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來了?裴宴冷漠麵終於變了,看向了旁側的蔡公公,冰冷的眼神中帶著質問。
蔡公公也是一臉不明,“陛下,奴才也不知道太後怎麽會突然過來的。”
裴宴再看去外麵雪地的影,眸一,心中已經猜測到了什麽。
“母後一向不喜兒,先護送回去。”他道。
四周奴才們對視,心道陛下還是最在意妃娘娘,應下後忙不迭下去了。
“都愣著做什麽,快把皇後娘娘帶走啊!”外麵傳來了西太後的怒斥,看起來這位主子今日是大火氣了,“倘若皇後和龍嗣有什麽三長兩短,哀家絕對不會輕饒了你們!”
殿外,被嗬斥了的奴才們不敢違令,原是打算作的。
卻聽殿中裴宴的聲音響起,“朕看誰敢去。”
西太後不悅地看向前方,那個從殿中大步而出的男子眼神淩厲,即便容過於清冷,卻也遮擋不住天潢貴胄的王者霸氣。
這就是養大的兒子,如今怎好似越發離掌控了呢?
“皇帝,你這是故意和哀家作對?”西太後微微蒼老的眸子瞇起,似是要怒了。
裴宴冷冷地道,“朕沒有要和母後作對,隻是想讓皇後認錯罷了。母後還不知道吧,今日皇後心狠手辣,居然割了趙妃舌頭,還賞了八十大板,趙妃是趙太師的兒,朕若不做點樣子,怎能寬群臣。可惜機會已經給了皇後,是不願意認錯,朕也沒有辦法。”
說話間他一個正眼都沒有給那個倒在雪地的子,完全沒有人該有的愫。
不,還是有的。
那便是報複了後的快。
雪地裏,理智尚存的姬楚雲邊噙著苦的笑,趙妃不過是由頭,他罰自己的真正原因,他和都心知肚明。
姬楚雲強撐著,用微弱的聲音道,“母後,兒、兒臣無事。”
不出聲還好,一出聲,西太後便更是怒起!
“皇帝,趙太師你要安,那鎮國侯府呢?你就可以不管不顧了嗎!哀家知道,你一向不喜歡皇後,但如今哪怕是為了龍嗣,你也不可這般無。”
西太後和新帝之間的關係雖不如以往,但卻從未像今日這樣,當著眾人針鋒相對的時候。
而今日,西太後既然已經親自出馬,那姬楚雲定是要帶走的,是以也不管裴宴的臉多麽難看,西太後直接對的人下令,“祝嬤嬤,還不快把皇後攙扶起來送回殿。”
“是,太後。”
見西太後心意已決,旁邊的蔡公公看了眼裴宴的臉,正想說些什麽,“陛下……”
裴宴抬手一擋,止住了他接下來的話,他輕勾薄,“母後既然非要帶走皇後,朕自然也不敢阻攔。”
裴宴雖已為帝,但才登基不久,基並未穩固。而西太後就不一樣了,在前朝中基本有大半的臣子都是的人,也因此,為西太後養子的他,才能順理章地為如今的東周新帝。
作為帝王,且還是個皇位沒徹底坐穩的年輕帝王,是最懂得審時度勢,也不會為了個人和西太後去多加爭論。
但應承不過是裴宴的表麵,在他此刻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所藏著的會是什麽,這誰又知道呢?
“朕還有事,就不恭送母後了,母後請便。”
西太後最終還是將姬楚雲帶走了。
裴宴說是有事,卻一直站在雪地裏,由著那風雪飄落在他肩頭,目漸漸從方才的似笑非笑,逐漸轉冰霜般的冷寒。
已經遠去的姬楚雲,覺到了那可怕的視線,子微微一,咬了咬,強忍住了。
今日自己設計裴宴讓他和西太後差點撕破臉,裴宴的心裏定是更恨極了。
但又如何?
隻要裴宴和西太後關係一日不如一日,他就無暇分去顧及鎮國侯府。而這個時候,便可以做許多前世未做之事,護前世未護之人!
至於那道狠戾的眼神,姬楚雲不想管,也無力去管。
前世鎮國侯府的謀逆事件,不僅來得突然,其中所有的證據還都指向鎮國侯。
而父親居然也當真認了罪!
