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第三日。
祁瀚等來等去,也沒等到鐘念月再主來尋他,這松子也不能白剝啊!
這手指都要消了腫了。
那點兒洗洗手都給洗沒了。
祁瀚不能再等了。
於是一早,祁瀚便命人帶上松子,一並前往了鐘府。
“見過太子殿下,殿下是來尋誰的?”下人行了禮,問。
祁瀚覺得他問得奇怪,此時還在府中的,除了鐘念月還有誰?
祁瀚問他︰“表妹可起了?”
卻見那人一副高興得見牙不見眼的模樣︰“姑娘早早出門了。”
祁瀚腦中不知為何,驀地閃現了“錦山侯”三個字。
難不是尋錦山侯玩兒去了?
“我們姑娘讀書去了。”那人道。
祁瀚面驚愕。
“殿下請回吧。”
祁瀚用力抿了下,咬咬牙︰“去了哪裡讀書?國子監是不是?”
“正是呢。”
祁瀚當下也不再多言,一甩袖子,立即轉往國子監去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今日會撲個空。
他偏就還較上勁兒了。
這松子,他一定要到鐘念月的手中!非要再聽說一聲“表哥真好”才算完!
鐘念月學,確實了個麻煩事。
前腳踏國子監的門,後腳便有人來恭恭敬敬地,請著先到一旁歇息了。
隨即幾個人商量了起來。
鐘家姑娘年紀不算小了,如今該讀什麼好呢?
與那些五六歲的混在一?還是與那些十來歲的在一讀書呢?
後者讀的書,鐘姑娘怕是念都念不順暢的。
可真要將人塞去與五六歲的一同讀書,豈不是傷了鐘姑娘的臉面?那如何了得?
想來想去,最後他們也想不出個結果,隻好轉問︰“姑娘想到哪裡去讀書呢?這有分作天、地、山、水四個階段的,也有四學分開,各學儒、玄、史、文的……”
鐘念月截斷了他們的聲音,脆生生地道︰“那我都去讀一遍好了。”
眾人︰“……”
鐘念月問︰“不好麼?”
生得漂亮,論誰瞧見了,都會不自覺地放了同說話的口吻。自然凡事也更包容些。
喜好麗的事,無論男,這乃是人之天。
那陳司業猶豫片刻,一點頭,道︰“便聽鐘姑娘的吧。”
這位主兒多半不是真來讀書的,就是來尋個熱鬧。
那便讓尋好了。
來這裡混日子的王公貴族,也不止一兩個了。
於是底下人先領著去了同歲的地字班。
領去的人,想了又想,還是先同叮囑了起來︰“這裡頭坐著的,有將軍家的公子,有公主的兒,有伯爺、侯爺的兒子,還有三皇子……”
言下之意便是勸,可莫要輕易與人起了沖突。
鐘念月應聲進了門。
裡頭的人正圍著一個錦華服、玉面紅的年說話。
“我今日隻到未時便走了。”年道。
可把旁邊的人羨慕壞了。
年頓了下,更見得意,道︰“父皇命東閣大學士做了我的老師,待晚一些,便要請高大學士為我上課了。”
旁人更是羨慕。
隻一人冷不丁聲︰“他不是太子的老師麼?那太子呢?”
“靜!”鐘念月旁的人喊了一聲。
他們立時便收住了聲音,一時齊齊朝門口看了過來。
“這是鐘家姑娘,今日起,便也要在這裡讀書了。”
幾個年郎乍見鐘念月,唰唰就紅了面頰。
唯獨那三皇子正目不善地盯著鐘念月。
鐘家姑娘可要喚那惠妃一聲“姨母”,喚太子一聲“表哥”呢。
倒也是巧了,這會兒有人一路小跑著來報︰“殿下,太子殿下,……如今進了門了,正、正尋著鐘姑娘呢。”
三皇子的目一下更顯鷙了,盯著鐘念月,如針扎一般。
鐘念月哪管他,轉頭問︰“我坐哪裡?”
“這裡。”
鐘念月慢悠悠走過去坐下了。
三皇子本是這裡最尊貴也最得意的人,結果還沒得意上多久呢,就聽見外頭的人喊︰“太子殿下。”
祁瀚一腳踏門,俱無視各家貴朝他投來的目,徑直走到鐘念月面前。
他從小太監手中接過一個小瓷盅,遞到鐘念月跟前,道︰“這是我給表妹剝的松子。”
眾人聞聲驚異。
而這時候落在鐘念月上的扎人的目,不止三皇子,還又多了一道。
鐘念月皺了皺鼻子,轉頭循著那目去,便見到了一個梳著雙髻,作書打扮,模樣還算俏的小姑娘。
鐘念月不搭理祁瀚,隻指著那小姑娘問︰“是誰?”
