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死回生?”
溫寧不相信,世間豈有如此違逆天理之。
許是看出了的疑問,綠腰說道:“起初我也不信,但潘郎許久沒有起,我只得死馬當作活馬醫,給他用了藥。沒想到半瓶下去,潘郎真的睜開了眼!”
“既是如此,那你為何還要稱這藥是毒?”溫寧有點糊涂。
“我一開始也不知,見到潘郎一日日好起來,便安心下來給樂容作替。但是不久,我發現潘郎的格變得有些怪異。他開始日益刻薄,我一刻不在,他便心生懷疑,待到夜半時,又忽而痛哭流涕,跟我說對不起……”
綠腰現在想起,仍是覺得有些后怕。
“我疑心是那藥的問題,所以手頭的藥吃完之后便停了幾日,自此,潘郎的子果然漸漸安穩了不。但是不吃藥,撐了三日,潘郎又忽然病急。那一晚我沒辦法,只得又去求樂容小姐。這回用下去,潘郎不但醒了,而且并未像上次一樣格大變。”
提起病急,溫寧忽然想起銀環打聽到的消息,約莫指的就是這一次了。
“我以為這下一定沒問題,便忍著樂容越來越大的脾氣,替準備壽誕禮。但是沒想到今日卻發現潘郎一夜之間眼見的衰老了許多,并且又陷了昏迷,可是如今藥已經斷了,我去求樂容,樂容不開門,只說那里也沒了,讓我認命。”
“你是說,這種藥雖能續命,但副作用會讓人忽然變老?”
溫寧眉心微擰,實在太詭異了。怪不得綠腰說這是藥,也是毒。畢竟照這個趨勢,人沒等到病死,反而會老死。
“但如今潘郎只有一氣息,我實在沒辦法,只有再用那藥再試一試,但是樂容小姐說那些藥也是偶然得到的,已經沒了。現下潘郎也離不得我,我實在沒辦法了,只得來找你。”
綠腰說道此,已經泣不聲。
這些年的棱角被一一磨平,如今拖著殘軀還堅持活下去,唯一放不下的便是的夫君。
“好,我明日便出府幫你尋藥。”
溫寧的帕子過的眼角,就像當年綠腰的手過的頭。
“阿寧,實在多謝你了!”
綠腰一見應下,下意識地便要跪下。
溫寧實在不忍心看到這副模樣,手一撐,把嶙峋的扶起。
*
綠腰走后不久,天已平明。
溫寧和著坐在窗前,朦朦朧朧,待及開門鼓一擂,登時便睜了眼,拿著昨夜綠腰給的藥瓶出了門。
五月初的天氣,還有些清冷,國公府尚未蘇醒,只有膳房的人和灑掃的婢子熱氣騰騰。
一邊是眾人的睡眼惺忪,一邊是綠腰的淚眼朦朧。
溫寧如夢似醒,裹了披風,抬快步子穿行。
一路清靜,走的急,沒想過前面竟還站著一個人。
謝景辭剛從蝶園回來,看見了眼前的人還有些恍惚。
自走后,他已經許久未過去。
但不知為何,卻也沒想過遣散仆人。
推開了門,念珠甫一見到他的面,還有些詫異,翹起便探著頭去看向他后。
然而后空無一人,角那抹喜意頓時煙消云散,化作了一黯然。
“瞧我,竟還以為寧姑娘跟著您一起回來了呢……”
念珠是府外買的丫頭,規矩懂的不多,也不知曉他的份,是以說話沒大沒小了些。
謝景辭素來重規矩,但此時聽著不甚恭敬的問詢,竟也沒什麼反。
一進門,便瞧見一株到窗前的梔子樹。
蔥蔥郁郁地鋪滿整個窗臺,星星點點的白花正在盛開。
一陣清氣隨風飄來,不知怎的讓他想起了憩園的那株垂海棠來。
再一看,純白的花瓣一片片舒展開,逐漸凝了那日穿著素紗的溫寧的神態。
“您瞧,這梔子花開的多好啊,只可惜姑娘怕是看不著了……”
念珠看著公子目不轉睛,略帶可惜了一句。
話音落地,花瓣凝的一片片凋零,謝景辭這才回神,嗓音不甚分明:
“這花,是種的?”
“是啊,姑娘當初可費了一番力氣。您不在的時候,可不就靠侍弄這些打發打發時間。”
念珠頗有些同。
謝景辭眉心微擰:“我不是給備了車駕?”
他雖然并不常來,但也未想過讓困在這深院里。
“可是姑娘在平京舉目無親,何況,的份唯恐招了人眼,是以日復一日,只是守在這院子里。”
念珠覷著他的眼,沒看見生氣,于是又補了一句:“若是有個孩子,這院子怕是就沒那麼冷清了……”
孩子?
一聽見這兩個字,謝景辭腦海中忽然一陣劇痛。
漂浮的淡淡清氣化作了腥,他腦海中一錯,忽而把凋落在長階上的花泥看了一灘灘,形一陣搖晃,扶住了窗臺。
待到回過神,窗外已下起了一場淋淋漓漓的小雨。
朦朦朧朧,仿佛看到了溫寧滿是的場景……
這一夜頗不平靜,謝景辭腦子里昏昏沉沉,于是起了早,回府里清醒清醒。
沒想到一進門,遠遠地就看見溫寧直直地朝他走過來,謝景辭一愣,又疑心是昨夜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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