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夜深均未眠

“一個法子，是無鹽跟著我進白家赴宴。我雖不得我爹喜歡，也不得這燕京城閨秀圈的待見，但白老夫人的帖子每次還是會送一份去母親那的，隻是，我們從未去過。”

顯然，去了也是落不得好，白老夫人雖一視同仁地熱，但赴宴的賓客卻並不是，憑白去看人臉，何必。

何況，若自己真去了，真白家的宴還能不能順順利利地辦完，也是個未知數。

言語之間未盡的意思，姬無鹽明白，“那第二個法子呢？”

“夫人們設宴，喜歡請一些姑娘過府歌舞助助興熱熱場，風塵居這陣子正如日中天，聽說許多夫人都在朝雲姑姑那邊排著隊地要請姑娘們過去，其中應該就有白老夫人。隻是，若是如此，風塵居往後便不能隨意推拒這些邀請了，甚至，先去何人府上、何人去、何時去，都有講究……便做不得獨善其了。”

風塵居雖如日中天，但朝雲至今為止都沒有點頭接任何一家的邀約，顯然是不願意過早將風塵居推到權利名譽場中。這一點，沈歆自是明白的，正因為如此，才覺得第二個法子反倒不如第一個。

“你若同我一道去，雖然可能會因為我被連累些，些閑言碎語，但好在也隻是一些口舌之爭，沒有後顧之憂，不會真的得罪那些個圈子裏的夫人們。”

頭頭是道，條理清晰。

是真的站在了姬無鹽和風塵居的立場上，去考慮的這個問題。

“可會讓你為難？”姬無鹽偏頭看去，對方也看著自己這邊，隻是背著的臉看不清表。知道沈歆說的都是對的，但自己也不能不顧及沈歆自己的，即便隻是一些口舌之爭，但言語如刃落於己，仍宛若切之痛。

“無妨。”沈歆似乎笑了笑，有些滿不在乎地，還打了個哈欠，像是困了，“又不是隻有們娘給們生了，我娘就生了個啞似的……再說，也習慣了……”

聲音漸弱，呼吸也漸漸趨於平緩。

“喵……”貓兒縱一躍，躍上窗臺，渾雪白的發在月下輕舞。它似乎對這個今夜闖進它領地的姑娘有些戒備與忌憚，蹲在窗口看了一會兒，才衝著裏頭又綿地了一聲。

似在猶豫。

沈歆背對著窗戶，沒有反應，該是睡著了。

今夜也的確是了驚，這會兒驟然放鬆下來，自是睡地死死的，莫說一隻貓了，怕是這會兒一群貓在鑼鼓上跳舞都吵不醒。

姬無鹽衝著窗口招招手，“小鳶，進來吧。”

那貓兒抬了抬爪子，又看了看沈歆，終究是一躍而起，越過對方落在地方，又兩三步爬上了姬無鹽的床，在懷裏尋了地兒，依偎著睡了。

……

世界安靜了下來。

更加遙遠的街市弄堂裏，扯著嗓子的更夫一路走過，了不知道多人的夢境。

空氣裏漉漉的味道更重了，走過一遭，連睫都似沾了水汽。

全裹在黑鬥篷裏的男人一路急匆匆地穿街走巷、低著頭目不斜視，袍角拂過路邊到底的醉漢亦未作停留，倒是那醉漢罵罵咧咧著說是誰扯走了他的錦被。

那人最終停在不起眼的屋子門口，抓著門上銅環輕叩三聲，等了一會兒，沒人開門，他又叩三聲。

門從裏頭被打開一條來，探出一張小廝模樣的臉，左右又看了看，才了回去，將門又拉開了一條，將門外那人迎了進去。

門很快又被關上。

就在那一開一關的間隙裏，喧囂、吆喝從裏頭傳出來，帶著獨屬於深夜的渾濁酒氣。

黑鬥篷裏的男人被小廝一路領著穿越擁堵在一張桌前賭博的人群，並沒有引起任何的注意，一路到了室。

室裏，沒有人，隻殘燭搖曳。

黑人似是意外，腳步一頓，轉問那小廝，“殿下耽擱了？”

小廝微微彎腰，拱手，“殿下有兩句話讓小的代為轉達……”

一怔，這意思是……自己不過來了？既是轉達，何不能轉達，非要自己跑一遭這裏才轉達？心下有些不快，但還是客客氣氣地拱手，“請講。”

那小廝學著主子彼時的口吻，背著手，連語氣都模仿地惟妙惟肖，“一，此事已引起父皇注意，還有寧修遠暗中推波助瀾，別想著使些銀錢蓋過去，該認錯認錯，該道歉道歉，左右楊菲那點兒脊梁骨，也不直。”

鬥篷下的臉一僵，到底是什麽也沒說，等著下一句。

“第二。葉家是哪邊陣營的，不用本宮多說，想必楊司馬也是清楚的。皇後娘娘的手帕……嗬，我不說，你們便真當本宮最近緒低落眼瞎耳聾了？你楊家倒是打地一手的好算盤，偏如今打不響了，就來找本宮善後了？”

對方豁然抬頭，膝蓋一就要跪下，想著麵前是個小廝，便是跪了，太子瞧不見也是白跪，還顯得諸多狼狽。當下隻了額頭上的冷汗，訕笑著套近乎，“煩請、煩請這位小哥轉告殿下，下從未有那般念想，下對殿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此心此日月可鑒！若是殿下覺得這樁婚事不好，明兒個下就讓子去退了！”

“婦人之仁，目短淺，什麽都不懂！”

那小廝表還有些木，隻後退一步，避開了對方湊過來的子，微微皺了皺眉，又道，“不必。”

“啊？”

“殿下還說，既然葉家也不知怎地王八看綠豆地看上了你那兒子，就好好地抓住了機會，往後也總是有些用的。隻是，你莫要得意忘了形，忘記了是誰讓你走到今日的才是……”

“是、是、一定、下時時刻刻銘記於心。”

那小廝點點頭，背在後的手一手，背已經自然而然地彎了下去，拱手，木著一張臉，“殿下所言，皆以轉達，大人請回吧。”

對方將兜帽戴地嚴嚴實實地，才以禮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