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環放下了地圖,發覺姑娘一頭青披散著,無發無簪,連個系帶也不見,頓時有點生疑:“姑娘,我今早給你的束的發帶怎生不見了?”
溫寧從地圖里抬起頭,了自己傾瀉的青,不自覺地紅了耳尖:“許是丟在了路上吧……”
“丟了?”銀環有點急,“丟在哪里了,要不我去給您找找?”
銀環自從來了國公府,聽了不深宅事,是以對丟了東西這些事甚是敏,總覺得萬一這東西要是某些不軌之徒撿去了,怕是會生出什麼桃來。
“別找了,用不著這麼麻煩……”
溫寧試圖阻止。
可銀環卻一板一眼,對好好勸解了一番。
“姑娘,國公府不比咱們侯府,我看著府里諸位小姐,都頗有算,咱們還是得警醒著點。你放心,我一定能找回來。”
銀環雖不明白這些日子姑娘究竟在做什麼,但是和三房的婢子走得這麼近可算不得好事,當下嘆了口氣,打定主意要出去好好尋找一番。
溫寧一見真要邁開步來,連忙拉住的手臂:“好姐姐,我知曉你是為我心。只是……那發帶,原是扯壞了,扔在了半途。”
這麼一說,銀環才放下心來。
話音剛落,溫寧別過了臉,耳尖紅的快滴出。
其實,扯壞的哪是發帶,而是那人的蹀躞帶……
當時,眼看著國公府一點點活泛起來,怕招了人眼,溫寧只好解下自己的發帶,纏在了他腰間。
謝景辭倒也不挑,眼看著手指一勾一繞,那妃的發帶便打了結。
淡映著藏青,竟詭異的和諧。
溫寧一抬頭,才發覺這點艷麗的彩,讓謝景辭整個人都和了下來。
只是一想到他束著個妃的發帶穿過了大半個國公府,溫寧不知為何,臉上總是有一種灼燒。
心煩意,這號子也解不開,連晚飯也沒用。
濃黑的天幕一點點下來,眼見著不久便得了,溫寧愈發糾結,覺得不得還是得問問謝景辭。
忽而又覺得總是找他,有違當初的諾言。
焦躁輾轉,溫寧著急起一不小心上了書架,手臂一痛,雪白的腕上頓時烏青一片。
銀環聽到了的呼痛,忙側過來,卻見姑娘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書架,好像手臂上青紫一片的人不是。
“姑娘,你怎麼了?”
銀環心疼地拉住的手臂要幫涂藥,可是溫寧竟笑了:
“銀環,我明白了!”
溫寧抬手,從那撞到的架子上出一本韻書,接著,指尖又劃過地圖,停在了一,頓時確定無疑。
“明白什麼了……”
銀環一臉糊涂,覺得姑娘甚是奇怪,可是一想起剛回府時那死氣沉沉的樣子,又覺得如今這樣甚是不錯。
“方才我看見韻書才想起,這原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個把戲——拼字。
‘呼’是‘荒’的反切,‘莫故’是‘墓’的反切,那號子的后半句‘呼莫故’實際上指的是“荒墓”。
這麼一看,那‘一路向東’也不是指真的向東走,畢竟東邊的荒墓可不,那‘東’字與后半句反過來,正是所切之字,也即‘德紅’,對應上地圖,正是德紅門。
所以這號子上下連起來,今夜的鬼市就在‘德紅門荒墓’!”
有條有理,有理有據,銀環覺得雖不太懂,但也覺得差不離。
于是溫寧頗有了底氣,當著謝景辭的面一字一句又重復了一遍。
眼見著他的神逐漸松,溫寧眼里一點點放出來:
“我猜對了嗎?”
謝景辭盯著飛揚的眉眼,頭微:“嗯,是這里。”
話音剛落,溫寧眼見的歡喜了不。
他們從前很談,謝景辭竟不知還懂得這些。
可轉念又一想,自己從來也未問過。
許是最初的相見太過不堪,是以他一去,溫寧便斂了眉眼,自覺的替他寬。
為數不多的話語,都被碾了破碎的|。
再憶起念珠的話,謝景辭忽而覺得那座蝶園,在他看來是個桃源,落在溫寧眼里,或許只是囚住的深淵……
坐在馬車上,溫寧總覺得謝景辭今夜極其沉默。
雖然他從前也不甚熱絡,但也沒有這樣冷淡。
直到馬車停住,溫寧才終于松了口氣,起從這抑的車廂里出去。
然而剛邁開一步,卻被他握住了手臂。
“鬼市里魚龍混雜,需要縛面。”
溫寧這才想起來,傳言里似乎的確有這麼一條。
然而走得太急,兒沒想起。正躊躇之時,卻見謝景辭拿出了兩個備好的面。
一個玉面狐貍,一個黑鷹隼,看上去頗有幾分凌厲。
溫寧揀了玉面狐貍,謝景辭戴上了黑鷹隼,方下了馬車,遠遠地朝那荒墓走去。
四周俱是墳塋,倒是偶爾有藍的磷火跳。
風吹過柳林,嗚嗚的像是鬼哭,溫寧的步子不自覺地越來越僵。
許是察覺到的僵,謝景辭腳步一頓,向出了手。溫寧看了眼片的土堆,再看了眼溫熱的手臂,果斷地攀上了他手臂。
“會不會走錯了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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