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人都離開了,祿安帝才從桌案后走下來,沖屏風后溫聲道:“蕉兒,到父皇這里來。”
不多時,屏風后便探出一顆小腦袋,烏黑的大眼睛先四看了看,才慢吞吞起。
祿安帝了兒的頭,面慈祥:“去見你母后吧。”
長寧宮,陳皇后正坐在首位,邊站著大兒蘇瑯兒,二人生得有五分相似,都是明月般的人兒。
蘇瑯兒邊掛著淺淺的笑意,安地拍了拍陳皇后的肩膀:“母后莫要擔心,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說是這麼說,等蘇蕉兒從門口進來了,這位大公主邊的笑意便散得干干凈凈,眉眼間不自覺凝上一點憂愁。
蘇蕉兒綻開一個甜乎乎的笑:“母后,皇姐姐,我來啦。”
陳皇后招招手:“聽向云說,你要那支蝴蝶釵子,母后讓人給你找出來了。”
手邊就擱著只掌大的木盒,里頭躺著支金燦燦的釵子,取出來略一晃,上頭鑲嵌的金蝴蝶便悠悠扇翅膀。
尤其那翅膀還是鏤空的,更顯得致無雙。
見蘇蕉兒注意力都在釵子上,陳皇后與蘇瑯兒對視一眼,又從宮人手中接過來幾張畫像。
蘇瑯兒道:“蕉兒,方才在父皇那里見了什麼人?”
蘇蕉兒不認識,搖搖頭。
陳皇后便將畫像鋪開:“瞧,是不是這些人?”
正是方才清德殿中的六位未婚公子。
這是帝后心挑選的結果,雖說是急之策,再不濟日后還能取消親事。但能選的人,家世、品行、才能,無一不是佼佼者。
最上面一張是溫疏水,陳皇后頓了一下,想也沒想直接走。
蘇蕉兒早看得清清楚楚,是方才那個長得很好看的人,目打了個轉,才落在下一張,卻不興趣了。
蘇瑯兒湊過來,指著畫像循循善:“這個是許丞相家的嫡長子,蕉兒喜歡嗎?”
蘇蕉兒手指頭撥著蝴蝶翅膀,搖搖頭。
第二張是楚煒,楚貴妃的侄子。
陳皇后再次微笑著走,順手一團,丟進廢紙簍子里。
蘇瑯兒:“這個,這個是齊太傅的嫡孫,喜不喜歡呀?”
蘇蕉兒見過齊太傅,是個白花花胡子的老爺爺,的孫子沒有見過,便搖搖頭。
除去溫疏水和楚煒,蘇瑯兒點一個搖一次頭。
陳皇后嘆了口氣,忍不住拿起四張畫像看了又看,這長得也算一表人才,怎麼蕉兒會如此嫌棄呢?
蘇瑯兒反而松了口氣:“母后,蕉兒都不喜歡,我看這個法子就不靠譜。”
陳皇后陷沉思,余中卻突然進一只纖細的手,住了隨手擱在邊的那張畫像。
蘇蕉兒把畫像抱在前,輕輕拍了拍:“這個好。”
陳皇后和蘇瑯兒猛地看向。
蘇蕉兒遲疑了一下,小聲重復:“好看,我喜歡。”
蘇瑯兒先反應過來,一把抓過畫像,鋪開來,看著上頭眉眼如畫、氣度不凡的漂亮男人,陷了沉默。
陳皇后:“……”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點拿不住。
頭疼地了太:“不愧是本宮的兒。”一選就選了個最難纏的。
且不說溫疏水仗著自己權勢地位,誰的面子也不給。單是那目中無人的狂妄格,便萬萬不了的眼。
非要說,還數丞相府的許盛竹好些,聽說品行端正,人還溫。
陳皇后正考慮著要不要找機會讓二人接接。
蘇瑯兒瞥一眼妹妹天真無辜的神,咬咬牙:“不然我代蕉兒嫁過去吧。”
“說的什麼胡話!”陳皇后瞪一眼,“你們都是我的兒,手心手背都是,母后一塊都不會割讓。”
蘇瑯兒:“那讓兄長男扮裝嫁過去呢?”
陳皇后沉默片刻:“行得通嗎?”
遠在安州皇太子蘇漣:“阿嚏——???”
這自然是玩笑話,即便蘇漣肯犧牲,南梁那邊又不是傻子。
最后也沒商量出個結果,在長寧宮用過午膳,蘇蕉兒便帶著蝴蝶釵子回去,臨走還不忘將那張溫疏水的畫像細細疊好,揣進腰包里。
睡前想起來,又拿出來平,要宮人到墻上去,每天看看。
向云大驚失:“不妥不妥。”
小千歲還是未出閣的閨,怎能在閨房中張男子畫像,傳出去還得了。
蘇蕉兒有些失,但最大的優點之一便是聽話,折了折,又放回腰包里了。
浴池中煙霧裊裊,白氣蒸騰而上。
蘇蕉兒浸在溫熱的水中,幾片玫紅花瓣隨著水波沖上細膩圓潤的肩頭,更襯得白皙膩。
半闔著眼皮,臉頰被水汽蒸出些許艷,舒服得昏昏睡:“向云。”
“奴婢在。”
“畫里那個人是誰呀?”
向云想了想,覺得說了也無妨:“是溫將軍。”
“哦。”小千歲在心里想,竟是一個大將軍,一定是長得最好看的大將軍吧。
又問:“南梁是什麼地方呢?”
向云心中一震:“小千歲,您怎麼知道南梁?誰在您跟前嚼舌了?”
蘇蕉兒哪里想得起來,或許是宮人,或許是母后姐姐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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