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格外有神，他摟著瑟瑟發抖的姑娘疑地轉過頭，不悅地問道：“死老頭，你誰啊？竟敢擾老子興致！”

劉太傅臉上尷尬震驚來回切換：“無知小兒！老夫乃當朝太傅，你膽敢自稱太子，該當何罪？”

年一把推開姑娘，抬腳蹬在圓凳上，子往前一傾，戲謔玩味地道：“太傅了不起？太傅就可以管老子和自家妾室之間的風月事？老子我姓泰名梓，讀音相諧，但卻沒犯忌諱，當朝可沒有哪個法典可以問老子的罪！”

劉太傅氣得吹胡子瞪眼，臉漲得通紅，半響才咬牙道：“有辱斯文！”

年一甩烏黑的頭發，整了整襟，漫不經心地道：“這興致，不過你這糟老頭子應該無法會我們年輕人的……嘿嘿。”

“敗類！斯文敗類！”劉太傅袖子一甩，黑著臉領人離開了，像他這種極好麵子的文人，與無知年計較，隻會墮了他為文人的清高風骨，所以，他不會治年的罪，更不會和年繼續爭辯吵嚷。

目送劉太傅的影淡出視線，虞清歡順手把門一關，衝著抖得不樣子的勾勾手指，邪戾地道：“小妞兒，過來，老子有事問你！”虞清歡並不怕劉太傅的離去會招來敵人，因為敢篤定，陷害太子的人見計謀不，必會忙著銷毀證據掩飾行蹤，本沒空理會他們。

被點名的下意識地一，臉慘白如紙，著頭皮看了虞清歡一眼，卻被上散發出的攝人氣度所震，似有一道無形的力量，迫在的上，讓無法再次抬起頭來。

虞清歡撣了撣袖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聲音清淩，帶著徹骨冰寒：“知道害怕了？方才害人的時候，怎麽沒想到會有這個下場？”

小姑娘在角落，抖一團。

虞清歡輕笑一聲：“罷了，你不用說我也知道，必定是教唆你的人對你說，隻要你肯配合完這場戲，太子殿下為了平息風波，必然會納你為妾室，從此你就可以飛上枝頭變凰，錦榮華，之不盡！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天下哪有那麽好的事？我若是太子殿下，你的計如果了，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人滅口，讓你渣渣都不剩！但眼下的況來看，顯然你的計是不了，你說指使你的那些人，會怎麽對你呢？”

小丫頭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手腳並用地爬過來，拽虞清歡的擺，聲淚俱下地道：“公子救我！”

虞清歡毫不留地出擺，嫌惡地後退一步：“你的命與我何幹？”

小姑娘拚命哀求：“我錯了……我錯了，公子救我！”

虞清歡緩緩俯，手指勾起小姑娘的下，語氣幽幽森冷：“要救你，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按照我說的做。”

“我做！我做！”小姑娘忙不迭點頭答應，生怕慢了一步，虞清歡就會反悔。

虞清歡見目的達到，猛地推開小丫頭的臉，直起來，掏出帕子了手，然後將帕子猛地甩在地上。

“方才被人強迫的戲演得這麽真，想必你也擅長裝瘋賣傻，這樣好了，老子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必須讓人認為你隻是喝多了發酒瘋，如若不然，也不必等指使你的人到來，老子現在就可以把你滅口。”說著，虞清歡掏出方才買的，語氣森冷地道，“聽說過化骨麽？隻需一瓶，你便骨無存……”

小姑娘嚇得麵無人，猛地起，連滾帶爬地從桌上抓起酒壺，打開窗戶朝下麵一扔，狀若癲狂，言語瘋癲，這樣子，撒酒瘋無疑了。

虞清歡滿意地看了一眼——想要陷害太子的德行，一般風塵子不行，府中仆婢也不行，需得是那種底子幹淨的良家，才能將太子欺男霸的罪行坐實到底，由此，虞清歡很快就判斷出眼前這個的份。

