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人連頭都沒抬,白皙的手翻過書頁,淺聲落下一句話。
“扔出去。”
暗衛也在此時反應過來,小心地掀開簾子,待及看到已經昏倒在地上的晏青扶,了,終是大著膽子說了一句。
“主子。”
容祁抬起頭,琥珀的眸子在映下更顯淺淡,那一雙桃花眼在及面前人的容貌之時,難得出現了怔愣。
握著書本的手微微一,瞳仁落在左手腕的痣,忽然現出幾分暗。
早間在云臺寺住持的話又回響在他耳邊。
“青相此世命劫已滿,格歸位,已回了該回的地方。”
因著昏倒之時的疼痛,晏青扶眉宇間仍凝著一抹瑩白的虛弱之,抓住他袖的手還沒放開,容祁頭一次沒對旁人的接表現出什麼厭惡,松了手中的書,話音低低的聽不出緒。
“外面的人,解決了。”
“是。”暗衛放下簾子。
容祁低頭把攥的手掰開,用了些勁把人抱進懷里,搭上兩手指到脈搏上。
晏青扶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一間全然陌生的屋子。
淺紫的床幔飄揚,屋點著名貴的熏香,窗臺還擺著兩盆百合花,整個屋子靜悄悄的。
記得自己昏倒前抓住了那人的袖,還聽見了一句“丟下去”。
可現在在屋子里,心口的灼痛也已經退去,上也換了一干凈的裳,那是……他救了自己?
正思索間,輕快的腳步聲從屋外傳來,接著走進來一個著整潔的嬤嬤。
“哎,小姐醒過來了。”
“我是……”晏青扶看著面前的嬤嬤,開口問了一句。
“小姐昏倒了,被我
們……主子救下來送到此的。”嬤嬤趕忙福,隨后解釋。
“你們主子是?”約聽得見是個男聲,約還有些悉。
“我們主子是八王爺。”嬤嬤猶豫片刻,回道。
八王爺?
先帝只有六個兒子,哪來的八王爺?
晏青扶剛要再問,腦中靈一閃,話卡在嚨里。
想起來是哪位八王爺了。
先帝的確沒有第八個兒子,卻有第八個弟弟。
是八皇叔容祁。
晏青扶角的笑僵住,心里不好的預越來越濃烈,卻還是抱著一僥幸問。
“你們王爺,不是我們大昭的王爺吧?”
“小姐這說的什麼話,我們王爺當然是咱們大昭的王爺,八皇叔。”嬤嬤奇怪地看一眼,卻還是回話。
果真是他!
那個前世在朝堂上跟斗的腥風雨死去活來的八皇叔容祁。
晏青扶頓時眼前一黑,直呼造孽。
不過是隨手在路邊找了輛馬車,怎會這麼巧的就撞上了這位大忙人八皇叔?
前世和八皇叔在朝堂上斗的水深火熱,要死要活,這位王爺只差沒明面上寫著討厭晏青扶五個字了。
他容祁看到這張和青相一樣的臉,不會覺得膈應嗎?
怎麼不把隨手丟在個醫館里,反倒救到了自己府上?
晏青扶頓時心如麻。
這張臉連自己都還不知道為什麼會與“青相”長得一模一樣,容祁那麼多疑又謹慎的一個人,要是再看見這張臉,懷疑本沒死,要怎麼跟人解釋,自己是“借尸還魂”。
不行,不能呆在這。
晏青扶心下想著,已經麻利地站起來,“還嬤嬤替小謝過八王爺,小家中還有事,就不多留下來打擾八王爺,這就離開。”
說完沒等嬤嬤挽留,抬步就走出了屋。
這是很大的院落,晏青扶一路問了好幾個婢才走出去,眼看著大門近在眼前,晏青扶眼中發亮,連步子都快了不。
走到門口還剩兩三步,后一把折扇拍過來,“姑娘留步。”
晏青扶子一僵,面自如地回過頭。
“呦,真長得一模一樣啊。”那人收回折扇,眼中閃過幾分驚奇。
是沈修,沈侯爺家的小世子。
晏青扶這才暗暗松口氣,極溫婉地福。
“這位公子有何事?”
“哎,青相,您這可折煞我了。”沈修一見行禮,頓時嚇的往后退了兩步。
往昔因為他和容祁走得近,青相在朝上看見他都沒幾分好臉,幾時能有這般待遇,讓一朝左相給他行禮。
“公子是否認錯人了,小并不姓青。”
“沈修。”一道冷淡的聲音和同時響起,從長廊拐角走過來一人。
來人一雪白袍,青玉緞帶,劍眉星目,白滾邊繡著巧復雜的花紋,與長廊兩側種著的花相映襯,
踏著不不慢的步子走過來,所到之眾人皆恭敬低頭行禮,無人敢直視這位耀眼矜貴的八皇叔。
“小見過公子。”看著容祁的目掃過來,晏青扶不想和眾人格格不,遂又彎了彎。
“你不認得他?”容祁還未說話,沈修頓時驚奇地問出聲。
晏青扶聲音頓了頓,才又低眉順眼地回話。
“小自養在深山,并不常來上京城。”
“稀奇,這上京城的貴,竟然還有不認識八皇叔的。”沈修嘖嘖稱奇。
“原來是八王爺,小失禮。”一舉一都極符合世家貴的禮儀,連眉間溫的神都和青相遠人千里的樣子相去甚遠。
沈修想起方才容祁跟自己說的話,狐疑地湊到他旁。
“你該不會真認錯人了吧,雖說云臺寺那邊卜卦……”
他后面的聲音的低,晏青扶并未聽到,只溫溫出聲打斷他們。
“八王爺,不知小的婢在哪,可否請八王爺將送出來?
小再不回去,家父該擔憂了。”
“你跟過來。”容祁對的話置若罔聞,只淡聲對說了一句,轉頭走回去。
“王爺,小離家已久,還王爺理解小思家之……”晏青扶當然知道他喊自己過去是要問什麼,只當做他的話不是說給自己聽的,又繼續說道。
然這人已漸行漸遠,只留下一個背影給。
“小姐,請。”跟在容祁后的侍衛走上來,對拱手。
晏青扶一哽,暗暗瞪了容祁一眼,咬牙切齒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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