冰窖般寒冷，都把人嚇得不敢說話了。

林奇在心裏了把冷汗，他休假結束的第一天就要迎接總裁吃人般的目，也太蛋了吧！

江亦寒姿態慵懶的拿起文件，一份份翻閱著，表一會兒一變，但毫無意外，臉是越來越鬱。

五年前，溫氏企業正式宣告破產。

溫氏企業的老總溫國明因腦梗不幸在2017年12月5日去世。

溫氏企業的資金和份被銀行盡數查封，溫家名下的資產全部抵押，包括房產和基金。

一夜間，溫家的淪落，讓人不忍唏噓。

而這一切都發生在他代表學校去雲港參加數學建模比賽的那段時間。

當他帶著滿載的榮譽回到海城，迎接他的不是心心念念的孩的擁抱親吻，而是電話裏那一句：江亦寒，我們分手吧！

他當時還以為小姑娘在開玩笑，故意在逗他，依舊好聲好氣和分著在雲港發生的事。

可電話裏孩的嗓音異常冷淡，“江亦寒，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咱們分手吧，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我已經不喜歡你了”這句話深深刺痛了他的心髒，下了出租車第一時間就往生宿舍樓趕。

十二月的海城氣溫很低，黑沉沉的天空看不到一點亮。

他在樓下打了無數個電話，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惜都沒有任何回應，這一晚，他不惜丟下自尊，寒冬臘月，在生寢室樓下站了一晚上，卻依舊還不回的回心轉意。

雲層吐晨的那一刻，他在聊天框裏發了一段話。

【溫絮——這可是你說的，千萬別後悔。】

家裏早就希他去Y國深造，可他一直都是拒絕的態度，他不想離開海城，尤其是不想離開。

但這一切換來了什麽？從頭至尾，他都像個笑話一樣，被的是他，被甩的也是他。

好，想分手是吧，他全，自此，他踏上了去Y國的航班，仿佛對這座城市再沒有留。

看完文件，他漆黑的瞳孔，幽深如墨，像刺刀一般略過林奇，沉著嗓子開口：“所以溫家在五年前就已經破產了？”

林奇微微頷首：“是的，江總，溫家所有的財產都被凍結了。”

公司破產，父親去世，生活一落千丈，盡外界的冷眼，對那丫頭的打擊想必不小，所以跟他分手也是因為此。

可這理由也太荒誕了，以為他會在乎這些，真是可笑！

他們之間的難道就這麽脆弱不堪，還是說不相信自己會陪著走下去，畢竟他沒主提過他的家庭況。

江亦寒暗暗自嘲，覺得自己可笑的，或許是因為不他了也說不定，隻是正好趁那次機會提了分手。

時間早已磨平了一切，那顆四分五裂的心髒也不會再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