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卻看出了他的意圖,自己力氣小挪不刀,便揚起頭把纖細的脖頸往前一湊。
那刀鋒極快,這一下又沒輕沒重,當時便把脖子蹭破了一層皮,一道滲了出來。
“小姐!”
瓊玉等人此時也都聽到靜趕了過來,同周媽媽一起發出了一聲驚呼,卻不敢靠近半步,生怕再把自己傷到。
姚清疼的眼淚都出來了,下意識想往后躲,卻又梗著脖子堅持住了這個姿勢,對那小將道:“先帝賜婚,秦王當朝應下,我若是還未走到封地便死在了路上,對他怕是也不大好吧?”
靖遠軍眾人自然都是知道這點的,這也是為什麼之前崔顥對魏泓說沒出京城之前他都還有反悔的余地。
但是離開京城,那就不一樣了。
沒離京前姚清在姚府,出了任何事跟他們都沒有關系。
如今姚清已被魏泓接走,的命便與魏泓息息相關。
若是多年后因病而逝,朝中的非議或許還小一些,但若就這麼死在途中,魏泓百口莫辯。
那小將顯然也明白這些,面難看至極。
這邊僵持不下的時候,前方隊伍終于有了靜,一個著墨袍的高大男人在幾個隨從的陪伴下走了過來。
這人容貌俊朗,但因面沉冷,有笑容,所以看上去給人覺十分冷,不近人。
原來是剛剛姚清拔刀的時候,就有人怕出事,已經去通知魏泓了,他得知消息沉著臉趕了過來。
姚清離京前曾與他一同進宮向皇帝辭行,一眼便認出他就是秦王,自己未來的夫君。
魏泓雖然當時也曾見過一面,但毫沒有留意,連長什麼樣都沒記住,說起來這才是第一次認真的打量。
眼前孩矮了他至一個頭,穿著一厚重的冬都顯得瘦瘦弱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跑似的。
偏偏也是這麼一個子,手中哆哆嗦嗦地舉著一把幾十斤的大刀,仰著頭怯怯卻又倔強地看著他。
他一番審視下來,這子從頭到腳,沒有一是他喜歡的。
不夠高,太瘦,弱,任,還不自量力。
“找我何事?”
他收回目,冷聲問道。
姚清打了個激靈,也不知是被冷風吹的還是被他冰冷的語氣嚇的。
抿了抿因為張而干的,說道:“我的婢生病了,請王爺讓軍醫給診治。”
魏泓皺眉:“就為這個,你便用拔刀自戕的法子我前來?姚家的家風便是如此?”
姚清滿心委屈,吸著鼻子道:“明明是王爺一直不肯讓人來給凌霜看病,我實在沒法子才出此下策,現在你卻反過來怪我……你不講理!”
魏泓向來不講理,但還是頭一次被人當面控訴不講理,還是用……這種語氣。
他眉頭皺的更:“我何時不讓人來給你的婢看病了?”
姚清怔了一下,想手去指那個小將,又騰不出手,便抬了抬下:“他,他說的!”
魏泓轉過頭去,那人趕忙解釋:“王爺有令盡快趕路,不得耽誤行程,屬下聽說那婢只是因為車馬顛簸頭暈不適,沒什麼大礙,所以便沒去打擾您。”
“你騙人!”
姚清道:“凌霜病的很重,我們找過你多次你都不理,還拔刀阻止我們去找王爺!當時很多人都看到的!”
魏泓再次看向那人,那人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低聲道:“屬下……屬下只是不想耽誤趕路而已……”
魏泓點頭:“你還記得我說過什麼話?”
說完頓了頓:“那現在呢?”
現在難道就沒有耽誤趕路了嗎?
那人聞言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屬下知罪!”
魏泓不再理會他,抬了抬手出旁一人:“去給那婢看看。”
對方應諾,立刻跟隨瓊玉等人前往凌霜所在的馬車。
魏泓也向前走了幾步,路過姚清邊時停了下來,看看脖子上的那道,又看了看因為刀太過沉重而瑟瑟發抖的手:“這刀,很好玩?”
姚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把刀架在脖子上,忙要將其放下。
結果刀刃離開肩膀,了可以借力的地方,幾十斤的重量就全部到了手腕上。
握刀太久,本就沒什麼力氣的手更是力,一下沒拿穩,刀尖像之前被從刀鞘里剛拔出來時一般,再次向下一沉,連帶著整個刀柄都被那重量帶著從手中墜了下去。
偏偏魏泓正站在跟前,落下的刀刃不偏不倚砸向了他左腳腳面。
魏泓也沒想到的刀會手,左腳迅速向后一退,卻還是晚了些,腳掌雖然躲了過去,鞋尖卻被刀刃砸中,登時豁開一個大口子。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電火石間大刀便已落下,旁的人想給魏泓擋一擋都來不及,紛紛驚呼一聲:“王爺!”
好在仔細看去時發現那豁開的鞋面上并未有,只是把魏泓的鞋子砍掉了一部分而已。
姚清嚇得又差點哭了,聲解釋:“對……對不起,太……太沉了。”
魏泓臉鐵青,看著自己被削掉一截的鞋尖,將他剛剛收腳時本能蜷起的腳趾緩緩展平。
幾腳趾就這樣毫無征兆的在了寒風中,看上去很白,比他臉上的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