也正因為他的認罪,鎮國侯府才覆滅得那麽迅速,且天家也沒有被天下人詬病!
但是姬楚雲卻知道,父親是不會這樣做的,絕對不會!
此生,必定要查清楚一切,再也不會讓母家重蹈覆轍。還要讓上一世害辱的人,徹底的從高位淪落至泥潭!
回了殿,西太後差了好些個太醫前來,直到太醫以命保證姬楚雲和腹中胎兒無事,西太後才安下心。
之後也在姬楚雲的榻邊,陪了好久,又說了好些話。
“楚雲,哀家知道你心思細膩,也最是聽哀家的話,不過宮裏不比外麵,為皇後必須更懂得謙讓,也不要和皇帝置氣,明白嗎?”
“至於趙妃的事兒,哀家會理好,不會讓趙太師得來由頭找你和姬家麻煩。”
姬楚雲一直在旁靜靜聆聽著,沒有說話。
西太後看出心不好,也很疲憊,待宮人伺候了姬楚雲喝完藥,便離開了殿。
西太後一走,姬楚雲當即喚來了人,“暖冬。”
“娘娘,奴婢在。”
“本宮離開乾寧殿後,有沒有什麽旨意傳出。”姬楚雲神嚴肅地問。
暖冬沉了瞬,還是乖乖答了,“回娘娘,有。”
“是傳去給太醫院的,是不是。”姬楚雲這般問,其實心中已經有了數。
暖冬將頭埋得更低了。
“傳去的是陛下的口諭,說是秦大人了傷,最近需要靜養,便讓他回去休息幾天再來上朝。”
冷笑了聲,姬楚雲閉上眼,“知道了。”
果真是他的風格,不把人到絕境誓不罷休。
主仆兩人說話間,殿門閃過一道影,姬楚雲注意到了。
暖冬也看了過去,神嚴謹了些,“娘娘,是夏芙。”
夏芙不像暖冬是姬楚雲的陪嫁丫鬟,而是進宮後伺候在側的人,一直不喜熱鬧,除了出巡時,邊基本就這幾人。
“娘娘,有句話奴婢不得不說,這個夏芙尋常的行徑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古怪。”
夏芙的事,上一世暖冬就曾在耳邊說道了數次,當初的姬楚雲為了後宮和睦,家族安寧,不想過多的惹是生非,即便知道這個夏芙是誰的人,也沒有多做理會,但這一世……
姬楚雲勾笑了笑,聲音微揚了些。
“是夏芙在外麵嗎?來,到本宮跟前來。”
夏芙一驚,以為自己這是被皇後發覺行蹤鬼祟,所以進來得十分忐忑。
“奴婢見過娘娘。”
看著姬楚雲滿臉和善的樣子,暖冬幾番想說話,卻還是止住了。
“本宮進宮後,不喜人多,基本就你和暖冬在邊伺候,倒是辛苦你們了。”
夏芙滿臉惶恐,連忙跪在地上。
“娘娘折煞奴婢了!能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無上榮!”
姬楚雲笑了笑,讓先起來,而後繼續道,“五日後,是本宮祖母的七十大壽,最近殿事不多,你到時候和暖冬一起陪本宮回侯府吧。”
暖冬瞪大了眼睛,“娘娘,這!”
姬楚雲打斷暖冬的話,看似含笑的眼眸隻盯著寵若驚的夏芙,“如何?”
夏芙激得都快哭了,不停地對姬楚雲叩頭拜伏,一副恩戴德的樣子。
“謝娘娘賞識!謝娘娘賞識!奴婢定會好好跟著暖冬姐姐,定不會給娘娘丟臉了去!”
姬楚雲十分滿意地點頭。
“嗯,如是最好。”
姬家老夫人壽宴在即,上一世的這個時候,因為姬家三公子的事兒,姬家挫不小,壽宴並沒有大辦。
那時候的姬楚雲也回去了,但多是被人嘲諷。
今年,雖也是不了那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刻薄之人,但局勢明顯不一樣了。
不出意外,待瑤妃的家書送回去後,三弟就會從順天府出來,至於大哥也可繼續留在長安。
就在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進行之時,姬家壽宴的前一天夜裏,宮中又發生了一件事。
裴宴,被刺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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