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婉回頭，看見了那輛悉的銀白路虎。

提著文件包走了過去，沒有上車，而是站在車窗前。

陸懷啟降下了車窗，不耐煩地說道:“你他媽不上車愣著幹嘛？”

薑婉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

“下班了，還有什麽事？”

“有個合同要幫我朋友修改一下。”

薑婉跟陸懷啟說過程倩最近和一起住，所以陸懷啟這幾天也就沒找。

陸懷啟沉著臉命令道:“把合同拿過來，車上改。”

薑婉知道自己沒辦法拒絕，於是妥協道:“那我回去拿一下合同。”

“嗯，上車。”

薑婉拉開車門，一上車就聞見了一濃鬱的士香水味兒。

皺了皺鼻子，心裏一陣煩躁，無聲地扣好了安全帶。

路上，陸懷啟把車窗打開了，兩側的風吹了進來，沒一會兒味兒就淡了許多。

到了薑婉租住的小區附近，下了車。

陸懷啟點了煙，對說道:“給你五分鍾，拿不出來讓你明天上不了班。”

薑婉起了一陣皮疙瘩，加快了步伐。

確實很怕上不了班，一個是耽誤事，一個是擔心律所不想要。

薑婉到家的時候程倩正在追劇，聽見開門聲，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

“小婉，哇你終於回來了，咱們晚上吃……”

薑婉匆匆忙忙地把放在桌子上的合同收到了公文包裏，“倩倩，我今晚有點事，可能不回來，合同明天給你。”

程倩看行匆匆，服也不換就又走了，以為有什麽事，於是說:“那行，你自己注意安全。”

薑婉提著文件包回到了車上，剛坐好，車子就箭一樣地竄了出去。

薑婉因為慣，一下倒在了靠背上。

偏頭，往後座看了一眼，發現上麵放著兩大盒的試劑管一樣的東西。

薑婉問道:“這是什麽？”

“你說的那蛋白，真他媽費勁，老子跑軍區醫院才找到這東西。”

薑婉本來以為陸懷啟把這件事忘了，自己這幾天又問了別的一些同學，依舊是一無所獲。

沒想到他還記著這件事，並且真的給帶了過來。

一時間，覺得心裏悶悶堵堵的，有些發酸，也有。

盯著他剛毅俊朗的側臉和清晰好看的下頜線看了一會兒。

“謝謝你。”

這一刻，是真心激他的。

等紅燈的間隙，陸懷啟著的下看了看的眼睛。

沒有騙他。

他鬆開了，說道:“你他媽也不算沒有一點良心。”

薑婉又回頭看了眼那兩盒蛋白，問道:“這些得多錢？”

陸懷啟最討厭這種跟他分得門兒清的行為，他惱火地在大上掐了一把。

“這玩意兒，錢買不到。”

薑婉沉默了。

陸懷啟道:“真過意不去，一會兒幫老子把錢贏回來。”

“嗯？”薑婉不解。

陸懷啟惻惻地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陸懷啟帶薑婉到了一家高級紅酒會所，環境很安靜。服務生都是一米九的壯漢，上穿著白的背心，鼓脹的似乎要噴薄而出。

薑婉雖然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但是也覺得詭異，最起碼這裏的服務生一個個都兇神惡煞，毫不像是會服務人的樣子，倒是更像保鏢。

兩人剛進到大廳裏，會所的經理就迎了上來，他笑得有些諂，對陸懷啟說道：“您可算是來了，下邊都開始熱場了。”

經理又看著薑婉，問道：“您這是把保險公司推銷員帶來了？打算當場推銷業務？”

薑婉被經理的話搞得不明所以，默默地站在陸懷啟邊沒有出聲。

陸懷啟笑了起來，一隻手摟上了薑婉的腰，對經理說道：“下去看看。”

經理看這景，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個賣保險的是陸懷啟的妞。

他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賠笑道：“二位請跟我來。”

經理帶著兩人來到了一個地下大廳，大廳的門很厚，門口有四名保鏢守著，比上麵的服務生更加壯碩。

一名保鏢打開了大廳的門。

進去的一瞬間，薑婉整個人仿佛被尖聲和歡呼聲淹沒。

第一次會到“別有天”這個詞。

大廳裏麵能夠容納數百人，中間有一個擂臺，被紅和白的彈簧繩圍著。

擂臺中間是兩個穿著短的男人。

聚燈打在兩個男人的上，使得他們上的古銅的更加亮，像是抹了油。

薑婉此時也明白了這是什麽地方——地下黑拳場。

經理帶著陸懷啟和薑婉來到了大廳二樓的貴賓席位。

這個位置可以把擂臺上發生了什麽一覽無餘，是絕佳的觀看視角。

座位的旁邊有泡好的熱茶和瓜子，以供貴客們消遣。

薑婉把公文包放到了座椅上，站在麵前的扶手觀察了一會兒樓下大廳。

除了擂臺的空間以外，各都滿了歡呼吆喝著的男男。

無疑，他們也都是觀眾。

“哎呀，陸哥是前兩天沒回本，今天又來了？”

