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檬想了想,打字:【保安室好像有便民雨傘可以借?】
沈鶴霄:【全都被借走了。】
季檬笑了聲,站起,懶腰,給他發語音:“那你在保安室稍等我一會兒,我現在過去。”
沈鶴霄:【好。】
沈鶴霄:【謝謝。】
十五分鐘之后,季檬拿著兩把雨傘,來到小區門口的保安室。
雨勢還是很大,水珠噼里啪啦落在傘頂,空氣里全是的泥土味。
季檬推開保安室的門,沈鶴霄就站在里面,穿了件黑的襯衫,黑發漉漉的垂在額前,服也了,像個可憐的落湯。
季檬忍不住揚起角,有點想笑。
沈鶴霄低頭看,漆黑的瞳孔里出微弱的,薄輕抿了下,嗓音低啞:“麻煩你了。”
“小事兒。”
季檬正準備把傘遞給他,余看見他后——懸掛便民傘的傘架上,直掛著一柄黑傘。
沈鶴霄微微轉頭,順著的視線看過去,頓了兩秒,面不改地說:“...剛才有人還過來的。”
聞言,坐在玻璃窗前的保安抬了抬眼。
保安看看季檬,又看看沈鶴霄,還是決定閉,把“這傘明明一直在這”這句話咽了回去。
第8章 8
#08
保安室外,雨還一直在下。
沈鶴霄仍站在那看,完全沒有要打車或者離開的意思。
季檬眨了下眼,笑問:“你發什麼呆呢?”
沈鶴霄這才回過神,語氣不太自然:“哦。在想事。”
季檬將一把帶印花的雨傘遞過去:“還好我每天都睡得晚,不然你走去路邊這一小段路又得淋雨。”
沈鶴霄抬起手,將傘接過來。
他今天穿的這件襯衫,袖子偏寬松,加上被雨水浸,他將袖口卷起一小截。
這一抬手,從季檬的視角,依稀看見他小臂上陳年的傷疤。
季檬想起,他上高中時,即使在夏天,也從來穿的是長袖長,把胳膊包得嚴嚴實實。
本以為沈鶴霄是因為怕冷才這樣穿,后來一次偶然的機會,季檬看見,他胳膊上有很多傷痕,深淺不一,新舊都有。
當時,抓起他的胳膊,問他這些傷都是怎麼弄的。
沈鶴霄表霎時冷森森的,把袖整理好,告訴,只是跟別人打架的傷,沒什麼大事。
但直到他轉學離開蘇城,季檬也從來沒聽說過,他有跟誰打過架。
思緒被保安的聲音打斷,他拿起桌角的傘站起:“我去外面轉轉,你們別東西啊。”
季檬笑:“放心。”
保安室很小,幾平米的空間,只剩下他們兩人。
空氣中混雜著沈鶴霄上的雨水味、服上淡淡的皂香,還有季檬放進柜里的一款漿果味香包的甜香。
沈鶴霄低著頭,大概是在車。
片刻后,他徐徐說:“雨太大了,不好車,估計得等一會兒。”
季檬搬了把椅子坐下,也不急著回。
“那我等你到車再走吧,你也真是,這麼晚還過來拿。實在沒空,我回蘇城的時候帶給你也行,而且,特產不帶就不帶了,我大姑又不會說什麼,...”
沈鶴霄放下手機,掀起眼皮看,忽然問:“你要回蘇城?”
季檬點點頭:“對,也是今天才決定的。我忘了之前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大二開始就在做直播,這工作在哪兒做都一樣,沒必要在北待著。”
沈鶴霄彎了下:“什麼時候。”
季檬剛才在跟他對視,看見他的表,恍惚一瞬:“你剛才...”
頓了下,笑說:“好像很看到你笑,以前就是,小小年紀,天苦大仇深的。”
沈鶴霄默了幾秒:“現在好多了。”
季檬笑了笑,回歸正題:“大概率下個月六號回。”
六號房東過來收房,也準備定當天下午的機票。
保安室里安靜下來,只能聽到外面暴雨的聲音。
良久,沈鶴霄冷不丁開口:“你那個...男同學呢?”
“男同學?”季檬撓撓頭:“什麼男同學?”
沈鶴霄似是隨意的語氣,輕飄飄說:“下午在小區門口遇見那個。”
提到這個人,季檬忍不住就是一個白眼:“前男友,分手了唄,大渣男,吃鍋盆的普信男!”
“欸算了,不提他了,這兩天罵他都罵累了。我現在順利回歸單一族,以后跟你一樣,專心工作,快樂單!”
沈鶴霄看片刻,眼神好像有些復雜,許久才悶悶“嗯”了聲。
“還沒司機接單嗎?”
季檬站起,走到他旁邊,低頭去看他的手機。
上面顯示,已經有司機接單,距離2km。
“5分鐘就到。”
季檬看他一眼,習慣絮叨:“你剛淋了雨,趕回酒店沖個熱水澡,不然容易冒。你們這種搞科研的,素質應該很一般。是不是跟我一樣,每天熬夜,一直于亞健康狀態,有點風吹草就病了。”
沈鶴霄認真回答:“會熬夜。但我每周都有鍛煉,應該比你好點。”
季檬評價:“那你還自律。”
五分鐘幾乎是轉眼就過去,但此刻,沈鶴霄無暇思考相對論中何為時間本質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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