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說罷便輕笑著垂頭退了出去。
臨出門前,似想起什麼,突然扭頭低聲道,“方才殿下與伯將軍疾疾出了府,不知何時才回。”
姜姒心中一,平和道,“我是殿下的人,自然守在此。”
侍婢便冷笑一聲,“信與不信,悉聽尊便。”
姜姒怔怔地看著態風流的侍婢扭退了出去,說的極有道理。若真如此聰明,為何又會困在此呢?
這樣想道,姜姒的心便突突跳起來。推開窗,辛夷花開的燦燦灼灼,分外妖嬈好看。
這宅子不大,一共兩進的院子。周遭圍墻雖高,但也不是毫無辦法,辛夷樹的枝椏便占了半方庭院。若是上了樹,順著枝椏爬到圍墻,跳出去便是了。
心念急轉,卻遲遲不敢下定決心。許之洐是什麼人,即便人在東宮,他也照樣星夜拿。便是今日出了這座宅子,又能逃到哪里去?
只怕無遠弗屆,都定不得其死。
*
三餐依舊有人來送,亦有人伺候沐浴梳洗。
依舊是那貌侍婢前來侍奉,既已在姜姒面前了餡兒,便也不再去偽裝,反倒大大方方起來。將要退出去的時候,不免又說了幾句話。
“人與人的命,當真不同。”端著托盤,怔怔出神,“我跟在殿下邊也有數年了,不過是他閑來無事發泄的玩偶罷了。你頸上還戴著項圈,份并不如我。我卻能看出來,殿下待你,著實不同。”
姜姒垂下眸子,沒有答話。
“你未來時,殿下待我亦是說的過去。”還在出神,說著話卻不自覺地笑起來,“我雖不求做什麼王妃貴人,便是留在殿下邊,做個侍妾,能看見他便知足了。”
姜姒心中一酸,與自己都是卑微的,不過是希在意中人旁相陪罷了。
“我白芙吧,殿下起的名字,我很喜歡。”清脆笑著,眼里似是閃著星子一般,熠熠生。
出水芙蓉,艷麗天然。當得起的容貌與態,難怪喜歡。
姜姒微微一笑,心里的話輾轉了一聲輕嘆。
人之糖,我之砒霜。
“聽說找到了太子的行蹤,今夜殿下似要出門。”也許只拿當個傾訴者,又開始說起來,“我今日雖誆了你,那不過是伯嬴將軍的意思。現在我給你外面的消息,卻是我自己的意思。”
“你走了,便一人去分殿下的心。走與不走,你自己定吧。”
姜姒原本定下心來,不想再去惹怒許之洐。但白芙的話,又在心里掀起驚濤駭浪。
此時已了夜,先聽到院子里有雜的腳步聲匆匆離去,隔著窗戶約看到有人擎著火把急如風火,遠遠聽得宅門開了又關。
隨即,宅子里又歸于寧靜。
大概又有什麼事。
許之洐奪權的心從未停歇過,姜姒想起白芙的話,說燕王殿下已找到太子的行蹤。只怕他要殺死許鶴儀,取而代之。
姜姒決定逃出去,總要為許鶴儀做點什麼。絕不想待在許之洐的宅子里,等著聽到許鶴儀被殺死的消息。
起悄悄推開窗子,見四下無人,便關了窗疾步走到門邊。的心撲通撲通狂跳,知道推開門意味著什麼。
輕輕將門拉開一條,將手扣在門框上。
猶疑、不安。
修長的手指因用力導致骨節發白。
月華傾瀉,將辛夷花斑斑駁駁的影子打到臉上,姜姒一只腳已經踏出了房門。
可許之洐是魔鬼,逃不掉的!
不!不想再被他關在籠子里!不想被他扔進奴隸場!不想被他無休無止的折辱凌!
慌忙將探出去的那只腳回來,“哐”地一下關牢了門,那砰砰撞的心總算緩緩平復下來。
門“吱呀——”一聲,有人踏著月進來,片刻自背后將圈在懷里。
姜姒子一,不必回頭看,單從杜衡香氣上分辨便知是誰。剎那間如五雷轟天崩地裂,他一直都在,從未離開宅子!
他扳過的子,托起的下,“你可知,若你今日出了這門,會怎樣?”
姜姒的心微微戰栗,“奴不知......”
“我會將你剝干凈。”他尚還將圈在懷中,卻笑著說心涼的話,“用匕首一刀一刀削掉你的皮。”
“切碎剁細,命人熬一鍋湯,送給許鶴儀。”
姜姒打了個冷戰,渾起了一層皮疙瘩。許之洐素來暴戾狠,他做得出這樣的事。
片刻他又問,“為何不走?”
姜姒的心七上八下,他大概在院中立了許久,袍子上涼涼瑟瑟。
“奴是主人的,奴不會走。”
忽聽他聲音緩和下來,道,“日后不必再自稱為奴。”
姜姒愕然地抬眸看他。他待從未如此溫和過。若是看的真切,甚至能發現他的角噙著一笑意一閃而過。
月如水,華麗麗地鋪泄到他的肩膀上。他解下了香頸上的項圈,修長好看的手慣常地覆上腦后的青,問道,“殺人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我.....”,他這樣平和地與說話,姜姒卻心里不安起來,“我只想著要活下去。”
“如今可還怕?”
“怕。”低聲說道。怕殺人,也不愿殺人。但若有人欺辱,也絕不手。
他聲音平靜淡然,“殺人沒什麼可怕的,但要想活的像個人,殺人不過是最低級的手段。”
他垂頭看,修長的指尖挲著的絳,那里已經結痂了。他的眼中瞬間又蒙上一層寒意,皺了皺眉道,“他親過這里。”
姜姒心里一凜,他的聲音低沉,一時分不清是什麼緒。
忽地腦中一片空白,許之洐已一手抬起的臉,俯向吻來。姜姒面酡紅,吃驚地看著他,子一便向后仰去。他拽著姜姒腰間的绦將溫熱的子拉近,他向來是有侵略迫的,便是吻也如此用力。
他溫熱的吐息呼到的耳廓頸窩,低低道,“我與他比,如何?”
的子逐漸燙起來,面頰的紅暈使看起來艷如桃。心里慌,呼吸不穩,不知這樣的話該如何作答。
他頭滾,已是染上幾分。然而卻不給思考的機會,隔著袍子便拿婀娜小蠻上的朱雀烙印,立刻回答,“嗯?”
姜姒輕一聲,倉促垂下眸子,不敢去看他戲謔的一雙星目。
他的手已朝下勾繪下去,撥著。
姜姒雙眼迷離,滿目桃,只是喃喃道,“主人......”
許之洐笑了一聲,將攔腰打橫抱起。的子的好像一匹輕紗綢緞,輕飄飄地掛在他有力的雙臂上。
“往后,你最好守如玉,不許旁人你一分一毫。”
他將扔在床榻上,沉聲說道。
“否則,便將你鎖上鏈子,永遠困在這里。”
更深重,夜旖旎。
他有的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