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從此以往，你是堂也是地獄（1）

除夕夜的風波後，秦扶君的抗議也沒能阻止秦梁的決策推行。總公司的高層收到通知，開始為白頌被任命總經理的決議做人事上的安排，隻等年假結束，白頌就要走馬上任。

秦扶君和宋均人手負責一家子公司，白頌一旦上任，以後就是他們的述職對象。

兩邊鬥了這麽多年，秦扶君自然不可能甘心。但秦家的家族產業裏一貫是秦梁的一言堂——老爺子發話拍板，秦扶君再不甘也隻能往肚子裏咽。

另一件事就和秦樓、宋書有關了。

秦梁的原意是讓秦樓和宋書等高中畢業後走個簡單的訂婚流程，然後八月份再一起到國參加sa考試。

但這件事在白頌那裏卡了殼。

白頌以前對秦樓的“瘋”隻是聽，而且並不相信多，但除夕夜親眼見證後，似乎就對宋書和秦樓的關係產生了一點不安。

除夕夜當晚，宋書就被出去單獨談過了——

“，你跟媽媽實話，你真的願意和秦樓一起相嗎？”

宋書點頭。

“他沒有欺負過你？”

宋書微怔，隨後很輕地笑了下。“他隻是看起來很兇。”

白頌想想晚上秦樓的表現，顯然並不讚同宋書的話。但和兒對視幾秒後，白頌還是無奈地笑了，“你很喜歡他。”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

這世上除了秦樓以外，最了解宋書的一定就是現在的白頌了。

宋書也沒有否認，輕彎下眼角，笑，“就像以前我在電話裏過的，因為他，我才了現在的我。”

白頌半是擔憂半是欣。

“好。媽媽尊重你的選擇。”

訂婚和留學的事便這樣口頭約定下來。

在這公私雙重的因素下，白頌三人這個年是留在秦家主家過得。

然後傭人間慢慢有了些議論。

宋書第一次聽到是在大年初二的白。

那上午，長輩們在一樓的正廳偏廳和上門拜訪的客人談，宋茹玉和宋帥姐弟被拎下去當“吉祥”。

秦樓這樣的他們藏起來還來不及，自然不會讓他下樓，而宋書也不是在這種場合能言會道的子，所以兩人都留在空的樓上。

秦樓很想把他家蚌殼搬到他的三樓，但是宋書拒絕得不留餘地：

“是你不許我上三樓的。”

“我沒過。”爺撒起謊來眼睛都不眨。

宋書慢吞吞地瞥他一眼，停下手裏的畫筆，微繃起腰，學著某人當初的口吻：“我在的時候不準上三樓，不然打斷你的去塞遊泳池，洋娃娃。”重新拿起畫筆，低回頭去繼續畫畫，“這不是你原話麽。”

秦樓：“。”

秦樓從除夕夜後放肆了許多，現在已經敢蹭在孩兒頸旁話了。所以這會兒他牙疼似的趴到耳邊哼哼，“那不是我年紀不懂事嗎，你別跟我一般見識。”

“不行，做人要守信。”

“那我先收回，這樣可以吧？”

“不。”宋書用言語表明懶得和他多了。

秦樓耐告罄，瞇起眼威脅：“蚌殼，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再不走我就把你連人帶殼一起端上樓了啊。”

“……”

宋書沒話，抬起頭安靜地瞥了他一眼。

然後秦樓就慫了。

“行吧，不上就不上。”

達一致的兩隻去了二樓通往三樓的休息平臺。從當年那件事後，平臺的桌上就不再擺置花瓶，空落落的留給兩人。

宋書在桌上鋪開畫本畫畫，秦樓坐在桌角，疊著長，一邊看宋書筆下的畫，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轉手裏的六階魔方。

每次複原完他就把魔方放到孩兒麵前，孩兒重新給他打，他再拿回去重新複原。

半上午都安安靜靜，兩個人“玩”得不厭其煩。

夜路走多了會撞鬼，背後壞話多了就會撞到當事人——臨近中午，當家裏兩個傭人再次談起最近兩家裏私下流傳的閑話時，聲音恰好從二樓的長廊裏飄上平臺。

“這麽多年真是沒看出來啊，本來以為白姐是沒什麽心機的，沒想到其實才是最厲害的。”

“可不是嗎？為了拿到公司的管理權，連兒都能‘賣’了。”

“到這我就不太懂，那兒到底也隻有當年老一輩一起創業時白家那百分之十的份吧？就算現在拿到了一時的管理權，又能有什麽用？”

“你傻啦？都賣兒了，能隻是管理權那麽簡單嗎？秦樓爺可是秦家如今的獨苗，秦家的權絕大部分以後都是他的。如果他和宋書訂了婚，這些份的話語權將來不還是在白頌那裏嗎？”

“那秦老先生就這麽放給？”

“不然還有什麽辦法？秦樓爺那子以後才不會管公司呢，秦老先生這是在替他孫子鋪路，所以才所謂的兒私事在前，公事在後——隻有這樣他才能放心把公司給白頌啊！”

“原來如此……那就難怪秦扶君這麽反對那兩個結親留學的事了……”

“我甚至懷疑，白頌當初就是抱著這個目的才送宋書來秦家的，那這一套人計的伏筆可就長久了。”

“不會吧……”

“怎麽不會？不然什麽父母會把兒嫁給秦樓爺？那跟羊虎口有什麽區別——”

話聲戛然而止。

傭人們正停在樓梯口，僵住。他們的目裏，秦樓順著木質樓梯一階一階不不慢地走下來。

年手裏還轉著個魔方，臉上掛著燦爛的笑。

“秦——秦秦秦樓爺！”

兩個傭人臉瞬間慘白。

“繼續啊，別停。我正聽的興起呢。”秦樓在離著二樓還有三四級臺階的時候停下了，他笑著側倚到樓梯旁的牆上，“你剛剛蚌殼嫁給我是羊什麽口？”

“我我我我們……沒、沒……”

之前得最歡的那個想起除夕夜的事，嚇得幾乎要哆嗦起來了。

秦樓眼裏笑意一沉。

“你沒那就是我幻聽？”

“……”

傭人嚇得更厲害，磕磕一句解釋都沒出來。

“秦樓，別玩了。”

休息平臺上又傳來聲音，安安靜靜的，聽不出什麽緒起伏。

秦樓回過頭。

宋書仍趴在桌上畫著的畫，從頭到尾，那兩個人的話好像對沒有半點影響或者。

秦樓輕嘖了聲，然後玩味又惡意地笑起來，“蚌殼，他們我中了你的人計。”

宋書想了想，“人計是夫差和西施的；最後一個亡國自刎一個被沉了江，這個比喻不好。”

“這麽慘嗎？”

在所有背誦相關的科目裏從來不學無的某人枕著手，沒心沒肺地歎，“不過人計麽，也算死得其所了。”

晃了兩圈他又突然停住，皺眉問：“那誰先死的？”

“吳王夫差。”

秦樓眉頭一鬆，“這還差不多。”

“……？”

一直沒什麽反應的孩兒停下畫筆，轉回頭看他，烏黑的瞳裏盛著點茫然。

顯然連宋書這一次也沒聽懂秦樓這句話的邏輯。

秦樓並不解釋，隻坐在樓梯扶手上，笑得恣肆。

“你以後可一定要死在我後麵啊，蚌殼。”

盡管沒懂，宋書沉默兩秒後，還是慢慢點了點頭。

“好。”

“……”

秦樓笑意淡下去，垂了眼。

不然沒有你的世界，我不知道我一個人怎麽活，要有多絕多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