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珺喬何時見過李大夫這般疾言厲的樣子,要知道他在其他人面前,都何等和風霽月,連重話都不會說一句,沒想到對自己的孩兒卻這般嚴厲。
不有些可憐起李景煥來。
“李大夫,不過是不常見的卷發而已,哪里就了妖邪之呢,早知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還見過藍眼睛和紅頭發的人呢。”
今夕在一旁聽著李珺喬侃侃而談,不為了一把汗。
自小就陪伴在李珺喬邊,從未見過什麼藍眼睛紅頭發之人,想沒想到小姐為了給李景煥辯護一番,竟胡謅出這樣的謊言來。
李景煥自知李珺喬的說辭也無法說李承恩,便主跟他代,李珺喬和今夕是當年救他出荷塘的兩個小姑娘,們早就知道他天生卷發這個,今日也就不存在泄之事。
“二小姐......那天果真是你救了我家孩兒?”聽了李景煥的話,李承恩一臉震驚,語氣頓時緩和了下來。
“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對了,他的卷發怎麼就了其他人眼中妖邪之象?”李珺喬百思不得其解。
李承恩這才坦言,因為李景煥這一頭罕見的卷發,這麼多年來,無論父子兩人到何,都會引來當地人的側目以及惡言相對。
只因涼凌國男子天生直發,只有被雷電擊中過的人,才有可能頭發卷曲如斯。
在涼凌國有一個傳說,傳言雷神會在雨天之時,以雷霆之擊來懲罰那些罪大惡極的人,這些人即使僥幸不死,滿頭的卷發就是罪惡的印記,就像犯了律法被賜墨刑的人一樣,一輩子都被人排疏遠。
所以李景煥自小就被李承恩用披巾包裹住頭部,不出一點點頭發,為的僅僅是可以在一個地方多呆上一段日子。
可惜當時李景煥年齡尚小,不懂得爹爹的苦心,只覺得一起玩耍的同伴都可以出頭發,只有他在最為炙熱的炎夏都要被頭巾束縛,頭頂又熱又。
好幾次他忍不住把頭巾拿下來,當夜居所就被圍住,每個人兇神惡煞的,直指李景煥是雷神懲罰的人,是妖邪惡魔,就要捉他到府領賞。
李承恩竭力護住年無知的李景煥,甚至以死相迫,才換來了那些村民同意他們連夜搬離,永遠不再踏足此。
在李景煥十歲以前,李承恩一家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換一居所,說是顛沛流離、居無定所也毫不為過。
直到李景煥開始理解自己的卷發會給一家帶來怎樣的災禍時,他才不像時那般任,隨意把自己的頭發暴在他人面前。
這也使得李承恩一家得以在江南城郊的這一宅子安穩度日。
搬來這邊五六年來相安無事,李承恩也就以為下半生就在此安居了,沒想到今日突然看到李景煥在外人面前取下發巾,才讓李承恩一時失了分寸。
他喃喃自語,“他有什麼錯?不過是長得和其他人不一樣罷了。”
聽了李大夫的話,李珺喬和今夕無不嘆息。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開朗笑的年,竟背負了如此之多。
李珺喬為了讓李大夫安心,連忙拉著今夕的手,再三保證主仆兩人一定會守口如瓶,絕不把這個泄出去。
李大夫自然是信得過李珺喬的為人,也就放心地點了點頭。gsxsw.c0m
“對了,今夕,去馬車上把那盒雪參拿來。”李珺喬差點就把正事給忘掉了,連忙對一旁的今夕說。
很快,雪參取來,李珺喬在眾人面前親手打開錦盒,激萬分地對李大夫說,“這次李家蒙難,多虧了李大夫相助,正所謂寶劍贈英雄,這千年雪參于祖母無用,但或許李大夫還能用得上。小小心意,不敬意,還請李大夫不要推辭。”
只見那千年雪參,主筆直如人拇指細,須彎曲如爪、分明。通散發著一強烈特殊的藥材香氣,在李珺喬還沒打開錦盒之時,李承恩便已聞到。
他也曾得到過一雪參,那是他多年前在深山采藥之時,在懸崖邊上偶然發現的,為了采到那生長在絕壁之的雪參,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差點還摔斷了一條。
當時他對那得來不易的雪參如獲至寶,只覺得自己是天下最為幸運之人,如此難得的雪參竟被他誤打誤撞采到了。
然而,當年的那雪參跟李珺喬手上的雪參相比,無疑小巫見大巫,高下立見。
李承恩不由自主地贊嘆了一聲,“不虧是賜之,才能有這樣的。只是這雪參太過貴重了,我不能收下。”
李珺喬早已料到李大夫不會輕易接,便說,“這雪參既然出了我們李家大宅的門,就沒有收回的道理,要是李大夫堅持不肯接,那就是看不起我們李家,不想和我們這個朋友了……”
混跡社會多年的李珺喬,深知餐桌上的勸酒文化,平日應酬多,自然就聽多那些客戶“不喝酒就是不賞臉”、“不喝酒就是看不起人”之類的話,每次都無法推辭,只能一飲而盡。
只希這個法子,用在李大夫上,同樣有用。
果不其然,李承恩明顯愣了一下,馬上便說,“二小姐說的哪里的話,怎會看不起……”
“既然沒有看不起,那就拿著吧。”
容不得李承恩拒絕,李珺喬二話不說,就把錦盒塞到了他手中。
一旁的李景煥也看出李承恩的目未曾離開過那個錦盒,連忙幫忙勸說道,“爹,人家誠心誠意親自過來送你,這雪參也算是得其所哉,你就收下吧。”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總算把李大夫說服了。
李承恩雙手地抱住錦盒,就像生怕自己錯手把錦盒掉落在地上,損毀了雪參一般,大家都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歡這個謝禮。
他再三道謝,眼的笑意快要溢出到眼眶之外。
李景煥小聲地提醒道,“爹,你打算讓客人一直在外面嗎?”
這時李承恩才反應過來,原來大家在院子里說了那麼久的話,他竟忘了把貴客請到屋子里去用茶,實在大為失禮。
于是連忙讓李景煥把李珺喬和今夕領到屋子里去,他則先找個地方把雪參安置好,稍后就會回來。
本來今夕得以重遇當年救起的男孩,心滿是欣喜。
但卻發現李景煥的眼總是有意無意往小姐那邊看,對卻是有一句沒一句地搭理,心中頗有些失落。
自知李珺喬人長得漂亮,份也高貴,如同山間明月,兩眼奪目。
不過是野地稗草,他人的目聚集在小姐上也是理所當然的,只是不知何故,此番竟有一酸楚漫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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