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買了米線、粥、豆漿,還有很多包子,一大袋。
楊嘉北將塑料袋里的東西往外拿,放在洗干凈的盤子里,邊拿邊和宋茉說,這是白菜豬餡的,那是茴香的,還有大頭菜包、豆角豬包、牛大蔥包……有份韭菜蛋包,餡料里加了剁得碎碎的海腸。
宋茉懷疑他去打劫早餐店,每個店都打包了一份回來。
問:“沒有油滋啦酸菜餡的嗎?”
楊嘉北擺盤子的手一頓,他還是不怎麼笑,這幾年讓他沉默了不。
他仍舊低著頭:“你不早就吃膩了麼?”
作者有話要說:
油滋啦非常好吃!!!
了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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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綏化(六)
怎麼會吃膩。
哪里能吃膩。
家鄉菜,東北漫長的冬天,在外吃飯時悉的鄉音,偶爾見到的珍珍荔枝,冬天的雪花,燒烤店里的哈爾濱啤酒;或許是突然生病,室友半開玩笑半關心地問要不要來個黃桃罐頭;也可能是北京暴雪的一日,公停擺,宋茉裹著厚厚的服,下樓深深踩雪,一腳一個雪坑。
人很難說清,會在哪一個時刻忽然想起故鄉。
宋茉也無法厘清,自己會在什麼時候忽然想起楊嘉北。
已經連續一年半服藥,有著斷斷續續三年的治療史。
堅持服藥會讓的心變得十分寧靜,麻木。
不想讓生活變得更好,也不去想讓自己的生命過得更糟。
什麼都不想。
思維自然也到一定程度的僵化,記憶力下降,思維滯緩,不再如小江小溪流,也不再如洶涌波濤的大河大海浪,而是山里的一潭死水,是淺灘上未來得及回歸大海的小沙坑,安靜地等待著時間一點一點空的水。
現在宋茉沒有膩不膩的概念了。
什麼都沒有。
已經連續兩天未服藥了,后癥還在,宋茉的腦袋遲緩地了下——,努力去拼湊楊嘉北的話語,喔,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低頭:“我還喜歡的,以前喜歡,現在也喜歡。”
楊嘉北說:“先吃吧,吃完去洗個澡……弄得還多,我給你了,沒干凈。想吃沒事,明天再給你買。”
宋茉:“謝謝啊。”
楊嘉北坐在對面,包子買得多,他也是先等宋茉吃,吃哪個餡兒的,就留著,自己去吃其他餡兒的。宋茉難得自然睡,比依靠安眠藥睡時的狀態好些,聽楊嘉北問:“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宋茉說:“想出去玩。”
“去哪兒?”
“還沒想好。”
宋茉的確沒想好,的腦子現在不能思考太復雜的東西。藥抑制住了的糟糕緒,也將開心的緒無差別制。
楊嘉北悶頭吃飯,說:“二爺爺過世前和我說了,要我好好照顧你,我得守信。”
宋茉說:“你這不照顧得很好嗎?昨天晚上帶勁的。”
聽到這句,楊嘉北終于看:“吃飯時候別說這個。”
“不能說嗎?”宋茉蹙眉,有點疑,隨后又舒展眉頭,“好,我不說。”
“我還剩下五天假,”楊嘉北慢慢地說,“沒什麼事,你想去哪兒,和我說一聲,我送你過去。你一個小姑娘家,滿世界跑,我不放心。”
宋茉沒反駁也沒有贊同。
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和楊嘉北好聚好散說拜拜,別拖累他。但昨天晚上的確不錯,他比藥的效用還要好些。
有點依這種覺。
“再說吧,”宋茉說,“我吃完飯還得再睡會,你別管我啊。”
楊嘉北不管。
宋茉拿了睡,下服,終于把上沾了濃濃楊嘉北氣味的東西全都洗干凈。喜歡用熱水澡沖,最好是把皮都沖得發紅、恨不得沖掉一層重新長。宋茉毫不擔心楊嘉北會在這時候沖進來——相信楊嘉北的人品,他是那種第一回 宋茉主、他都會紅著臉急促地告訴宋茉,這樣不好。他怕還沒長開,怕太早了影響機能。曉之以理之以,就差把心都掏出來給看一看了。
其實,未必是要追求那些短暫的愉悅,宋茉只是一些被深刻著的覺,即使是疼痛呢?也不要。這種東西太虛無飄渺了,急切需要真實來確認。疼痛也好,擁抱也行,窒息可以,瀕死之覺也可以……越深刻越好,越重越好,只要讓覺自己還被需要。
宋茉洗過澡,楊嘉北在收拾桌上的東西,床已經被他收拾好了。只能說不愧是警察大學里出來的人,原本糟糟像生死搏斗過的床榻此刻干干凈凈,他去找酒店要了備用的床單和被套,重新換了一遍,枕頭也擺放得整整齊齊,甚至將被子疊一個方正的豆腐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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