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桑伯遠走到側后，挽上他的手臂進場。

廳名流匯聚，香鬢影，克水晶吊燈懸掛屋頂，左側小舞臺上是邀請來的響樂團，《蘭登堡協奏曲》活潑明快的樂聲飄散至大廳各個角落。

桑挽著桑伯遠見了幾位叔伯，角的笑有些僵，又是一談結束，桑伯遠招來服務生，把空酒杯放到推盤上，拿起一杯新酒，狀似隨意的提道：“剛才見的那位是萬錦的東張承東，他兒子好像跟你差不多大，學歷高能力也不差。”

桑哪能不知道爸打的什麼算盤，直說：“我有男朋友了。”

“比你小五歲那小子？”桑伯遠輕哼一聲：“過家家一樣，看著就擔不起重任。”

桑不滿反駁：“小五歲怎麼了，你跟我媽當初不也是姐弟嗎，干嘛，現在搞歧視啊。”

桑伯遠眉一豎，眼一瞪，氣勢做起來就準備訓人。

宴會廳口突然起來，吸引散落在廳四的人齊齊投去目，萬錦百貨的老總更是堆起滿臉笑，大步迎過去。

桑站在原地，隔著人群捕捉到門口那抹稱得上是眾星捧月的影。

剪裁妥帖的藏青西裝，腕間袖口在燈的照下折出亮。

恰到好的矜貴。

桑對上他的視線。

平靜無波，像是沉寂多年的古井，淡漠又疏離。

面無表的挑了下眉，明顯不是很待見他。

對方沒什麼太大反應，移開視線，和圍在邊的眾人寒暄。

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嘟囔：“別人生日宴他軸出場，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主角。”

桑伯遠皺眉斥：“出門在外說話注意點分寸。”

桑撇撇，不再吱聲。

父倆一來一往，堵在門口的人群已經散開，話題中心的人朝他們這邊走來。

霍硯行在桑伯遠面前站定，放低酒杯和桑伯遠了一下，態度謙遜：“桑叔。”

“阿硯來了。”桑伯遠笑瞇瞇應了聲，發覺桑在旁邊裝啞，點：“人啊。”

桑得給爸面子，干出一聲“霍總”。

桑伯遠瞥：“還越大越害了，你小時候可都是跟在阿硯屁后面喊他阿硯哥哥的。”

“……？”

桑被“阿硯哥哥”這四個噎了下，下意識去看霍硯行，依舊是一副平淡模樣，完全不在意給他的稱呼。

忍住翻白眼的沖，連忙否認：“我不是，我沒有，爸你別造謠。”

“怎麼沒有。你小時候一口一個‘阿硯哥哥’得不要太親近。”

桑無語，沒見過出門在外這麼不給自己親閨面子的爹。

還想反駁，卻被霍硯行截走話語權。

“沒關系桑叔，一個稱呼而已，桑桑不愿意就算了。”

桑瞪過去。

聞到了好濃郁的一綠茶味。

“還是阿硯──”桑伯遠話剛起頭，口袋里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掏出來看了眼，拜托霍硯行：“阿硯你看著點桑桑，我出去接個電話。”

桑覺得爸這句話十分莫名其妙：“我不用人看！”

桑伯遠恍若未聞。

霍硯行點頭，側讓出位置：“伯父您忙。”

等桑伯遠走后，桑看向霍硯行的眼神更加不善。

“桑桑是你的嗎？怎麼一點親疏遠近的自覺都沒有。”

霍硯行游刃有余：“上午你還發消息我陪你參加宴會。”

“？”

多大臉？

這人到底多大臉？

做生意的人都這麼不要臉嗎？

桑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近他，聲音低，從嗓子眼里出來：“都說了發錯了發錯了，你就沒有發錯過消息的時候嗎？”

隨著的靠近，上那荔枝和桑花混雜的味道逐漸清晰起來。

自然的果香，清十足，甜而不膩，是慣用的一款香水。

俏麗臉蛋因為氣憤而變得格外鮮活。

霍硯行淡淡道：“沒有。”

簡單的兩個字堵得桑一陣心梗。

這人就是故意找不痛快！

桑張了張，本打算繼續跟他吵，但是想起他剛才皺起又松開的眉頭，突然覺得沒意思，不想再在他這里浪費時間，放下酒杯要走。

霍硯行攔下：“去哪兒？”

“關你屁事。”桑語氣很沖。

霍硯行再次擰起眉，明晃晃表達他對桑這句話的不滿：“你爸讓我看著你。”

“你那麼聽他話，你當他兒子得了。”

柴輕月一直在樓上，估著桑差不多要到了下來找人，老遠看見和霍硯行站在一起，也沒多想，走進之后才覺到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想著悄咪咪離開，結果卻被桑逮個正著，只能折回去，先是老實的和霍硯行打了個招呼，才看向桑：“桑桑，上樓玩嗎，他們都在頂樓熱鬧呢。”

“走。”桑才不想待在霍硯行邊當個乖乖巧巧的掛墜。

霍硯行知道要去哪后，不再阻攔，只叮囑一句：“喝酒。”

桑笑瞇瞇轉，一雙眼彎月牙：“就不。”

霍硯行眉心皺的更加厲害，桑理都不理，挽著柴輕月一起往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