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班姬續史之姿,謝庭詠雪之態。聯娟修眉不畫而翠,皓齒紅不點而朱,明眸善睞似含萬種綽態,眼尾更是帶了鉤子般攝人心魄。雖氣質清冷了些,卻不妨其奪目璀璨。
此前坊間便有傳聞,說東楚有,一笑便可傾國,指的就是承恩侯府嫡虞昭。
如今他們見了太子妃真容,才知傳聞所言非虛。太子妃這般耀眼的,仿佛能令天地間所有名花都黯然失,更別說此前那些所謂世家貴,本無法與相提并論。
此時袁瑞忍不住輕咳了聲,一語驚醒眾人:“太子妃,您可用過早膳了?殿下已等候您多時。”
虞昭一眼見院的蕭胤,見他一玄蟒袍,知曉這便是西祈的太子殿下,名義上的夫君。
視線僅僅停留了一瞬,便向袁瑞:“方才梳頭間隙已用過,今日是我起得遲了。”
生來嗓音,縱使一板一眼說話,旁人也只會覺得悅耳聽,輕易就能原諒的過失。
蕭胤突地抬眸看了眼虞昭,見氣尚佳、雙目黑亮有神,渾然一副睡飽了的模樣。
他眼底微深,卻只字不提,僅僅背過了去。
青玉葶花等人也是第一回 見到西祈太子,尤其孔嬤嬤一直在觀察蕭胤的反應,見他對于虞昭的貌幾乎是無于衷,只覺愈發頭疼,眉心皺得愈深。
據此前打探的消息,孔嬤嬤原本以為,縱使西祈太子再如何潔自好,東宮并無側室通房,虞昭作為第一位主子,自又容出眾,應當能獨占鰲頭、承恩寵。
如今看來,當真是未必。
太子的輿轎如今就停在寧華殿門口。蕭胤徑直走向輿轎,率先了其。虞昭跟在他后頭,眼看這輿轎的高度,獨自一人很難乘上,不微微蹙眉,止在原地略微不知所措。
蕭胤見遲遲沒人上來,這才掀開轎簾,發覺虞昭的無措后,他未置一詞,只是示意了眼袁瑞。
后者心領神會,連忙搬來一張轎凳,虞昭順勢踩于其上,這才順利了輿轎。
袁瑞轉將轎凳給隨從宦,心知這件一會兒勢必還要派上用場,便吩咐宦一路都帶著。
一切準備妥當后,袁瑞忙不迭高聲道:“快去書房!莫要讓陛下久等!”
……
八名宦抬著輿轎,已經前行了約莫一炷香時間。
轎二人卻是一路無話,寂靜得落針可聞。
蕭胤自懷中取出一本兵書,此刻隨手翻閱。虞昭則倚在墊上閉目養神,一手托腮。
突地,其中一名抬轎的小宦沒看清路上石子,險些摔了個趔趄。縱使其余幾人都盡力穩住輿轎,可轎還是不控制地微微一晃。
虞昭并未有所防備,形一個不穩,倒向蕭胤的方位。
蕭胤剛拿兵書去擋住,卻見虞昭眼疾手快地抓住后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穩住形后,面如常地坐直子,一邊還假意掀開簾子,去看窗外的皇宮景致。
整個過程,連個眼神都沒與他上。
蕭胤突然想起“避如蛇蝎”四個字,形容此時對自己的態度倒是很切。
轎外,袁瑞正呵斥著方才險些摔跤的宦:“怎麼當差的?沒吃飽飯不?”
那名抬轎的小宦面帶懼意,低著頭起腦袋,看也不敢看袁瑞一眼:“袁公公,饒了我吧,我知錯了。”
“不長眼的東西,待會自行去領罰!”袁瑞冷聲罵了句,旋即又朝轎恭聲問道,“二位主子坐于里面,可有撞傷?”
蕭胤了眼虞昭倚在窗邊玲瓏有致的背影,見依舊未看自己一眼,便垂眸繼續看他的兵書:“無礙。”
只是方才看了不到半頁,蕭胤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晚是二人的新婚夜,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那時寧華殿也派人來請了他多回,蕭胤都未與同房,而是選擇宿在了長定殿書房。
照理,今日早該問他緣由了,亦或現出幾分生氣的端倪。
可沒有,從頭到尾連個字都未提起過。
第3章
微雨霏霏,沾了西祈皇宮道旁的銀杏,直至太子的輿轎停在書房門口,方才止住了雨勢。
此刻蕭胤毫不費力地走出輿轎。他姿高挑拔,雙修長有力,這頂輿轎的高度對他而言恰到好,畢竟是太子專屬。
只是對虞昭而言,卻顯得有些麻煩了。
幸虧袁瑞很快搬來一張轎凳,虞昭這才由青玉和葶花二人扶著,順勢走下了輿轎。
按照西祈儀制,太子妃、皇子妃等人在宮中可以帶兩名侍,太子及皇子側室、世家大臣的眷則只能帶一名侍。
今日宮覲見,虞昭和蕭胤原本先要拜見太后娘娘,可老人家今日稱病,一早便派人來傳話,說是不必勞煩跑一趟了。因此二人此刻先來到書房,拜見西祈的皇帝。
“太子、太子妃駕到!”守門的宦見著二人,立即高聲傳報道。
虞昭走在蕭胤旁,隨著引路的宦進了書房正殿。
只見龍案后立著一道明黃影,此刻正用筆批閱奏折。其人氣質溫潤,面相俊沉穩,眉眼間蕭胤倒是有幾分像他。這便是西祈的建文帝。
聽聞兩人的腳步聲漸近,建文帝抬起頭來,他先是瞧了眼虞昭,隨后便向太子蕭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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