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和我見過的人都不一樣,”盛穗蹙眉認真思考,努力描述,“我想,只有被意包圍長大的人,才會像周先生這樣包容和溫吧。”
“被意包圍長大麼。”
周時予低喃著重復的前半句,緒不明地勾笑了笑,眼底多添幾分揶揄,“沒記錯的話,盛老師的擇偶標準之一是格溫和。”
“所以剛才的夸獎可以理解為,我很符合你的擇偶標準麼。“
暗示太強,盛穗聞言耳尖爬上熱意,心想這人怎麼如此不經夸,夾菜避開視線:“......我收回剛才說的話。”
飯后,兩人從木屋步行出來,周時予不再要求送回家,只親自為盛穗喊來出租車。
為拉開車門,盛穗在后排坐下時,頭頂傳來男人呼喚姓名的低音:“盛穗。”
月明星稀,夜風寒涼讓周時予的聲線格外沙啞,盛穗抬頭看男人臉上整晚不曾退散的薄紅,遲鈍地蹙眉覺得不對。
“你——”
“沒有人的原生家庭是完的,”面對擔憂目,周時予只微微一笑,目溫宛若夜空繁星,
“沒有家的話,那就自己重建一個。”
“......”
目送出租車駛離視線,周時予閉上眼睛,被空般的疲倦如山倒卷席全,額頭一片滾燙,上卻陣陣發冷。
回到車上,他從夾層拿出常備的溫槍,聽滴聲看屏幕上直40的數字,面無表地將東西丟回去。
不是神經紊產生錯覺,只是單純發燒。
好在今晚沒有在面前失態。
高溫模糊回憶相細節,周時予發汽車離開,沿途想起還有幾個小時的明天,就是盛穗27歲生日。
而他還不確定,他們是否還會再見面。
-
夜晚八點三十分整,出租車停在盛穗家樓下。
家住四樓沒有電梯,人就快到家門口,意外收到母親火急火燎地打來電話,催去醫院照顧許言澤。
“臭小子在學校傷也不說,非要染發燒進醫院才好。”
電話里的于雪梅氣吁吁,像是在快速奔跑:“五分鐘后我坐最近一趟航班回來,之前你先替我去醫院看你弟弟,別讓他跑。”
“我現在過去,十分鐘左右能到醫院。”
盛穗確定醫院地址,寬焦急的母親: “您也不好,別太著急了。”
“你沒當媽不懂,”于雪梅滿腦子都是生病的兒子,“只要看孩子生病罪,當媽哪有不焦心的。”
盛穗聞言幾次張,最后也只默默掛斷電話,寒風中摟上輕薄披風,重新在街邊打車。
聯系上許言澤老師后,盛穗怕肖茗擔心晚歸又打去電話,讓先睡不必等自己。
“大晚上的你注意安全,”肖茗聽出興致不高,安道,“小孩發燒一晚上就好了,你再過幾個小時就要過生日,準壽星得高興點啊。”
盛穗笑了笑:“我沒事,你早點休息。”
“行,有事隨時找我。”
一路馬不停蹄趕到醫院,初春換季時節的急診室里人滿為患,盛穗在人頭攢中左顧右盼,終于找到許言澤和負責老師。
“醫生看過了,確診是細菌染而引起的高熱,現在剛打上吊瓶,估計得折騰個三四個小時。”
“好的好的,辛苦老師。”
謝過學校老師,盛穗快步在許言澤邊的長椅坐下,怕他冷就要下上外套。
“不用,我不冷,”十六七的男孩最會逞強,許言澤側不肯接服,看了眼化著淡妝的盛穗,甕聲甕氣道,“你又去相親了?”
盛穗見他皺眉不舒服,調慢輸速度:“難就睡覺,我守著你。”
“對方人怎麼樣?”許言澤不依不饒,“你們會結婚嗎。”
“媽在回來路上了,學校那里——”
“怎麼問你個問題這麼難啊?”
年被反復的顧左右而言他惹怒,說完意識到語氣太沖,別過臉咳嗽一聲:“......你別總把我當小孩。”
“沒把你當小孩,”盛穗見弟弟燒的前額滿是細汗,從包里拿出手絹幫他凈,半哄半無奈地輕嘆,
“我也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許言澤上不服,倒是乖乖不任由盛穗折騰,“不喜歡就趕甩掉啊,結什麼婚。”
盛穗不想和許言澤討論這些,一來姐弟倆的關系并不親,二來的確沒想好,是不是要和周時予結婚。
男人想結婚的意圖再明顯不過,選擇的理由也很有說服力;即便如此,還是缺十分真實。
年輕有為,家庭幸福,周時予的人生早已無限趨近于圓滿,婚姻可有可無,哪怕一個人也有憾;
而的前半生仿佛一潭死水,往后的日子更是一眼就能到頭,獨自挨過或許是最好結局。
在這段婚姻里,周時予能為提供富足的質條件、充裕的緒價值,可能為對方做的卻寥寥無幾。
盛穗能覺到心深的抗拒,微弱卻的確存在。
輸速度調慢后,許言澤皺的眉頭緩慢松開,高燒一整天的年終于沉沉睡去,腦袋一點一點。
盛穗小心翼翼將弟弟頭扶正,坐直后,再讓許言澤靠著右肩膀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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