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驚愕,推了幾次沒推開,驀地回頭看他。
“謝謝這句話說多了就不值錢了。”江年宴角的笑似有似無。
虞念暗自氣,叮囑自己一定要冷靜,隻有冷靜下來才能跟眼前這男人周旋。
現如今的江年宴不比從前,曾經一度以為自己很了解他,現在再見麵才知道,過往對他的了解僅僅隻是冰山一角。
深吸一口氣,再開口時聲音就平靜下來了。
“如果宴就是對虞家有意見,那想來也不會真心去撈人,但我還是請求您……”
頓了頓,抬眼看他。
江年宴靠著車座,聞言後目落臉頰上,與四目相對時他似在等待,等待接下來的話。
虞念下意識地了,斂下眸。
殊不知頭頂的男人目在見到的作後愈發沉了。
“別再為難我了。”虞念示弱,“看在曾經你我相一場的份上,請您放過我吧。”
隻要江年宴能高抬貴手,哪怕是放出話去說誰管虞家的事都跟他無關,那也會想辦法找人去通融。
“為難?”江年宴眼裏冷了,“不是虞小姐有求於人嗎?”
虞念心頭翻江倒海的,他說得輕巧,他一個京圈太子爺的份擋在那,還能讓去求誰?這不是為難是什麽?
對上他的眼,一字一句說,“我不知道我爸到底對你做什麽了,但是,我從來沒刁難過你吧?”
江年宴凝視許,冷淡開口,“怕隻是當初一個保鏢不了虞小姐的眼吧?不為難,隻不過是不在乎。”
虞念一怔。
“虞小姐的眼眶何其高?多男人拜倒在何小姐的石榴下?但是虞小姐想來活得通,聽說虞小姐在國外的時候有過糾纏不清的關係,最後選擇了江擇。”
江年宴緩緩湊近,眼裏有淺淡的冷笑,“相比那些個頭小子,顯然江擇背後的權貴更適合你虞大小姐。”
他的臉幾乎上的,冰冷的目從的眼流連至的。天生麗質的人,哪怕不施黛,也是微微紅潤,散著淡淡清香。
虞念後背著車門,已經避無可避了,隻能任由男人上冷冽的氣息纏繞,像是地府的魔,冰冷寒涼。
“現在呢?”他歎息,微涼的呼吸輕落的鼻梁,“如果我不出麵,虞小姐要怎麽求老伍?”
虞念心口一堵,“伍爺曾經欠過虞家的人,這個忙他總會幫的。”
江年宴像是聽見了笑話似的,微微瞇眼,“當頭,你真當老伍那種人能遵守信諾?”
“那就不勞宴心了,隻要您能高抬貴手。”虞念總歸不是伍爺這一步棋,父親生前也結了不人脈,雖說明白人走茶涼的道理,可總能找到一兩個念舊的吧。
江年宴盯了許久,然後撤開的範圍,正襟危坐,嗓音冷淡,“我也不為難你,希你能如願以償。”
虞念繃著的緒瞬間鬆了鬆,跟著聽見車鎖開了的聲響。
電梯口那邊喬敏已經下來了。
是來接的,許是怕被記者圍堵。一時間沒瞧見的人影,一個勁往車子這邊打量。
虞念不敢在車裏久坐,又對著江年宴道了謝後趕忙下車。
那個喬敏看見了,朝著這邊過來。
“虞小姐。”後,車窗落下來,男人的臉清晰可見。
喬敏看清楚車裏坐著誰的時候麵一愕。
虞念後背一僵,轉頭看著車裏的男人。
江年宴角竟是微微淺笑,很難得。可這笑怎麽看著都人心底發涼,就聽他說,“祝你好運。”
明明是句尚可的話,虞念卻不知怎的就一陣寒涼。
-
喬敏消息靈通,很快就查清楚背後朝著虞倦洲手腳的人是誰。
“長恒集團?”虞念愕然。
一進屋,喬敏就將查到的事告訴了虞念,順便又扔了一個雷給,“張玄文,你沒忘吧?就是他在背後裏搞倦洲。”
虞念原本是想來喬敏這討杯咖啡驚的,眼下咖啡是煮好了,可心底的這份驚不減反增。
喬敏還是給倒好了咖啡,一針見,“說白了就是張玄文那敗家子沒在你上討到好,又不敢輕易得罪江擇,一腦子氣就出倦洲上了,聽說……”
頓了頓。
虞念抬眼看,追問,“聽說什麽?”
