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裴京松走來,程姣才不著痕跡移開視線,作為一個很懂禮貌的大學生,放下水杯后,就拿起紙袋子,恭恭敬敬地站起來雙手俸給他。
“裴先生,您的外套。”
說完這話,裴京松接過紙袋子,隨手就放到一邊。
程姣似乎還能看見他眼中淌過一瞬無奈的笑意:“放輕松,你不用這麼張。”
“那一袋是我們的午飯?”裴京松問,程姣又乖乖地點點頭。
裴京松一靠近提起,程姣就會適當保持距離地稍微錯錯,明明是站著的,可程姣卻有一種被龐然大籠罩的覺,皮孔稍微張開了些。
“辛苦了,去那里吃,更方便些。”他說。
程姣說好,亦步亦趨地跟在裴京松后,心跳速率慢慢變快了。
裴京松走到桌前,把袋子里的保溫飯盒拿出,都是三層疊加的,外帶一盒紙杯蛋糕。
按扣啪嗒地開啟,眼瞧著要被掀開蓋子,程姣更張了,臉頰也更紅。
立馬湊上前幫忙擺飯,全都攤開來,看一眼都灼眼。
四道菜被各自分放,避免了一起吃的尷尬,而且只要把菜都在一起,就會顯得尤為盛彩鮮艷。
程姣是這麼認為的。
但也不知道是不外帶一路的原因,盒蓋打開,青菜炒蝦仁和番茄土豆燉牛腩放在一起,氣味變得有些怪怪的,也七八糟。
其中最好的應該也就是西紅柿炒蛋,因為最拿手,充當C位,把旁邊的菜兌得毫不明顯,顯得最正常的。
程姣想起自己蹭吃過的席,哪次不是香味俱全?這味是俱全的,就是……
“抱歉啊裴先生,其實我一周前才開始學做飯的,沒有要糊弄您的意思……”程姣弱弱地說,側的椅子被開,裴京松似乎在示意座。
程姣也不好干坐著,說完后,又像個小學生一樣坐得筆直,深表歉意地看向裴京松。
“作為吃人的一方,我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要求你。”裴京松擺好餐筷,語氣淺淡,“但你如果需要我開口說些什麼,我也會由衷地說——”
“你做得很好。”
裴京松坐在面前,垂眼請示:“不過我還沒筷,說這話顯得過于虛偽了些,我現在可以大快朵頤了嗎?”
程姣懵懵地應聲。
得到準許,裴京松即刻筷。
他吃飯很斯文,程姣這是第二次在餐桌上見他,可是況卻完全不同,這次飯是做的,人就坐在面前,張的氣氛無疑凝重許多。
這份凝重也加劇了程姣味蕾的敏,C位菜中規中矩,但是好像炒得有點兒酸,左側的兩道菜竄味兒得太一言難盡了。
吃到一半,程姣倏然想起自己要做的事。
要拍照當做素材來著。
可是好拿不出手嗚嗚嗚嗚。
程姣真的從未如此如坐針氈過,這種覺就好像兒園時期,被阿姨盯著不許剩飯,最討厭的蘑菇也得虛張聲勢地吃下去。
別扭死了。
一抬頭夾菜,撞上裴京松的視線,沒夾功,轉而繼續拉飯。
也許是表現的張太過明顯,很快就收獲了兒園阿姨·裴京松的問候:“跟我在一起吃飯,會讓你很張麼?”
程姣坦言:“……那倒不是,我就是覺得自己做的飯菜不咋地。”
說這話,程姣瞥了眼裴京松飯碗里的,有些小吃驚。
明明吃得那麼斯文那麼慢,怎麼大半碗都干完了?這麼給面子的嗎?
裴京松了張紙拭輕捻著,不疾不徐說:“看來我的味蕾會更匹配你做的飯菜,它說,我很喜歡。”
一秒鐘過去,程姣面上更臊得慌,輕咳一聲:“先生,您夸贊得好高級,我怪不好意思的。”
嗯,雖然說出口的話,顯得變味了。
裴京松斂眉輕笑。
視覺與聽覺的沖擊,讓程姣又宕機了片刻,心的小人兒隨著這聲輕笑,抓耳撓腮捶地翻滾。
干嘛啊干嘛啊!仗著年紀大給我整游刃有余這一出是吧!心的咆哮引來山洪,程姣被澆淋得徹底冷靜了許多。
掃視眼餐桌,裴京松已經吃得差不多了,還是默默舉起手機,鏡頭有意無意地對準出裴京松帶著手表的腕部。
裴京松目沉靜,放下餐紙,從容不迫:“需要我配合麼?”
程姣:?
裴京松抬手叩在桌面:“作為第一名試吃員的儀式。”
程姣:“……”
該說不說,都沒想到這個理由。
程姣壞人做到底,虛偽地干笑兩聲:“剛才忘記拍照留念了,現在只能拍碗底。”
裴京松不置可否:“這也有紀念意義。”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程姣也不忸怩,放開地拍照。
攝像頭無意掃到裴京松,程姣心頭打鼓,忍不住真拍下來他的正臉,捧讀似的補充一句:“哇,和偶像一起吃飯,好開心哦。”
裴京松又勾了勾角。
他本就長得好看,氣質矜貴,程姣一邊有被尬到,一邊也恍惚了下。
如果沒有要維持蹭的進展,其實真的會單純因為他外表好看而拍一張,然后私下和姐妹分品鑒。
“欸等等,這還有甜品沒吃呢!”程姣為了保持鏡頭畫面整潔,把飯盒袋子推開,發現紙杯蛋糕孤零零地被落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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