後一道調侃的聲音傳了過來，薑婉不回頭，看見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

他兩隻胳膊分別摟著兩個著、材滿的年輕人，在陸懷啟旁邊坐了下來。

兩個人沒敢坐，隻是站在他的後，一左一右地替他著肩膀。

陸懷啟給他遞了煙，“你他媽不也是沒回本，今天又來了？”

男人拿出火機，替陸懷啟點了煙，然後也替自己點了。

他看著薑婉，問道:“你怎麽帶個保險妹來了？長得是不錯，你最近好這一口？製服？”

“你他媽是不是小腦萎？”陸懷啟罵道。

男人臉上帶著笑，了口煙，又說:“不介紹介紹？”

“你自己問。”

男人一愣，哈哈笑了起來，然後起對薑婉道：“小姐你好，我姓張，這是我的名片。”

薑婉接過了名片看了一眼，是個地產公司的老板，張輕鴻。

“張先生您好，我薑婉，是一名實習律師。”

“哈哈，原來薑小姐的工作不是推銷保險。”

薑婉微笑道：“確實很容易讓人誤會。”

張輕鴻又坐了回去，對陸懷啟說道：“你這是一下班就把人帶來了？”

“來得晚了耽誤老子贏錢。”陸懷啟對薑婉招手，“來。”

薑婉過去坐到了陸懷啟右手邊的位置上。

此時臺下即將開場，經理端著個托盤來到了陸懷啟麵前，裏麵是綠的籌碼。

陸懷啟指著臺下擂臺上的兩人，對薑婉道：“兩個人，你覺得誰贏就押誰，一注最二十萬，下多你自己看著辦。”

薑婉站了起來，說道：“還是您自己來吧。”

一注二十萬，這個數字對來說過於巨大，承擔不起錯人的後果。

陸懷啟不耐煩道：“廢話，讓你你就。”

“不行。”薑婉的態度很堅決。

陸懷啟的眼眸沉了下來，黑漆漆的眼珠子像是毒蛇一樣凝視著薑婉，“你要是還想安穩地在京市幹你的律師，那就按照我說的做。”

薑婉知道他說的是真的，深吸了一口氣，又坐到了座位上。

陸懷啟對經理道：“給講講規矩。”

經理把怎麽下注告訴了薑婉，以及賠率，以及拳手過往的數據。

薑婉觀察了一下臺下的兩個人，都是寸頭，一個穿紅短，一個穿著黑短。

問陸懷啟：“有沒有上限？”

“三百萬。”陸懷啟隨口道。

薑婉點了點頭，直接全在了黑短的拳擊手的上。

不懂賭博，也不懂賠率一類的東西。之所以問陸懷啟上限，是為了看看他能今天晚上能接輸多，至於其他的……

全憑覺。

陸懷啟隻要能接這個數字，那就不會為難。

張輕鴻看著薑婉的作，忍不住對陸懷啟說道：“你這也……”

陸懷啟挑眉看著張輕鴻，勾道：“這不是更有意思？”

很快，裁判發出號令以後，擂臺上的兩名拳擊手就開始出手。

伴隨著他們的作，觀眾的尖聲像是海浪，一波更勝一波，氣氛火熱到了極點。

薑婉看了眼擂臺上的戰況，兩名拳手都沒有帶拳套，打法上也是沒有任何限製，唯一的目標就是把對手擊倒。

黑市拳賽中傷亡很普遍，能上擂臺的，都已經簽了生死狀，他們隻有兩種選擇，一種是把對手打殘或者打死，另一種是被對手打殘或者打死。

薑婉不忍心再看，賭輸了還是賭贏了，在看來都過於殘忍。

這種富人的遊戲，不管是從質上還是心理上看，都不是一個普通人能承的。

之所以會下全部，也是不願意再為第二場下注。

一次就夠了

擂臺上的搏鬥已經進到了白熱化的階段，紅短的男人一拳打在黑短男人口。後者猛地咳出了一大口鮮，隨即又被一拳擊倒在地。

紅短的男人趁機騎在了黑短的男人上，握著拳頭，嘶吼著重重地朝他臉上砸了下去。

“飛龍！飛龍！飛龍！”

臺下齊聲高呼著紅短男人的稱號。

張輕鴻哈哈笑道：“陸哥，今天三百萬栽到這兒了。”

陸懷啟黑著臉，點了煙，眼睛死死盯著場中的兩個男人。

突然，場中發出了一陣更強烈的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