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遠侯府,謝槐藍夫婦倆聽著面前醫者的診斷,不敢置信地喃喃出聲。他們的兒子,侯府的小世子,混世魔王般的燕澄朝,那麼多人保護著的,怎麼會被人下了蠱呢?誰這麼厲害,冒著得罪他們家的風險,敢給燕澄朝下蠱啊?
時間倒退回昨日。
燕澄朝在宴席上喝了不酒,回來侯府后便暈著腦袋睡下了。一直到他醒來洗漱用完膳,他都不覺自己有什麼問題,頂多就是宿醉后都有的渾乏力、腦袋泛疼。
可當渾乏力的癥狀持續到了下午時,燕澄朝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往日醉酒后反應有那麼大嗎?他又不是弱的子,不至于醉了一回酒便乏力這麼久啊?
燕澄朝很迷。
燕澄朝不信邪。
他當即從榻上爬起來,要去院子里鍛煉鍛煉——在燕澄朝的觀念里,沒有什麼是強健治不好的,如果還沒好,那一定是你底子不夠好,再堅持鍛煉就是了。
剛出門就到了他的好友秦簡來尋他,一開口就是稔的調侃,“呦,燕小世子醒了?終于不睡懶覺了?”
模樣笑得十分欠。
燕澄朝一掌拍過去,懶得與他爭辯。越過他走了幾步,又想起來什麼似的,倒回來看向秦簡,“秦簡,給你一個贏的機會,跟小爺掰手腕,來不來?”
秦簡掰手腕從來掰不過燕澄朝,卻次次都樂此不彼,回回輸了都嚷嚷著下回一定要贏回來。
眼下聽燕澄朝一說,方才還笑得樂呵呵的如玉公子把神一收,三兩下用眼神掃了燕澄朝一遍,而后放出狂言道:“來啊,老規矩,輸了的便一聲爹,如何?”
“還狂,”
燕澄朝笑了,“秦簡你是不是忘了從前輸給我的經歷了,這聲爹你定了。”
比力氣的活,燕小世子沒在怕的。
兩人二話不說,當即做好準備,在院中的白玉石桌上較起勁兒來。
秦簡放大話時是沒想過自己真能掰過燕澄朝的,畢竟從前他也不是沒跟燕澄朝比過。不過他這個人嘛,向來信奉能屈能,輸了就輸了,贏了他還能賺燕澄朝一個便宜兒子呢,不虧!
但他沒想到自己真有依譁賺的一天。
“燕澄朝,”
秦簡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輕松將燕澄朝下的右手,“你是不是給我放水了……”
他贏了。
他竟然真的贏了!
對面的燕澄朝面扭曲,他竟然真的輸了。
燕澄朝不信,又拉著秦簡掰了幾回,結果回回都是他輸了,明明燕澄朝自覺已經使出了吃的力,可是就是掰不過秦簡,眼睜睜地瞧著那家伙將自己的手腕一點點掰過去。
他的力氣竟然真的變小了!
后續自然是被秦簡著不甘不愿地了好幾聲爹,燕澄朝敢保證,不出半日,他的“英勇事跡”就會在那幫小崽子里傳開,自此面掃地,一世英名被毀。
秦簡是開開心心地走了,卻留下燕澄朝愁眉苦臉。
在第二日發覺這種況仍然沒有改善時,燕澄朝不得已將這事兒告訴了燕云俠夫婦倆。又因為去請太醫時發現一個太醫都請不出來,燕家人只好四打聽,最終請來了江湖上有名的“毒醫”王氏,來為燕澄朝診治。
——因為燕云俠夫婦倆懷疑燕澄朝這癥狀是被人下了毒了。
但萬萬沒想到,毒沒診出來,倒是診出來被下了蠱。
此時的燕家大廳中,燕云俠皺著眉頭,謹慎追問道:“先生,那您可能診出我兒的是什麼蠱?”
毒醫王氏無奈地搖了搖頭,“老朽擅長的是毒,對蠱一道不過有所涉獵罷了。這種蠱老朽前所未聞,解鈴還須系鈴人,若要解蠱,恐怕最好還是尋到下蠱之人。”
“蠱向來分為子蠱和母蠱,既然令公子上已中了蠱,想必下蠱之人極有可能便是另一位中蠱人。若實在尋不到下蠱之人,想解蠱還有一個辦法,兩位還可尋求巫族人的幫助。巫族人皆善制蠱,若論解蠱一道,沒人比他們更通了。”
第9章
“所以,諸位卿的意思是,小九這蠱你們解不了?”
主位上的夏元帝瞇了瞇眼,語氣頗為不善。
階下的趙院首早在站出來回稟前便料到會有此等質問,于是此時他只是更深地彎下腰去,恭謹地答道:“陛下,公主上的蠱臣等聞所未聞,不敢貿然保證定能解蠱。為今之計,解蠱最快的辦法還是找到下蠱之人。”
在聽見太醫們診出李嗣音也被人下了蠱時,夏元帝心的暴怒可想而知。
如今聽見這下蠱之人,頭一個懷疑對象便是前不久才給夏元帝本人下了蠱的巫族。
夏元帝沉著臉,問張靜堂:“昨日可都將巫族使團盡數扣下來了?”
張靜堂上前一步,低聲回道:“都扣下來了,如今除了程英和阿勒司在大理寺牢獄,其余巫族人都還在驛站待著。”
“好,”
夏元帝著怒氣,轉而對底下的五名太醫道:“從今日起,你們便專門照料公主的,盡快破解出蠱的解藥。”
五位太醫頓時跪地行禮,“臣領旨。”
夏元帝吩咐完這件事,便回頭安了馮殊因和李嗣音好一會兒,而后才帶著人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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