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晚領了一班子打掃的侍婢進來,蕭越微不可察地撇了撇角。
沈晚走到蕭越旁,笑得清甜:“你今日心好像很不錯?”
沈晚以為蕭越仍舊會保持著惜字如金的冷臉,沒想到聽到了頭頂上方傳來蕭越聽不出喜怒的聲音。
“是很不錯。”
沈晚詫異抬頭,蕭越一雙眸霧氣橫生,直勾勾盯著。
沈晚不自覺地了手中的帕子,后退了一步。
看著沈晚的作,蕭越心里微微一哂。
只這樣,就害怕了?
“公主,殿里沒什麼碎片,奴婢們便將花瓶桌柜里里外外了一道。”
沈晚聽到婢們來回話,心里略微吃驚,對著蕭越問道:“你自己已將殿收拾好了?”
蕭越腦閃過昨夜地上的狼藉,斂了斂眸子別過頭。
“是。”
沈晚本來想說“你一個皇子做起這些事來恐怕不太順手,小心又傷到”,話未出口卻突然反應過來,蕭越在南樾皇宮的日子和奴仆也沒什麼兩樣。
于是邊的話變了“你上的傷已經夠多了,小心一些。”
蕭越眸閃了閃,薄了,最終只發出了一個含混不清的“嗯”。
沈晚低頭看著石磚,清風送來的淡淡花香,聽著那個有些別扭的“嗯”,微微笑了笑。
他還沒學會怎麼接善意,別扭起來倒也不覺得讓人惱怒。
靜默片刻,沈晚看到春夏急匆匆走了過來。
“公主,您怎麼在這里?奴婢好找。”春夏行至沈晚跟前,福一禮。
“尋我何事?”
春夏有些猶豫道:“前些天公主不是一直念著要好好打扮去祭春宴嗎?明日就到日子了,公主的妝還沒試呢。”
沈晚聽了這話卻是疑,“什麼祭春宴,我有說過要好好的打扮的話?”
春夏一時怔住。
看著春夏躊躇的反應,沈晚也立即明白過來,恐怕這是原主說過的話,至于祭春宴,應該是什麼比較隆重的慶宴。
那剛才那般說,不會讓人疑心是假貨吧。
沈晚立馬接上話,“近來事太多,倒是忘記了。既然要試妝,那即刻便開始吧,明日就是祭春宴,耽誤不得了。”
沈晚走后,蕭越蹙眉看著沈晚離開的方向。
東蕪,西涼,北齊,南樾,雖因為地域各一方,風俗不盡相同,可這祭春宴卻是四國皆有。
祭春宴,就是在初春時分,君王在祖廟祭祀祈福以求風調雨順,而后宴請文武百,可攜家眷一同赴宴。
沈晚貴為東蕪公主,看剛才的反應,倒真的像是從未聽過祭春宴一般。
但沈晚說忙忘了,也不像是假的。
長了一張慣會迷人的外表,行事作風一日一個樣,讓人捉不。
蕭越下心頭疑,仰頭看著剛剛飛走的烏羽鳥,從袖中取出一卷小小的信。
展開來看,“一切順利”四個字映眼簾,蕭越無聲勾了勾。
當初他被南樾軍中六皇子手底下的左將陷害,在雪原被獒狼圍攻,差點死無全尸,還淪落到東蕪公主手下做奴隸。
不過如今風水流轉,那位左將倒是先一進了狼腹。
他常年在軍中行走,他那位好六哥自以為除掉他,南樾軍就可以為他所用麼。
可惜,他永遠低估了軍心二字。
公主殿。
銅鏡中的,如瀑青被高高挽一個驚鵠髻,華貴又不失靈,滿頭珠翠,十二尾金步搖輕,耳垂綴一顆明月珰,更襯如雪。眼尾暈開一層脂,櫻一點朱紅,俏人。
春夏與秋月站在沈晚兩側,都笑地說道:“天底下就沒有見過比公主更好看的人兒了。”
沈晚出指尖了自己的臉頰,看著鏡中一顰一笑都般般畫的人,差點認不出來自己。
沈晚忽而想起一件事,春夏來找自己時所說,看得出來原主是很重視此次祭春宴的,只是不知原因為何。
那飾為沈晚的眉心點上最后一瓣桃花時,放下描妝筆,福一禮,心下有些惴惴,開口問道:“公主殿下,今日的妝做桃花面,不知公主可還滿意?”
沈晚不加思索答道:“滿意,當然滿意。你有一雙如此巧的手,我好生羨慕。”
那梳頭的飾怔住片刻才又行禮道了一句“多謝公主夸贊”,心里卻忍不住想,公主也不似外頭傳聞的那般兇煞。
沈晚拿出妝奩中取出一串翠玉珠子,拉過那飾的手,替帶上。
“你的名字什麼?你以后就來公主殿專門為我梳頭吧。”
那飾得了賞,又聽到公主聲細語對自己說話,一時間神思都覺暈暈的,連聲應道:“奴婢巧慧,謝公主垂青。”
沈晚對著銅鏡左右端詳片刻,終是忍住了著銅鏡親一口自己的沖。
一朝魂回豆蔻年華,看著春中明眸皓齒的自己,真的很難不!
不經意間,沈晚忽然瞥見妝奩旁邊有一個致的小木盒,好奇地拿了起來,打開后發現是一素的白玉簪子。
那簪子雖然樣式簡單沒有雕刻什麼花紋,但質地十分通,溫潤,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來絕非凡品。
沈晚心里奇怪,這簪子看起來就是男子用來挽發的,為何原主還用了這麼一個致的木盒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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