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陷靜謐,蘇棠看著許氏道,“娘,相公陪我高高興興的回門,沒想到會鬧出這麽多不愉快來,我就不該回來,還是等雲二姑娘醒了,我再來給賠不是吧。”
許氏點頭,要送蘇棠走。
雲三太太哪肯放蘇棠離開,昨天派人去靖南王府就沒把人接回來,今兒是回門的日子,靖南王府不能不放人,往後就不一定了,也不想兒一直昏迷著,葭兒一日不醒,就不安一日。
蘇棠態度堅決,沒得商量。
雲三太太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小輩拿住,實在沒辦法的走到信老王爺跟前,撲通直接跪下了,聲淚俱下:
“葭兒心疼我和老爺,怕翊兒出事,我和爹不住打擊,說什麽也要留在府裏守著我和爹等翊兒回來,偏靖南王府又不通融,無奈之下,才想到借落水拖延……我沒想到靖南王府會要蘇姑娘替嫁……”
蘇棠咋舌,見過巧舌如簧的,但沒見過這麽不要臉把死的都能說是活的,明明是自私自利,到雲三太太裏倒了自己兒孝心一片,還把過錯全推給靖南王府。
兒昏迷不醒了,靖南王府又要人衝喜,病急投醫要替嫁很難預料嗎,除非沒長腦子。
蘇棠心疼原主,死的太不值當了,冷笑道,“不愧是京都,天子腳下,就是容易長見識,我還沒見過隻顧著孝敬爹娘,不顧年邁的祖父祖母的,得虧老王爺老王妃扛住了,要是有什麽好歹,我萬死難辭其咎。”
想拿孝道搪塞人,別說門了,窗戶都給你堵死。
有本事就說信老王爺信老王妃也知道這事甚至默許了,借幾個膽子也不敢。
雲三太太臉一陣青一陣白,信老王爺氣的渾抖,“你們是想氣死我嗎?!”
雲三太太跪在地上,但要說怕,蘇棠沒看出來,雲三老爺纏綿病榻,雲大爺生死未卜,作為一個人,雲三太太也算是夠苦了,信老王爺信老王妃心疼呢,哪會把怎麽樣,何況謝柏庭還活著,再者,這事他們當真一點都不知嗎?
蘇棠不信。
雲三太太臉上一點認錯的態度都沒有,“葭兒是裝昏迷,但出嫁前見過葭兒後,葭兒就真的不醒了,定是了手腳!”
許氏站著一旁,也是氣的不行,信老王妃罵雲三太太道,“還杵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回去給我好好反省!”
說著,扶著丫鬟的手起,走到蘇棠和許氏跟前,強撐著道,“是我沒管教好們,棠兒了這麽多委屈,等葭兒醒來,我一定重重責罰,讓給你賠不是。”
責罰,再重的責罰能挽回蘇棠一條命嗎?
蘇棠臉冰冷,許氏心,喚道,“棠兒……”
蘇棠閉了下眼睛,才道,“當日我和雲二姑娘是為父親認祖歸宗一事起的爭執,既然落水是算計我,那三房攔著不讓父親認祖歸宗和立為繼承人也是假的了?”
若是真的,憑什麽要諒解一個算計的人?
若是假的,那就等爹認祖歸宗被立為繼承人了再說。
人家兒一條命,總要死的有價值一點兒。
蘇棠的弦外之音,信老王爺聽出來了,他剛要開口,許氏先道,“棠兒年紀小不懂事,的話,老王爺老王妃別放在心上,我和單獨說幾句。”
說著,許氏就把蘇棠拉走了。
蘇棠有點懵,這麽絕好的機會,娘為什麽不讓說完就把拉出來了。
出了翠柏院,蘇棠道,“娘為什麽不讓我把話說完?”
許氏看著道,“老王爺老王妃一直想立你爹為繼承人,是你爹不同意。”
蘇棠怔住,開什麽玩笑,爹不想繼承信王府,為什麽一聽說信王府出事,就快馬加鞭進京,別告訴隻是為了盡最後的孝心。
蘇棠一臉我不信。
許氏道,“信王府三位老爺先後出事,連雲大爺都下落不明,信王府至今都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遭到如此報複,在沒有查清楚之前,你爹被立為繼承人,難保不會步他們的後塵。”
“比起榮華富貴,自然命更重要。”
這倒是,信老王爺貴為皇叔,又掌兵權,膝下兒子孫子一個沒保住,確實不正常。
榮華富貴固然好,可要沒了小命,那就什麽都沒有了。
但是——
“咱們回京就遭遇了刺殺,可見父親已經被人盯上了,有繼承人的份,父親做什麽也方便,”蘇棠道。
許氏驚訝的看著蘇棠,看的蘇棠都心虛,“娘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許氏心疼又欣,“才嫁人兩天,就覺長大了不。”
蘇棠垂眸,“兒也不想長大。”
許氏嗔笑,“說什麽傻話呢。”
頓了頓,許氏四下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才問蘇棠道,“你和謝大爺圓房了?”
蘇棠,“……”
話題轉的太快,直接把蘇棠轉懵了,不是在聊他爹被立繼承人的事嗎,怎麽突然就到和謝柏庭圓沒圓房上了……
轉移話題也沒這麽轉的吧,這讓怎麽回答,和謝柏庭手牽手走了一路,人家老夫老妻都不一定有他們好啊,說沒有圓房有人信嗎?
蘇棠實在不好回答,隻紅著臉不說話,剩下的就讓娘瞎猜吧。
許氏神有些複雜,蘇棠自認擅察言觀,但就是看不出娘臉上是什麽表,似乎雜糅了各種各樣的緒,極力剖析也隻看出來一天命注定的無力,蘇棠覺得奇怪,直接問道,“娘問我這事做什麽?”
許氏道,“這回你出嫁衝喜,雖然是雲二姑娘算計了你,但若非靖南王府求了皇上,老王爺老王妃是不會讓你代嫁的,即便衝喜,老王爺也和靖南王有言在先,若是衝喜不管用,你替謝大爺守一年,靖南王會認你為義,送你出嫁。”
蘇棠,“……!!!”
還有這好事?
為什麽之前沒人告訴?!
等等。
半夏好像勸了很多回,是沒當回事。
虧大發了。
蘇棠心肝疼,不知道現在說和謝大爺什麽都沒發生還來不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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