小姑娘旁,另一個頭戴釵環的小姑娘應聲道︰“是我的伴讀,是甦家的姑娘。甦傾娥。”
甦傾娥?那不是主的名字嗎?
鐘念月看了看祁瀚,再看了看那甦傾娥。
甦傾娥似是不敢看,垂首立在那裡,肩頭微微發抖,好不瘦弱可憐。
哎呀,真煩。
主不會已經吃上的醋了吧?這才多大年紀呀,就整上的了!
鐘念月將頭轉回去,揭開蓋子,瞧了瞧裡面的松子,淡淡道︰“我不吃這個……”
祁瀚一口氣哽在了嚨口。
鐘念月轉頭看其他人︰“你們誰吃?拿去分了吧。”
眾人聽得瑟瑟發抖。那可是太子親手剝的啊!誰敢分?
祁瀚聽得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當場撅給鐘念月看。
這時候,落在鐘念月上的那道目抑製不住地,變得更加尖利了。
鐘念月︰“……”
主有病嗎?
沒看見都表現得對太子不屑一顧了嗎?還哪門子的不高興啊?
祁瀚強忍著怒意,不想在眾人跟前失了風度。他便如同哄不懂事的妹妹一般,低聲道︰“表妹,這是我仔細剝了好幾個時辰才剝出來的,手都出了。”
眾人越聽越驚駭,更有摻雜羨慕的。
而甦傾娥的目更扎人了。
像是恨不得把鐘念月整個都扎一樣。
鐘念月︰“……”
三皇子見了這樣一出好戲,實在按捺不住了。
他只聽人說,那鐘家姑娘喜歡太子,鐘家與萬家只怕都要作太子強有力的後盾了。如今一瞧,好像也不是如此嘛。
三皇子沉一笑︰“鐘姑娘是不是同太子吵架了?鐘姑娘不喜歡,扔了便好了。太子心寬闊,必然不會怪罪你的。要說這吃食啊,……我母妃宮中有一道酪才是一絕,鐘姑娘不如嘗嘗我的?”
祁瀚面上的怒意已經遮掩不住了。
三皇子得意得厲害,渾然是拿鐘念月當做個和祁瀚拉鋸的筏子了。
鐘念月才不想給人做墊腳石,自然也不樂意給人做筏子。
擰了擰蓋子,將那整盅扣好,扭過頭,眉眼得驚人。
懶洋洋道︰“你說了這樣多的話,想必是想要太子表哥親手剝的松子了……倒也不必我扔了,你再去撿了。”
話音落下,便將手裡的瓷盅朝三皇子擲了過去。
三皇子“嗷嗚”一聲,那瓷盅砸中他的手臂,再順著進了他的懷裡。
祁瀚本該當場氣死的,但想著鐘念月連三皇子的面子也不給,還把人給砸了,那口氣一下哽在了口,上不去下不來,也說不出是高興還是生氣。
這下好了,大家全傻眼了。
連領著鐘念月來的人,都快給跪地上了。
這怎麼一來就照著三皇子砸呢?
那是三皇子啊!
三皇子重重將瓷盅放在桌案上,站起來,咬牙切齒道︰“鐘念月!你敢!”
惠妃在宮裡扮的是溫得,而三皇子的母妃莊妃因家世不低的緣故,養起兒子來可是多有些慣寵的。
三皇子隻過太子的氣,只怕過晉朔帝。何曾遭過這樣一擊?
三皇子越想越氣。
這鐘念月果然還是與太子站在一的!
當我拿沒有法子麼?
太子縱容,我可不會!
三皇子這睚眥必報的,指著鐘念月便道︰“給本皇子!”
甦傾娥扎人的目頓時去了不。
鐘念月心下無語。
怎麼?還指著看挨打呢?
這會兒祁瀚也顧不上生表妹的氣了,反倒也厲喝一聲︰“祁瑾!你敢?!”
其他人可不敢跟著攙和。
這明面上是鐘姑娘要和三皇子打起來,實際上卻是三皇子和太子的沖突。
更何況、何況那鐘姑娘……生得這樣弱麗,他們生為男兒,怎麼好手的呢?
