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高飛終究還是放下了胳膊。
他轉過去,沉聲說:“用了午膳再走。”
說完這句話,陸高飛直接離開了。他一走,侯夫人念了一聲佛號,隨其後也離開了。
這兩人一走,氣氛瞬間就變了。
何氏衝過來要打陸九卿,裏不幹不淨地罵道:“你這個小蹄子,竟敢說那種不三不四的話來汙蔑五姑娘,看我不爛你的!”
陸九卿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何氏的攻擊,看了一眼旁邊不作聲的陸夢華。
“五姐姐,你瞧瞧,多維護你啊,對你可比對我這個親生兒好多了。”
一句話讓何氏僵住。
陸夢華:“夠了!”
何氏看了眼陸夢華,有些小心翼翼。
陸夢華冷著臉看了何氏一眼,走向陸九卿,沉聲說:“我不知哪裏得罪了六妹妹,竟讓六妹妹這般針對。如果是為了那匹蜀錦,我如今也已經被九殿下勒令不許再穿,六妹妹大可不必再介懷。”
“一匹蜀錦而已,我還不放在眼裏,”陸九卿淡淡的道,“但是我厭惡別人我的東西。”
陸夢華瞳孔一:“你什麽意思?”
陸九卿卻話鋒一轉,出自己手腕上的碧玉鐲子:“蜀錦的事我沒放在心上,畢竟……夫君可是送了我別的東西。”
“他還說,這鐲子一般,以後還會為我尋更好的。”
陸夢華一看見這個鐲子臉就變了,猛地回頭去看唐修宴。
唐修宴早在陸九卿亮出鐲子的時候就開始急了,這會兒連忙搖頭:“事不是這樣的,我沒有……”
“對,夫君一開始沒打算送給我,原是給你準備的。可他見我喜歡,便送給我了。五姐姐,你不會生氣吧?”
陸夢華咬著牙,冷聲說:“六妹妹夫妻和諧,伉儷深,我一個外人有什麽好生氣的?”
看向唐修宴:“不愧是狀元郎,哄人的手段可真是一流。”
說完,冷著臉扔下眾人跑了出去。
唐修宴手指了指陸九卿,惡狠狠地說:“你等著!”
說完,顧不得許多,跟在陸夢華後追了出去。
他們兩一走,何氏也不會留下,自來是圍著陸夢華轉的。
屋子裏,就隻剩下陸九卿一人了。
陸九卿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倏然間覺得疲憊,走過去在椅子上坐下。
屁還沒坐熱呢,外麵進來一人,一腳進門檻就開始怪氣。
“聽說六姐姐今日好大的威風啊,我還想著來見識一下六姐姐的風采呢,怎麽著,我來遲了?”
陸九卿一抬頭,便對上一張年的臉。
年十五六歲,穿一白,也不知在哪兒野過,到是灰塵泥點。走路也半點穩重沒有,吊兒郎當的沒個正形,擁有一米八幾的瘦高個,臉上卻還帶著未褪去的稚氣。
陸子安,忠勇侯府唯一的嫡子。
那位念佛的侯夫人,除了陸夢華一個兒之外,就隻有麵前這個寶貝疙瘩了。
在眾多兄弟姊妹中排行老七,是小幺。
這位寶貝疙瘩,平日裏就與陸九卿不對付,基本上是見麵就懟。
她本是現代女神醫,一手金針起死人肉白骨,卻意外穿越到一個女尊王朝。一貧如洗的家,還有如仇人一般夫郎們,水玲瓏表麵笑嘻嘻,心裡。沒辦法,隻能賺錢養家,順便護夫郎。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嫡姐嫁到衛國公府,一連三年無所出,鬱郁成疾。 庶出的阿縈低眉順眼,隨着幾位嫡出的姊妹入府爲嫡姐侍疾。 嫡姐溫柔可親,勸說阿縈給丈夫做妾,姊妹共侍一夫,並許以重利。 爲了弟弟前程,阿縈咬牙應了。 哪知夜裏飲下嫡姐賞的果子酒,卻倒在床上神志不清,渾身似火燒灼。 恍惚間瞧見高大俊朗的姐夫負手立於床榻邊,神色淡漠而譏諷地看着她,擡手揮落了帳子。 …… 當晚阿縈便做了個夢。 夢中嫡姐面善心毒,將親妹妹送上了丈夫的床榻——大周朝最年輕的權臣衛國公來借腹生子,在嫡姐的哄騙與脅迫下,阿縈答應幫她生下國公府世子來固寵。 不久之後她果真成功懷有身孕,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嫡姐抱着懷中的男娃終於露出了猙獰的真面目。 可憐的阿縈孩子被奪,鬱鬱而終,衛國公卻很快又納美妾,不光鬥倒了嫡姐被扶正,還圖謀要將她的一雙寶貝兒女養廢…… 倏然自夢中驚醒,一切不該發生的都已發生了,看着身邊沉睡着的成熟俊美的男人,阿縈面色慘白。 不甘心就這般不明不白地死去,待男人穿好衣衫漠然離去時,阿縈一咬牙,柔若無骨的小手勾住了男人的衣帶。 “姐夫……” 嗓音沙啞綿軟,梨花帶雨地小聲嗚咽,“你,你別走,阿縈怕。” 後來嫡姐飲鴆自盡,嫡母罪行昭彰天下,已成爲衛國公夫人的阿縈再也不必刻意討好誰,哄好了剛出生的兒子哄女兒。 形單影隻的丈夫立在軒窗下看着母慈子孝的三人,幽幽嘆道:“阿縈,今夜你還要趕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