對於這種沒有在權貴圈子裏爬滾打過，且不諳世事的，最好用的兩招無非就是威和利。

而虞清歡選擇，不用傷財就能達到目的的威。

事解決了一半，虞清歡掀開八仙桌的桌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藏在桌底的男人拖出來。

那男人長得十分高大傲岸，五深刻朗，僅需一眼，那棱角分明的麵龐，便仿佛刻在了腦海深般，再也揮之不去，無法忘懷。

若說長孫燾是水，他便是熱烈的火焰，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氣質，但偏偏，有些神似。

“哎，雖說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但你怎的這般不小心，讓人害這樣。”虞清歡拔出紮在他的昏上的銀針，拍了拍他的臉頰。

“放肆！”剎那間，男子闔著的雙眼登時睜開，眼中迸發出淩厲人的寒芒，他深沉的目攫住虞清歡，仿佛一頭盯著獵的雄獅。

“翊哥哥，別張，”虞清歡衝他一笑，邊出兩個小梨渦，大而有神的眸子彎月牙兒，細細的長睫撲閃靈，“否則我也救不了你。”

“你……”太子長孫翊著近在眼前的小臉，剎那失神，“清歡妹妹？”

虞清歡把長孫翊扶到椅子上坐好，又從手腕上那樣式古怪的鐲子取出幾銀針，分別紮在長孫翊的幾個道之上：“這藥的藥極為霸道，我隻能為你暫時製住，等回了府裏，你再自行想辦法。”

這一切，做得專注而認真，長孫翊微微抬眸，額上晶瑩細碎的絨纖毫畢現，在瑩瑩燭火下，映出熠熠暖芒。

虞清歡覺一道目攫住自己，抬頭便撞進他的黑沉的深眸之中，讀懂了他眼裏的懷疑和詫異，虞清歡笑得十分坦然：“多年不見，翊哥哥還把私房錢藏在樹麽？”

長孫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移開目，邪肆的雙眸漾出點點笑意：“你……不一樣了。我險些，認不出來。”

“我還是那個我，隻是人都會長大。”虞清歡手便要去開他的襟，“這傷需要盡早理，流太多了。”

“清歡妹妹！”長孫翊有些不自在地拉好襟，“你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虞清歡一怔，收回手笑道：“也是，我如今是你的皇嬸，長了你一輩，的確不合適。”

長孫翊解釋：“我並非那個意思，我隻是，不想壞了你的清譽。”

聽了長孫翊的話，虞清歡心裏頓時如被倒滿了調料，五味雜陳，複雜至極。

在相府那段黑暗無的日子裏，長孫翊所給予的好，曾為點燃些許亮，讓覺得生活也不全是惡意。

盡管後來他們漸漸疏遠了，長孫翊也沒有將拉出泥沼，甚至還因為長孫翊對的那點好，讓虞清婉恨得咬牙切齒，但從未怪過長孫翊。

畢竟人活一世，沒有人有義務一定要對自己好。做人不能忘本，虞清歡不會因為後來發生的事，就抹殺從前的分。

思及此，虞清歡默默起，停了裝瘋賣傻的，接著對長孫翊道：“你的人在哪？我去幫你來，你必須盡快回府，上的傷和的烈藥都拖不得。”

“子修就在對麵茶樓，方才我著了道，沒能及時給他打暗號。”長孫翊道。

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謹慎如長孫翊，竟也著了道，險些被一個小姑娘害得敗名裂，還有方才巷子裏那兩人所說的破綻又是什麽？

饒是滿心疑，虞清歡也不準備開口詢問，在看來，過於好奇不異於自尋死路。

“既然你的人就在不遠，我就不多呆了，小茜還等著我回去。”虞清歡說著，拉過那往長孫翊麵前一推，“雖然人唆使，勉強算得上可憐，但為了達自己的某種目的而去害無辜的人，這便是不對，犯了錯誤就該到罰，沒有人可以例外，人給你了。”

說完，虞清歡笑了笑，轉離開。

長孫翊住了：“清歡妹妹，你……最近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