於是一時間,除了三皇子邊的小太監,竟是無人敢。
可把三皇子氣壞了。
這些人……這些人只看得上太子,看不上他麼?
三皇子一挽袖子,起就朝鐘念月走過來。
祁瀚正要擋過去。
鐘念月站起,弱的沒甚力氣的手腕一用力,舉起板凳,朝三皇子一個空投。
三皇子人還沒走近呢,就又是嗷嗚一聲。
人都被砸懵了。
“啊啊啊!你、你敢,你敢砸我?我要父皇治你的罪!”
小太監也嚇得三魂去了六魄,一通喊︰“三皇子、三皇子挨了打了!三皇子頭都給打破了!來人啊!”
小太監嗓音尖利,那調子之高昂,一下穿了房屋,大半個太學都聽見了。
三皇子聽了這話,心下又氣,面皮又漲紅得厲害,隻恨不得兩眼一黑倒下去。
他方才還想讓父皇治的罪,如今卻是不想了。
他一個人打了,傳出去豈不是丟的他自己的臉?
這狗東西富貴兒,怎麼敢這麼大聲嚷嚷呢?
三皇子一手捂著頭,一手去捂小太監的。
祁瀚雙手發著抖,一面是被腦中想象的後果嚇的,一面卻又是遏製不住的激……
他想揍祁瑾已不是一兩日的事了,可他是太子,他不能……
祁瀚再轉頭看向鐘念月,心思微︰“表妹莫怕。”
太學的人聽了卻是想死。
要命啊!
沒瞧見那鐘姑娘還好好地立在那裡,不慌也不,跟看一出好戲似的麼?
“快,快去報給祭酒!”
這一下,真是全了。
鐘念月好整以暇地著眼前糟糟的境況。
一幫聽不懂人話的玩意兒……行吧,有本事便我快些死呀。
……我想家了。
兒去了國子監,又是第一回 去。
鐘大人還滿腦子惦念著那日在書房裡,鐘念月撒似的同他說,擔心去了被人嘲諷雲雲……
於是鐘大人特地派了人留心著那邊的靜。
這沒多久,便有人來報了。
回話那人從沒見過鐘家姑娘這樣妄為的,因而回得結結,生怕一會兒大人發了火。
“大人,姑娘去的不是水字班。姑娘和陳司業說,每日裡,就、就換著地方去上課,上個遍。”
鐘大人︰“……”
他按了按太,心道,兒沒有去過,滿懷好奇,想要都試個遍,也是正常的。
且不管先學到什麼,都試一試,適應一下環境便好了。
鐘大人如此一番自我安,將翻湧的心緒按了下去。
沒多久,又一個小跑著進門了。
這人是國子監的人,他上氣不接下氣,滿面惶然︰“鐘、鐘侍郎……”
鐘大人見狀,心下一揪。
難不是兒出什麼事了?
國子監的人要哭不哭,淒聲道︰“鐘姑娘、將……三皇子給打了!”
什麼,我兒被打了?
鐘大人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等門外冷風一吹,鐘大人才陡然清醒。
哦,好像不是這樣說的。說的是……我兒將三皇子給……打了???
鐘大人心下一激靈,那張本就肅穆的面容看上去更見冷厲了。
怎麼敢……
這個念頭剛起,就又被鐘大人按了下去。
那日在書房裡。
“爹爹和哥哥便為我出氣麼?”
“那我就不怕了,多謝爹爹。”
傳聞,東臨國將軍府嫡女鳳清歡會勾魂邪術,連嗜血殘暴、不近女色的冥王也中招了。 為報失身之仇,鳳清歡抱著必死的決心爬上了冥王的床,打算毒死他。 然后……她就被冥王捧著含著,走哪哪讓道,指誰誰歸西,寵得無法無天。 當鳳清歡功成身退,履行與東臨太子的婚約當日,冥王從天而降,擄人搶婚。 女人大驚:“冥王不是中毒而亡了嗎?” 某王壞笑:“本王就算死,也要拖著你一起,不能讓你給本王戴綠帽。”
【堅強溫柔盲女X瘋批暴戾太子】人人都知,衛景沉貴為太子,雖滿腹經綸,抱玉握珠,性格卻暴戾陰沉,冷若冰霜,無人敢接近。一次追殺中,他意外流落山村,被一鄉野郎中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