喬敏思量半晌,“我也隻是聽說,張玄文曾經醉酒當著眾人麵說他一定要把你搞到手,又說倦洲那小子就是欠收拾,一定要整他個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虞念攥著杯子,手指頭都泛白。
張玄文也是京圈子弟,自小大院長大,邊圍著的也都是幹部子弟。相比江家,張家是後來才滲商業,雖說財力上差了點意思,但在京圈人脈上也是能跟江家抗衡的。
要說虞念跟張玄文的糾葛還真是因為這張臉。
當年虞念學校放假回了國,參加了一場商業晚宴,不想就遇上張玄文了。當場張玄文就邁不步,說什麽都要虞念跟了他,甚至還開車堵。
紈絝子弟的姿態暴無。
那晚虞倦洲也在,聽說這件事後二話沒說就把張玄文給揍了,揍得狠的,聽說張玄文住了半個多月的院。
之後張玄文也有意虞念,不想聽說虞念跟江家有了聯姻,就不再有靜了。
這麽長時間了,虞念以為他早就轉移目標或者不把當回事了,卻沒想到他還能後反勁。
“這不是見虞家大勢去了嗎?”喬敏一針見的,“以前虞家風的時候財力也是相當可以的,論人脈也不輸於他張家公子,現在牆倒眾人推,那種不學無的紈絝可不想著馬上踩幾腳上來?”
虞念心裏惶惶。
之前聽江年宴那麽說的時候就覺得不安,拜托喬敏這麽一查,果然就奔著最糟糕的況去了。
“張玄文就是個小人,心思狹隘睚眥必報,說白了這次他能出手整倦洲,就是篤定了江家不能出麵,他的意圖太明顯了,就等著你去求他呢。”喬敏咬牙切齒的。
虞念搖頭,喃喃,“我不能去求那種人……”
不能求。
雖然對張玄文了解不多,可畢竟圈子挨著圈子也聽說過他,就像喬敏形容的那樣,但凡得罪他的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去求他,不過就是自取其辱,能不能把倦洲撈出來還不一定呢。
雖然已經將自己的臉皮扔進塵埃裏,為了倦洲能把該走的人脈關係走上一遭,可張玄文那種人是萬萬不能求的。
喬敏沉默片刻,冷不丁問,“你怎麽從江年宴車上下來了?”
虞念頭昏昏漲漲,簡單說了發生的事。
喬敏又是想了想,說,“我現在是終於明白為什麽圈裏人都在等著宴的決定,他們懼怕宴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他們的確也是得罪不起張玄文。”
虞念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
當聽說得罪的人是張玄文之後,也是想明白了。
眼下能跟張家勢力抗衡的就隻有江家,其他人,一旦知道了真相誰還敢手啊。
想到這兒虞念忽然苦笑。
然後,越笑越大聲,笑到近乎失控。
喬敏就坐在邊安靜地看著,沒驚沒慌。
講真,寧可看著虞念大哭或大笑,哪怕是瘋狂砸東西也好,總之就是緒可以得到宣泄。
先是虞家出事,現在倦洲又被人誣陷,虞念日日夜夜都是咬牙過來的。
喬敏沒見掉過一滴眼淚。
良久虞念的緒才穩定下來,可眼底盡是寂寥。
“敏姐。”低低開口,嗓音聽著倦怠和嘶啞。
喬敏看著,眼裏有心疼。
“他剛才跟我說,祝我好運。”虞念的目向窗外,外麵綠綠茵茵大片,可還是覺得冷。
喬敏一怔,但很快反應過來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虞念輕聲說,“他祝我好運,是因為他很清楚知道我接下來不會有好運……”
除非,答應他的要求。
去求他。
-
到了晚上,網上又炸鍋了。
江擇就開房一事竟對外表了態,四個字:無稽之談。
相比季姿一整天的不發聲,江擇用了一招狠絕的來回應流言蜚語,並堅決表示會追究不良造謠生事的法律責任。
“還不知道季姿怎麽跟江擇鬧呢?就憑還想嫁進豪門?別到最後連自己影後的位置都保不住。”喬敏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幸災樂禍。
可虞念沒心思去關注江擇的聲明,因為在網絡炸開的時候接到了張玄文的電話。
“怎麽,虞大小姐還不打算來見見我嗎?我可是一直在等著你呢。”張玄文懶洋洋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伴著嘈雜的音樂聲和鶯鶯紅紅的嬉笑聲。
虞念一聽到這個聲音就能想到張玄文那一臉紈絝的德,怒火忍了又忍,“張公子邊那麽多鶯紅,就不差我一個了吧。”
“庸脂俗哪能跟虞小姐比呢?”張玄文笑,“聽說虞小姐為了弟弟的事茶不思飯不想到求人,何必那麽麻煩?隻要你跟了我,你弟弟不就沒事了?”
虞念抿,態度極冷,“張玄文,你還真不枉外界給你扣的混不吝的稱號,就為了當初的事私下報複倦洲,你還算不算個男人?”
“我算不算男人虞大小姐爬到我邊試試不就知道了?”張玄文語氣下作,“報複這種話可不能講,虞倦洲他自己犯了事不是嗎?我就是想提醒虞小姐,想想你現在的境。你求誰不是求?跟誰不是跟?真當江家還能為你出頭呢?真要是惹急了我,更刺激的事我都能對虞小姐你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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