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無罪的消息早已在李一白父抵達江南之前,就已經在當地百姓口中傳開了。
李家人喜不自,連病中的李太君,臉似乎也紅潤許多。
眾人翹首以盼,期待父兩人風歸來之日。
然而,當一輛簡陋至極的馬車悄然停在了李家大宅的后門時,守門的家丁看到馬車上下來之人正是李一白父,驚訝得閉不上。
“老爺,小姐,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回來得如此狼狽?!”
李一白顧不上和他人解釋,拉著李珺喬直奔李太君所在的長松居去了。
“夫人,老爺和二小姐回來了!”
秦月容正在梳妝,聽到下人的通傳,驚得手中的梳子都掉在地上。
“怎麼外面一點聲響都沒有!老爺死前并無書信告知今日歸來啊?”
“況且按道理說老爺歸來,那些百姓應該會夾道歡迎,怎會如此安靜?你怕是看錯人了?”
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沒有看錯,老爺和二小姐都往長松居的方向去了,大概是去看老祖宗了。”
秦月容聞言一驚,連忙前,走前還不忘讓秋去尋李珺芙和李珺浩,找到人了就往長松居送。
李珺芙和李珺浩多日不見爹爹,天天念著,如今總算回來了,總不能讓兩個孩兒落空。
躺在臥榻之上的李太君此刻看到李一白和李珺喬都平安回來了,不老淚縱流,不停重復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孩兒不孝,讓娘親如此憂心。”李一白跪在床前,一臉愧疚。
侍候李太君的嬤嬤們看到這一幕,都頗心酸。
李太君向李珺喬招了招手,然后拍了拍床邊,示意坐近,李珺喬依言坐到了床邊。
拉住李珺喬的手,滿眼憐惜,“好孩子,這次上京之事難為你了,你為李家立了一功,祖母在心中都記下了。”
李珺喬看著李太君病中蒼白的臉容,此時說話竟比離開李家大宅之時要流利許多,臉上出了欣喜的神,“祖母能說話了?李大夫都來看過了嗎?!”
李太君點點頭,“多虧李大夫日日前來照料,我這個老婆子的子才能恢復得如此迅速,雖然還不能下地,但說話已能和從前那樣了。”
“對了,這番回來,你替我去李大夫家,親自拿上些禮品銀錢,好好謝他才是。原本該我這副老骨頭親自去才顯誠懇,但實在無法。喬兒你和李大夫也相,這次就由你代祖母去吧。”
李珺喬點點頭,“孫正有此意,李大夫也算是我們家的恩人,是該好好道謝的。”
一旁的李一白趁機說道,“連日趕路,喬兒應該也累了,不如先回房休息,我和你祖母還有話要說。”
李珺喬知趣退下了。
此時二房和三房老爺也得知李一白回來的消息,恰巧趕到長松居。
一見李一白,馬上上前對他好一番噓寒問暖。
但李一白卻冷冷地看著李一盛,說了一句,“三弟,你隨我到祠堂去,我有事問你。”
李一盛見李一白眼中似有怒火,心想他該不會是知道什麼,心虛地向李太君,祈求老祖宗的搭救。
一旁的李一延見勢頭不對,連忙勸阻說,“大哥好不容易回來,一家子和和氣氣的,可千萬不要再生爭吵之事......”
李一白冷若冰霜地重復了一次,“你是走還是不走?!”
“有什麼事非得到祠堂說才行?難不是我這副老骨頭聽不得的話?!有什麼要問的,就在這里問。”李太君強撐起子,朝眾人開了口了。
原本心忐忑的李一盛聽了李太君的話,頓時氣起來,也囂著說,“娘親說得對,有什麼話就在這里說,娘親自會分辨,容不得你這個做大哥的欺做弟的!”
李太君一向偏寵幺兒,這是李家人所共知的事,以往李一盛捅過不簍子,都是李太君幫忙遮掩解決的,所以李一白才不想在李太君面前詰問李一盛。
但既然李太君都開口了,李一白干脆把話敞開了說。
“出事的那一批羽紗帛,雖然是經緯樓的手藝,但用料卻不是冰蠶,而是次等的灰蠶,我只需要一上手,就知端倪。碼頭的貨向來由你清點,對此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李一盛眼見事即將敗,還企圖辯駁,“這個我怎麼知曉,說不定是栽贓陷害之人龍轉,換了一批貨。我每天清點如此多的紡織,難免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李一白見他死不承認,從懷中拿出一疊欠條扔到了他臉上,“我回來的路上正好閑著,寫信讓賬房的李宰調查你平日的去向,發現你每日清晨到了碼頭不久,便去了一蔽的院子,竟是私人的賭檔。你在那里一擲千金,真真是豪爽之極。”
李一盛的臉一陣子白,一陣子紅的,他惱怒,指著李一白說,“好你個李一白,居然派人跟蹤我?!”
李太君和李一延的神寫滿了震驚,因為一直以來李一盛都堅稱自己沒有再沾染賭局,沒想到卻是滿謊言。
李一白還嫌不夠,繼續指責他說,“舊債未清,新債又來,你多次管賬房要錢不,竟了羽紗帛的心思,把真品的羽紗帛出,換上用灰蠶織的贗品,想當年你紡織羽紗帛的手藝還是我手把手教的,你還真當我看不出來?!”
他在朝堂之上一眼就看出了那匹羽紗帛不對勁,但礙于家丑不外揚,李一白心掙扎許久,最后還是沒有把真話說出。
幸好單憑李珺喬的三寸不爛之舌,能夠僥幸難,不然整個家族,都會因李一盛的貪婪和無知而陷萬劫不復之地。
所以大難不死的李一白才會不顧老祖宗還在病中,急于和這個不爭氣的弟弟對質此事。
李一盛見自己所作的丑事都被揭穿,又打起了老祖宗的主意,只見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對李太君求。
“娘親,孩兒這番真的知錯了,孩兒只是一時無知,所以才到歹人蒙蔽,娘親你一定要護著我......”
秦月容帶著一雙兒在門外聽了許久,平日長房吃了三房多虧,李一白看著李太君的份上都啞忍了,但此事關乎一家命,秦月容再也忍不住。
“三老爺今天貴庚了?還無知?真正該說年無知的人在這里。”
的話剛落音,后的李珺芙和李珺浩便奔向了李一白跟前,一左一右抱住了他。
稍稍年長的李珺芙先開了口,“爹爹也是子太好了,平日三叔懶惰貪財,玩忽職守,爹爹念著一母同胞,都只眼開只眼閉了,但這次的事乃通敵賣國,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怎是三叔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能撇清關系?那我們這些人的命,真真是一文不值了。”
李一盛見李珺芙毫不顧念他是長輩,居然出口沖撞,臉變了又變,“怎麼?難不你還想把我送府查辦?說那匹羽紗帛是出自我之手?”
他不過是拿著李一白投鼠忌,不敢供出他來,就更加猖狂了。
李一白看到他這副臉,一時沒忍住,上前就給他一腳,把他踢翻在地。
眼看兩人就要扭打起來,心細如塵的徐嬤嬤察覺到李太君的不對勁,驚呼道,“都別打了,老祖宗暈過去了!快把李大夫喚過來啊!”
眾人一聽,頓時驚慌失措,上前探看的探看,請大夫的請大夫,整個長松居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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