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殊挑眼去,盯著他后脖子,“啥?”
“以后不許學狗。”
溫殊一愣,心道他怎麼還過不去,不就是條狗……忽然見他脊梁越繃越,想起兩人好不容易才做到表面的心平氣和,點頭應承,“好。”
這頭剛談妥了,外面又是一陣吵鬧。
“二娘子。”
“娘子……”
溫家的家仆終于被放了出來。
主仆相見,指不定有多話要罵他呢,他再呆這兒不適合,起道,“我先出去,你收拾好了一聲,房間是我的,并非我不行君子風度,實在是有認床的病,旁的地方睡不習慣,就勞煩你讓人鋪個褥子在地上,鋪哪兒都可以,我不介意。”
溫殊手上沒控制好力度,扯了一把頭發下來,頓時眼冒金星。
“啪”,門扇推開,那人已經揚長而去。
晴姑姑、秋鶯、祥云立馬闖了進來,祥云跑得最快,“噗通”跪在溫殊跟前,上下細細地把打探,一面哭著一面問,“娘子,他可有欺負你……”
晴姑姑和秋鶯也跪下,雙雙抹淚,“娘子,是奴才們沒用。”
溫殊沒出聲兒,待心口的那翻涌平息下去了,才轉頭吩咐祥云,“你去莊子,把那菩薩的金給我刮下來。”
第8章
花重金供來的菩薩,滿心誠意把自己對未來郎君的愿都說了,不惜塑了金,可瞧瞧菩薩是如何回報的。
不干事的菩薩,沒資格的金。
祥云連連點頭,“娘子放心,奴婢明兒就派人去刮,娘子要還不解氣,咱扔它去香爐里吃灰去。”
晴姑姑則讓秋鶯去關門,把謝家的仆人都關在了外面,只剩下溫家人了,才回頭慌張地問溫殊,“二娘子,咱們怎麼辦。”
“還有退路嗎?”溫殊垂死掙扎。
晴姑姑忙湊近道,“有,奴婢立馬送娘子回去,名頭上溫家今兒嫁的可是大娘子,只要二娘子先逃出去,明日謝家來要人,要的也是大娘子……”
一旁的秋鶯聽了一半,眼珠子圓瞪,驚愕地打斷,“晴姑姑這不是要坑大娘子嗎。”
晴姑姑一愣,回頭向秋鶯,被那目看得心頭直發虛,又轉頭躲開,倒忘了,這兒還有一個敵方陣營的。
這法子確實是坑了大娘子,可除了這沒別的招數了。
一時之間,幾人都陷了沉默。
本也沒報多大的希,溫殊不想再鉆進死胡同里撞一回,認命道,“我想好了,謝三就謝三吧,他也同意。”
“二娘子。”
“娘子……”
瞧三人的反應,不清楚的還以為要去赴死,溫殊想起了父親同說過的話,要想和一個人和睦相,便多想想他的長,把之前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從腦子里拋開,當作今夜是兩人的開始,“其實三公子不錯,你們看他長得多好看,個頭高,寬肩窄腰,眉眼睛鼻子沒有一打馬虎眼,細皮比一般娘子還白,別說中州城,這樣的姿,大酆怕也難尋出幾個,且謝仆雖辭了,那也是宰相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宰相之子,份比大公子還高,就這宅子,還是圣上賜給謝仆的呢,有錢長得又好看,簡直是一樁完的姻緣,我賺了。”
吞了黃連說甜,大抵便是如此。
也不知道是安們,還是安自己,說完心頭突然敞亮了不,甚至還懷了幾分希。
果然,人要有一個善于挖掘的心,不為旁的,取悅自己也好。
那人只要不張同說話,不出現在面前,憑腦子里構造出來的好畫面,往后還真能在謝家幸福地過一輩子。
想通了,就安心地住下來。
昨日夜里從莊子回來后,進門便了新娘子,一夜沒合眼,天一亮又上了花轎,疲倦從四面八方席卷來,溫殊打了個哈欠,不管三人是何神,起吩咐道,“更吧。”
謝劭出去后,便去了謝老夫人的院子。
到了門前,屋里已經炸開了鍋,一堆人圍著,府醫也來了,剛替老夫人號完脈,讓一丫鬟跟著他去抓藥。
走到門口,險些同一婚服的謝劭撞上,神一怔,拱手招呼,“三公子。”
謝劭目往里瞧了一眼,問他,“老祖宗如何了?”
“氣不暢,傷了氣神,我先開一帖藥,讓老夫人服下睡一覺,明兒再看況。”
謝劭點頭,抬步進去。
里屋謝老夫人半躺在床上,面憔悴,著氣,大夫人吳氏正坐在邊陪著,拿瓷勺小心翼翼地往里喂水,“要怪就怪那溫家不守誠信,咱明兒就派人去討個說法,母親千萬別氣壞了子……”
聽到后珠簾響,吳氏回頭見是謝劭,驚了一跳,“新郎兒怎麼來了。”
“伯母先出去,我同祖母說幾句話。”謝劭沒去看,往床邊走,等著吳氏給他撤地兒,他一個高個頭突然怵在跟前,像一座山過來,吳氏只好起,“,好生同你祖母說,別讓再慪氣。”
屋里一眾仆役都被打發出去,謝劭搬了個凳子坐在適才吳氏的位置,看了看被氣得話都說不出來的謝老夫人,湊近沖一笑,狹長的一雙黑眸,笑起來風度神采,勾魂引魄,這張臉可惜溫殊沒見到,若是見到了,說不定今夜又能傷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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