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時玄這一句,眾人皆驚。
這話的言外之意是,霍之巖所說之事純屬子虛烏有,完全是造事實。
霍之巖瞪直了眼,“你放屁!明明就在玉蘭苑,你不是打了青芙嗎,青芙就是追著來的!若真是你說的那樣,你為何打青芙!”
霍時玄冷哼一聲,俊臉上皆是鄙夷和嘲諷。
“因為是你養的狗,和你一樣欠揍,混賬東西竟然跑來胡說八道,這種賤婢以後別讓老子看見,否則見一次打一次!”
霍之巖惱了,“老六你……”
他正要反駁,宋氏拉住他的胳膊,及時打斷他。
“老六啊,你說你這孩子,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你不能遮遮掩掩,無論多大的事,總要解決是不是”
聞言,霍時玄的姿態更散漫,臉上噙滿冷嘲。
“大夫人這話說的實在可笑,我院裏的事,難不你們比我還清楚?怎麽,你們的眼珠子是長在我玄安堂了?”
宋氏臉微變,“老六啊,你……”
霍時玄森森的打斷,“如果霍之巖真欺負了我的人,你們覺得,我能好好的在這跟你們聊天嗎?他若是真敢我的人,我不打死他我就不姓霍!”
“這……”
宋氏被懟,一時無言以對,確實,以老六的脾氣,若巖兒真欺負他的人,他此刻應該大發雷霆了。
見宋氏投來懷疑的目,霍之巖氣的跺腳,“娘!我說的是真的!”
說完,他看向霍時玄道:“在屋裏對不對,你讓出來,我要跟對峙!”
霍時玄一臉嫌棄,“想進我的屋子?不好意思,我的屋子從不放狗進去”
“啊!你才是狗!”
霍之巖氣的幾乎暴走,宋氏了解自己的兒子,這個時候他還如此堅持,應該是沒有說謊。
但是,老六也不像說謊,如此況下,勢必要讓屋裏那丫頭出來。
“老六啊,你們倆各執一詞,我和你爹也辯不出真假,這樣,我進去問問,若真是你三哥胡言語,我讓他跟你道歉”
霍時玄冷哼一聲,似十分不耐的往後退一步,“問完趕滾蛋!”
宋氏看出他妥協的意思,朝霍之巖看一眼,警告他不要輕舉妄,然後帶著邊的黃媽媽推門進屋。
莊綰一直聽著外麵的靜,聽見開門的聲音,趕閉上眼睛。
宋氏進室後,第一眼瞧見的是地上淩的衫,男人的袍子和人的寢,混的疊在一起。
第二眼,瞧見了莊綰在外麵的腦袋,隻看得見致的右臉,黃媽媽在宋氏的示意下走過去,不輕不重的拍了下莊綰的肩膀。
莊綰記著霍時玄的話,閉著眼裝睡,黃媽媽喊了幾聲見沒靜,直接拉開了上的被子。
被子扯到腰間,出潔白皙的肩膀和寶藍湖綢的肚兜,滿頭烏亮的青傾瀉在腦袋兩側。
這番景,配著地上男淩的衫,赫然一副旖旎香豔的深閨風月,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宋氏愣了一下後,正要讓黃媽媽把人醒,霍時玄已經從外麵進來。
“問話就問話,扯被子做什麽!凍著我可饒不了你!”
霍時玄大步走到床榻前,魯且用力的推開黃媽媽,彎扯著被子給莊綰蓋好。
宋氏看一眼狼狽跌坐在地上的黃媽媽,深深呼了口氣,強下心中竄起的怒火,溫聲道:
“老六啊,你別生氣,黃媽媽也不是故意,是你的九姨娘睡著了,想把人醒而已”
霍時玄冷笑,“人都睡著了,還醒做什麽,若真如霍之巖說的,現在豈能安心的睡覺,該哭鬧著找我告狀才是”
這話說的在理,但是……
宋氏正要開口,門外突然傳來阿戒的聲音,“爺,春喜來了”
春喜是莊綰的丫鬟,的話,自然很有說服力。
“九姨娘從喜筵上離開就一直跟著六爺,沒有回玉蘭苑,青芙確實去了玉蘭苑,說是替三爺送東西”
“奴婢說九姨娘在玄安堂,非不信,要往裏闖,奴婢攔著,然後青芙就打暈了奴婢,奴婢也是納悶,為什麽這麽做”
春喜一番話,讓霍之巖然大怒,隻是霍時玄先他一步開了口。
“我算看出來了,老頭,霍之巖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搶綰綰,是你默許的吧,不然他怎麽敢,要不這樣吧,我直接把人讓給他,你要是同意,我現在就把人出來”
一聽這話,霍勇氣的嗬斥,“胡鬧!”
若是老六真把那綰綰攆出來,他更沒辦法跟良太妃代,遂,霍勇又一腳踹在霍之巖上,厲聲警告道:
“足三個月,你若是再招惹玉蘭苑那個,就給老子滾出霍府!”
霍勇氣急敗壞的走了,霍之巖不可置信的瞪著他的背影,朝宋氏道:
“娘,您看吧,我就說爹偏心,一個人而已,爹不給我就算了,竟然還要把我趕走!”
宋氏的臉起伏不定,雖然也是滿心氣惱,但春喜的話和方才在屋裏瞧見的一幕,已經對兒子有所懷疑。
而且,霍勇的態度很古怪,得好好琢磨盤算一番,想到這裏,宋氏眸深沉的看了眼霍時玄,然後拍著霍之巖的手道:
“先回去,以後再說!”
