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到中秋放假，初霜先接到了家裏外公出通事故的電話，心急如焚之下連行李都沒收，訂了票就空往機場趕。

到家看到額頭裹著紗布的老人時，初霜忍了一路的淚水再也繃不住，外公快80歲的老人遭這樣的罪，看一眼心裏便如刀絞，反而是老人家反過來安。

沈老爺子一生桃李天下，得知他住院，昔日門生往來絡繹不絕，病房就沒有冷清過。

服侍外公吃完晚飯，探病的長輩們陪老爺子聊天的間隙初霜接到了盛瑤的電話。

得知匆忙回了家鄉，盛瑤和盛夫人有點擔心，寒暄問幾句後才算寬心。

電話的最後盛瑤支吾著告訴初霜大哥了朋友的事，順帶安了一番，初霜倒是有點詫異。

“為什麽要安我？”

“其實你暗我哥的事我和媽媽早知道了，我哥這人雖然還算優秀，但他沒福氣……你別難過啊，他邊還有好多優質青年，等你回來了我讓他給你介紹介紹。好在你對他的喜歡還不深，懸崖勒馬及時止損也容易。”

初霜：“我沒暗他。”

盛瑤：“明嗎？你跟他表過白了？”

“我對盛煬一點男之間的喜歡都沒有，”初霜扶額，有點無奈的好笑，“瑤瑤你和阿姨怎麽會覺得我暗他呢？”

“啊？你居然不喜歡他？！那你為什麽天天看他晨練？”

“沒有天天啊，他態好，欣賞好的事很正常。”

盛瑤有點痛心疾首，“你真的一點做我嫂子的想法都沒有嗎？盛煬人很好的，有錢有又自律三觀也……”

初霜：“大概率是不行了。”

當天夜裏，初霜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夢裏自己還是個稚孩，在外公家巷子柳樹下看蜘蛛結網，後響起皮鞋腳步聲，回眸，男人高大的影由遠及近，考究的西裝前別著鮮豔的玫瑰針。

“你在做什麽？”他的聲音有著不同平常的溫和。

初霜仰著腦袋，出稚的小手指了指牆角的蛛網，“看它能不能功。”

男人垂眸，眉如遠山，初霜從他眼裏看到了思量。

之後兩人安靜半晌，他陪著一起等蜘蛛吐結網。

直到巷子裏起風，蛛網搖搖晃晃，小初霜才想起來問他：“你要去做什麽？”

男人攤開手掌，裏麵躺著一顆包裝致的糖果，“給你送喜糖。”

夢裏的小朋友眼睛亮盈盈，喜悅道：“你要結婚了嗎？”

“嗯。”

“你的新娘呢？”

男人了小初霜的頭，目看向牆角，蛛網結結實實竣工。

“了。”他說。

醒來時窗外豔高照，初霜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慢慢了自己的頭。

夢裏那種溫暖到極致的覺不複。

那人是盛庭。

奇怪，怎麽會夢到他。

——

外公隻在醫院住了兩天就堅持要出院，好在他傷勢不重可以回家休養，舅舅們就把他接了回來。

中秋節沈家老宅很熱鬧，舅舅和表哥們吃完早飯就在準備晚上的大餐，初霜和兩個舅母去逛商場買東西。

下午回來時遠遠就見家門外停了好幾輛車，起初還以為是外公的門生來看老人家，下了車，小侄子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手裏舉著包裝漂亮的加大號糖果。

“小姑小姑，吃dang——”

初霜彎著眉眼蹲下.，小家夥圓圓的後腦勺，“誰給你的糖果？”

“一個帥蜀黍。”

小朋友把手裏的糖果給初霜，又去兜裏掏出一顆，初霜這才發現他兩個小包包都塞得鼓鼓的，活像個藏糧的小倉鼠。

“阿霜。”

沈矜言站在大門口，金眼鏡清冷又正經，“盛家的人來了。”

初霜微頓，起拉著小侄子進家門。

穿過前院還未到達大堂，目朝裏麵掃去，第一眼看到的是波浪長發彩豔麗的盛瑤，挨著盛夫人而坐，眼描過，神態放空時滿滿的疏離冷豔。

視線一轉，初霜看見側對而坐的盛庭，背影筆直，一燙金黑西裝，著正式考究，遠遠便能覺到他上那不容置喙的冷貴。

相比之下，盛瑤溫和得多。

主人公盛煬卻不在。

彎著輕鬆得的笑容弧度進門，初霜朝盛夫人和盛先生問好。

看見來人是，盛瑤和盛夫人驚訝不已。

外公瞧出幾人相識的樣子，問了幾句才得知初霜住在盛家的來龍去脈。

大舅舅沈執開懷笑道：“都說無巧不書，阿霜這孩子，竟然直接住到你家去了，真是妙緣！”

沈老爺子捋了捋胡子，“既然阿霜跟盛家人認識，那就不用我們多介紹了。”

底下人來傳晚飯快好了，讓大家移步餐廳，老爺子朝初霜道：“阿霜，你帶盛庭去後院洗個手吧。”

初霜微愣，餐廳就可以洗手，為什麽要單獨帶人去後院。

“好的。”

外公一定有他的道理。

對上盛庭深沉的眉眼，初霜頷首，“小叔，我帶你過去。”

盛庭應聲起，聽見初霜稱呼的沈矜言倒是頓了下。

外麵是晚霞正好的時候，後院微風輕起，搖落點點桂花，鵝卵石小道上安靜行走的兩人被晚霞餘暉染上瑰麗彩。

作為小輩應當先跟長輩搭話，走了一段，初霜禮貌先開口，“小叔，盛煬怎麽沒來呢？”

盛庭側睨一眼，“他為什麽要來？”

剛剛初霜看到了前廳裏堆積的禮品，紮著喜慶紅綢子，除了盛煬盛家人都來了，一看就是提親才有的陣仗。

這些禮儀規矩懂得不是很多，下意識以為是南北差異。

“北方人提親時男方不能麵嗎？”

盛庭微蹙眉，“沒聽過這樣的規矩。”

“那你們都來替他提親，他本人怎麽不到場？”

旁男人突然停下腳步，黑眸看向，凝視片刻，一字一句，“來提親的人是我。”

站在他麵前初霜要微微仰視才能看進男人眼眸，盛庭的話伴著晚風鑽進耳蝸，呆愣了足足五秒。

霞裏男人眉眼漂亮得不可思議，五深邃冷峻，在溫暖氛圍裏給人的覺還是不可。

他說來提親的人是他。

“我與盛家的婚約是……”

盛庭：“一直都是我。”

初霜輕吸一口氣，看著盛庭半天移不開眼，對方卻很淡定。

“是前麵嗎？”

花園裏有個洗手臺。

“嗯，對……”

男人邁步過去，初霜站在原地看他傾洗手，水龍頭流水嘩嘩，腦子很空。

視線裏盛庭量結實，不徐不疾洗完手，目輕抬，與初霜在鏡子裏對上視線。

慢慢眨眼，正準備撤開視線，男人：“你不洗嗎？”

“噢，要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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