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車子啟，司機將車駛出停車場，開到路面的時候經過公司前面的馬路，路旁下班行人繁多，江奈看到了人流中的姚琪。

知道外面的人看不見里面，但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是對別人撒了謊。

但轉念一想，這件事是真的不可以讓公司的人知道，先不說辦公環境本來就不太能有關系（暫且算跟李清霽是那種關系吧），就李清霽的份而言對來說也麻煩眾多，想要正常的工作環境，也想要正常的工作經歷。

“晚上想吃什麼，現在可以讓阿姨準備。”

李清霽今早的飛機從帝都回來，因為剛主斯寧特不久，還有幾個會要開，所以落地后也沒回家就直接去了斯寧特，這才在導致下午在公司和江奈上。

江奈說：“我都行，不挑。”

“那就讓隨便做幾個菜了。”

“嗯。”

車靜默半晌，江奈又想起今天在公司茶水間的事，還有姚琪面如土灰的臉。

有心替姚琪說兩句，但糾結怎麼說比較好，畢竟……確實也算在說他壞話了。

人就在邊上，李清霽不是不能覺到江奈屢屢投過來的眼神，把手里原本拿著的資料弄好，放下，轉頭看。

“什麼事？”

白日里他淺的瞳眸在這樣的燈中難得見深，這樣近的距離，有一種威懾。

江奈突然又說不出口了，好半天才道：“我就是想問，你為什麼在斯寧特？我記得斯寧特并不是衡川旗下的——”

李清霽：“剛收購。”

“……”

收購。

這麼大一企業，被他說的好像就是買顆白菜一樣簡單。

“你家里人知道你在這上班？”

“不知道。”江奈又補了句，“知道了也沒事，他們只會覺得我在小打小鬧，不會上心的。”

李清霽目還沒收回，江奈一眼去，只覺他的神在說，這難得不就是小打小鬧嗎。

眉頭很淺地皺了下，“我在這里上班，不可以嗎……”

“可以。”李清霽靠了回去，閉目養神，“崗位跟你專業倒是相符。”

——

回到家后，家政阿姨已經在廚房里做晚餐了。

兩人各自去做各自的事，十多分鐘后又折返到餐廳一同吃飯。

江奈今天在外一天，吃完飯后就跑去洗澡了。因為李清霽已經回來，暗示自己不要再在浴室里磨蹭太久，時間控制在半個小時。

洗漱完換了睡，江奈躺到了床上刷手機，看到朋友圈新加的姚琪發的容，沒明說什麼，只是個“天長嘆”的表包。

江奈趴在枕頭上，想著可以試探一下李清霽的口徑，其實心里覺得他并不是那麼草率的人。

房門輕響，有人進來了，江奈回過頭，看到李清霽了外套，只著襯衫，站在鏡子前解領帶。

要怎麼開口呢……

“今天早上沒開車？”

“啊？我打車了。”江奈沒想到他突然開口問這個，沒想好就答了句，“早高峰太堵，就不開了。”

其實是因為他那幾輛車都過于惹眼，并不打算開那些轎跑去公司。

李清霽從鏡子里看了一眼：“打車就不堵了？”

江奈：“……”

李清霽看出什麼來了，說：“讓陳敏陪你去買一輛自己喜歡的吧。”

其實，跟他相這段時間，江奈發現他大部分時候人還蠻好的，至做事妥帖。

并不是莫名其妙很兇的人。

于是找了點膽子回來，支起胳膊，假模假樣咳嗽了一聲，“今天在公司到你的時候……正好在說一些私下的八卦，我剛來不太清楚，但看大家好像都膽戰心驚的。”

李清霽把領帶隨手放在一邊，從這個角度，江奈可以看到他的手指抵在了襯衫紐扣的第一顆，指節干凈，修長。

的目在那凝了一秒，又挪開，猶豫再三說道：“那個。你在公司是不是太兇了點……”

李清霽作停住，回頭看，片刻后極淡地笑了下：“今天在公司說我壞話我也沒說你們，我兇哪了？”

壞話，他果然是都聽進去了。

江奈立刻坐直了：“不，不是，也不是說壞話。”

李清霽好整以暇地看著，似乎想看還能說出什麼狡辯的話來。

江奈憋了半天：“也算實話……”

“什麼？”

“那你給他們的印象就是那樣有什麼辦法。”

江奈頭一回這麼跟他說話，雖然是小聲哼哼，但在安靜的房間里也聽得清楚。

李清霽微微一頓，又笑了下，雖說笑意也未達眼底：“嗯，是沒什麼辦法。”

“……”

他轉就要進浴室。

“你會因為這個辭退嗎？”江奈趕問道。

李清霽：“你說呢。”

我哪知道。

然而這話不敢說，李清霽也沒給說的機會，進了浴室。

——

浴室門關上后，李清霽站在鏡子前停了幾秒，因為里頭霧氣還未散，還有略清甜的沐浴香縈繞在空氣中。

是很陌生的味道。

他意識到是剛剛洗過澡的緣故。

走進淋浴間，果然看到了璧龕里新的洗護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