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聆妤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錯覺。
傍晚時分,宮宴散場,今日來赴宴的人陸陸續續地離宮歸家。其中兩三個年輕的婦人乘上馬車,沒有歸家,而是直接去了沈家,去見沈家的二娘子,沈聆姝。
三個年輕婦人在沈聆姝的閨房里待了兩刻鐘,便告辭離去。們幾個剛走,沈溫綸趕忙來到小兒房中。
他焦急地詢問:“如何?”
沈聆姝坐在一邊,尚未開口,先嘆了口氣。說:“姐姐現在住在坤云宮,今日宮宴上,陛下親口喚了皇后。可是……今日沒有穿袍,邊也沒有宮人簇擁著,只有月牙兒跟著,還提前退席了。聽說坤云宮里也是沒有宮人當差,所有事都是月牙兒親力親為。”
沈溫綸在屋子里走來走去。他心里沒譜,反倒問起小兒:“你說陛下對你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沈聆姝吞吞吐吐:“反正他以前是喜歡姐姐的……還好幾次送我東西打聽姐姐的事呢……但是……”
沈聆姝眉心揪起來。但是這次謝觀殺回京城,簡直變了個人,和那個彬彬有禮的謝七郎再無關系。
沈聆姝都要忍不住懷疑現在宮里那位真的是謝七郎嗎?到底是被仇恨刺激如此,還是被厲鬼附了?
沈溫綸道:“過兩日,你進宮一趟,去看親姐姐是理所當然的事。不……再等等,再看看況……”
沈溫綸想了想,又問:“你知不知道那封先帝賜的和離書被你姐姐放在哪里?”
沈聆姝搖頭。
“親姐妹,怎麼什麼都不知道!”沈溫綸責備。
沈聆姝言又止。
又不是一個母親生的,姐姐一出生就是郡主,而只個二娘子,們關系怎麼可能真正地親無間?
沈聆姝看著父親焦急的樣子,知道父親在想什麼。
若姐姐在宮里死了,父親就說和姐姐早沒了關系,撇清自己斷得干干凈凈。反正這也確實是事實。
若姐姐天降大運真當起皇后了,父親一定要再結上去,風風地給皇帝當岳丈。
沈溫綸突然問:“姝姝,你說你姐姐還生我的氣嗎?”
沈聆姝沉默。
沈聆姝突然想起姐姐斷發那一日。在沈聆姝眼里,姐姐是個笑和善的人,不管是下人做錯了事,還是與人產生了過節,總是會一笑置之,輕易寬宥。
可是姐姐離家那一天,用溫的語氣說著最絕的話。
沈聆姝覺得姐姐是真的不要父親,不要這個家了。
宮中,沈聆妤剛從浴室出來。
最近沈聆妤每日針灸治療之后,又有藥浴。在泡完藥浴后,月牙兒總是會給沈聆妤重新準備一桶水,里面灑滿花瓣,又或者灑一些香料,給驅走上的藥味兒。
沈聆妤向來不喜歡自己上總是藥味兒。即使癱坐在椅上度日,也會讓自己上吻上去香一些,這樣會心更好些。
沈聆妤坐在椅上,被月牙兒從浴室推出來時,低垂著眉眼,還在想著前朝的幾位公主。
過去了大半日,那幾位公主腳踝上的鐵鏈聲還回在耳畔。
“參見陛下。”月牙兒行禮。
沈聆妤這才發現謝觀正在房中,他坐在坐地屏下的塌上,懶洋洋地靠在一側,手里拿了一支步搖晃悠著,看步搖的珠子如何晃。
沈聆妤出來了,他抬頭瞥了一眼月牙兒。
“你先下去。”沈聆妤趕忙側首,將月牙兒支走。
瞧這維護模樣,謝觀冷哼了一聲,垂下眼瞼,繼續擺弄著步搖。
沈聆妤覺得該為那些公主求求,可又覺得自己的求無用。正糾結著如何求時,謝觀先開口。
“紙條上寫了什麼?”謝觀抬眼,眼底困著一團冷意。
沈聆妤心里一慌,原來謝觀知道朝靜給塞了紙條。本能想否認,卻被理智下去。
若不說,謝觀會不會對朝靜供?
“救救我。”沈聆妤攥著手如實說,“許是日子不好過,向我求救。”
謝觀有些意外沈聆妤這麼快就說了。他挑了下眉,將目落在沈聆妤發白的臉頰上,慢悠悠地問:“那皇后打算如何施救?”
沈聆妤眼神一黯,頹然搖頭:“我……我救不了。”
謝觀著沈聆妤垂下去的眼睫,沉默了片刻。
“想救?”
沈聆妤立刻抬眸。
謝觀角慢慢攀起一詭異的笑,他說:“過來親我。把我親高興了,就可以放。”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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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謝觀去看沈聆妤的表,果不其然看見為難地蹙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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