來鬧事的人都走了之後,霍時玄朝阿戒囑咐了幾句,便轉進了屋。
春喜看一眼閉的房門,扭頭問阿戒,“爺為什麽讓我說謊啊,這樣豈不是太便宜了三爺!”
剛才被阿戒搖醒,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暈了,左思右想,覺得肯定是那錦盒的問題!
覺得出事了,果然,阿戒告訴他九姨娘被三爺欺負了。
原想著找六爺告狀,但阿戒說,六爺特意囑咐了,讓來玄安堂證明九姨娘不在玉蘭苑。
雖然按著六爺的吩咐說了,但心裏一直很納悶,也很不忿,特別是從阿戒口中聽說九姨娘跑來玄安堂時的狼狽,更是自責和後怕。
沒想到三爺竟然這麽大膽,若是九姨娘沒有逃出來,後果真是不敢想象,所以覺得六爺不應該這麽輕易的放過三爺。
阿戒聽出話音裏的憤然,手撓著後腦勺道:
“爺說,仇自然是要報,但不是現在,今晚最重要的是保住九姨娘的清譽”
春喜的問題,他也有疑,所以方才問爺了。
爺說,若說了實話,就算老爺懲治了三爺,就算他打死三爺,九姨娘的名節都保不住了。
因為三爺進了九姨娘的屋子,孤男寡共一室,沒事也是有事。
府中多是長舌的婦人,慣會造謠生事,爺在府中得罪了不人,那些人跟九姨娘無仇,跟爺卻是有恩怨的。
若是那些人正好借此事添油加醋,爺倒是不怕被人脊梁骨,但是九姨娘不同,人言可畏,一旦和三爺扯上關係,清譽名節都毀了。
所以爺說了,今晚再大的氣,都得先忍著,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春喜聽完阿戒的這番話,隻覺冷汗涔涔,拍著脯餘驚後怕道:
“還是爺思慮周全”
確實,就算錯的是三爺,倒黴的也隻會是九姨娘,旁人隻會罵九姨娘不守婦道,人的名節最重要。
…………
出了院子的霍之巖氣衝衝的朝宋氏抱怨。
“娘,我真的沒說慌,我這臉就是那小賤人劃破的,剛才您已經進屋了,怎麽不把那小賤人帶出來!”
宋氏現在也是心煩躁,滿腦子想的都是,為何老爺送給霍時玄那樣一個人,且今晚連著兩次,老爺都有意向著那霍時玄!
難道在老爺心裏,其實最疼的是老六?
不!決不允許!
被霍之巖纏的厲害,宋氏狠狠著他的腦門,恨鐵不鋼的斥責道:
“娘怎麽跟你說的,不要去招惹玉蘭苑那個,你要是實在想要,娘會給你想辦法,玩幾次也就罷了,你竟然還自作主張,把事鬧這麽大!”
霍之巖躲著的手低聲嘟囔道:“我以為老六今晚回不來,再說了,這事......以前不是功過嗎”
霍時玄的幾個姨娘都姿平平,隻有一個算清秀可人,他趁著霍時玄出遠門的時候勾搭過。
那個被他欺負過後便乖乖順從了,有時候還會主給他送消息說想他。
今晚衝進玉蘭苑,一來是在氣頭上給刺激了,二來,他覺得人都差不多,睡之前貞潔烈,睡之後就認命了。
實在沒想到,這個小人如此烈!
宋氏沒聽清他的嘟囔,心糟糕也懶的再訓斥,囑咐他先聽老爺子的話足,等老爺子消了氣再說。
霍之巖著左臉,眉間染滿戾氣。
事實上,他之所以帶著母親過來,是故意鬧出這樣的靜。
原是打算先搞臭那小人的名節,這樣即便今晚沒功,日後也容易了,就算被人發現,他也可以說是那小人勾引他,畢竟兩人共一室過。
若是霍時玄為此嫌棄了人,從而更冷落,或者直接把人送給他,那他今晚也不算白忙活,臉上這道傷也不算白。
誰能想到霍時玄這狗東西竟然直接否認!
哼!等著吧,他跟他們沒完!
…………
霍時玄回到屋裏時,莊綰正靠著床榻坐著。
手裏攥著被子,將自己裹得死死的,目定定的看著窗欞的方向,清澈的眸此刻一片死灰和黯淡。
在發呆,腦子裏混沌如深淵下的泥潭,眼波朦朧,似看得清東西,又似眼前一切皆大霧迷蒙,聽不見,看不清,連霍時玄進來都不知道。
霍時玄也未驚擾,坐在椅子上喝了盞茶,見莊綰還在發呆,抬手著下略一沉思,便出去喊來阿戒囑咐了兩句。
很快,阿戒帶著人拿了酒端了菜進來,等人走後,霍時玄走到床榻前,微微彎下子,手抬起莊綰的下。
莊綰被迫仰頭,當視線對上霍時玄烏黑清亮的眸子時,勉強恢複了點神誌,眉睫輕,晶瑩滾燙的淚珠落,順著臉頰落在了霍時玄的掌心。
霍時玄到的調侃徒然咽了回去,幽暗的眸子閃過一道異樣的芒,他鬆了手,又順勢把掌心在蒼白的臉頰上,蹭幹淨淚珠。
“我幫了你,你要怎麽謝我?”
莊綰抹幹淨眼淚,抿道:“謝謝你”
因為哭了太久,的聲音啞了,霍時玄看了一會,然後彎撿起地上的服扔給,語氣含著幾分不耐和催促。
“小爺從來不接口頭的謝謝,你要是真心想道謝,我現在想喝酒,你穿好服,出來陪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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