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朝廷只是查封了財,并沒有限制李家人的出,所以當李珺喬拿出從李大夫取回來的部分首飾時,眾人才發現所言非虛。
李珺喬并非真的不喜黛珠翠,只是的眼甚高,普通的俗不了的法眼。
寧可花大價錢去買一塊雕工都極好的玉佩,也不去那些空有華麗外表的下等貨。
所以的首飾盒珠翠的確不多,但拿出來件件都是品孤品,隨便一件都能換取百兩銀子。
但李珺喬向來心眼多,加上料想到日后留著那些錢財還是有大用的,便只從李大夫取了十分之一出來,并沒有傾囊而出。
著那幾塊紅得就像天邊朝霞一般的鴿子,料想著把這幾塊未經雕琢的原石拿出去換些銀錢,一家子省著點用,應該也夠應付當前的困境了。
李太君見居然還留了這一手,十分驚喜,握著的手嘆一句,“好孩子,沒想到你竟是個心思細的,一屋子人都比不過你。”
李珺喬反握李太君滿布皺紋的手,低聲說了一句,“祖母,孫有一個不之請。”
李太君微微一愣,聲問道,“一家人,說什麼請求不請求的,有什麼你就直說吧。”
“我要見爹爹。”李珺喬不假思索地回道。
大家都知道,要想一家子人都進大牢看李一白,是本不可能的事,頂多只能一兩個說得上話的人,疏通牢里看守的獄卒,才能換來片刻的通融。
但沒想到李珺喬開口就說要見李一白,一個閨閣兒,什麼都不懂,憑什麼白占了一個名額?
所以此話一出,李珺喬的繼母秦月容瞬間怒了,指著李珺喬的鼻子大聲苛斥道,“你以為你是誰?!要見老爺也該我和婆母去見,你算什麼東西?”
一旁的李太君雖然看不懂李珺喬的意思,但還是制止了秦月容的謾罵。
轉低聲問李珺喬,“喬兒是不是有話想跟你爹說?要不這樣,你把你想說的告訴祖母,祖母替你代為轉告。”
李珺喬卻不依不饒,仰著頭說,“錢是我出的,我就要見爹爹,不然你們誰也別想見到他!”
“你!”秦月容見自己說不過,便想手去搶手上的那盒鴿子。
沒想到李珺喬卻順勢把那個裝有鴿子的盒子高高舉起,做勢要扔下,“娘親你要是過來搶,驚著了我,我一時手抖,摔了這鴿子,只怕我們連飯都出不上了,你可得好好考慮清楚。”
秦月容只好恨恨地停住了腳步,雙手也沮喪地垂了下來。
這下不僅僅惹惱了秦月容,連二房老爺李一延和三房老爺李一盛,也忍不住跳起來指責李珺喬的不懂事。
但李珺喬此番做法并非無理取鬧,作為一個專業的鑒證專家,深知道現場取證和盤問嫌疑人的重要。
單憑他人的復述和轉告,看不到當時的語境和語氣,還有作答時的神和微表,很難斷定這個人是否在說謊。
現在尚不清楚李一白是否真的通敵賣國,又是怎樣被發現的,對此毫無頭緒,也就無從下手。
所以才提出要去大牢一趟,就為了能夠親口問一問李一白,看看能不能查出些蛛馬跡來。
李太君見李珺喬固執己見,一點也不肯松口,無可奈何地說,“既然如此,你隨我到大牢走一趟吧。”
既然老祖宗都這樣說了,即使秦月容和二房三房的再不愿意,也只能同意了。
祖孫兩人為了早日見上李一白,也顧不上和玉石店的掌柜討價還價,用一粒蛋大小的鴿子換來了一百兩銀子,包好便往大牢方向趕。
那幾個獄卒還是認得李太君的,見親自來了,便好言勸,“太君,大當家犯的可是私通外邦的死罪,即使陛下開恩,也逃不過流放寧古塔,您老人家還是回去收拾收拾吧,不然圣旨一下,就來不及了。”
李珺喬連忙把兌換回來的銀錢都拿出來,求道,“兵大哥行行好,我們也知道你為難,這些小錢就當給你們買茶水喝,我們只說幾句話就走,不會給你們惹麻煩的。”
見了錢財,那幾個獄卒馬上變了一副臉,“既然太君親自過來,自然不能讓你老人家白走一趟。”ghxsw.com
說罷轉帶著祖孫兩人來到了李一白所在的牢房。
“畢竟是重犯,鎖不能幫你們打開,你們隔著牢門說幾句話就好,早點出來,不要讓我們為難。”
說罷這話,兩人便轉離開。
獄中的男子低垂著頭,半倚在骯臟的墻壁旁邊,囚上沾染的依舊鮮紅,想必剛過刑不久。
“我兒......”李太君語帶哽咽。
李一白認出了慈母的聲音,驟然抬頭,凌的頭發下,一雙狹長的眼睛依然有神。
“娘親,您怎能到這樣的地方來,是孩兒不孝了。”
李一白的神頗為自責,但當他看到李太君后的李珺喬時,自責的表迅速轉變為驚訝,顯然是沒想到李珺喬會跟著一起來。
“爹,我有幾個問題問你,請你一定要如實作答。”
李珺喬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噓寒問暖上,直接開門見山對李一白發問。
“喬兒,你這是做什麼?怎能用這種盤問的語氣跟你爹說話?”
李珺喬語氣的冷漠不僅讓李一白訝異,也讓李太君側目。
“祖母,請你相信我,時間不多了,我就問這幾個問題。”李珺喬低聲音對李太君說。
雖然李一白覺得眼前的李珺喬和往日知的弱子明顯不同,但見一臉的凝重,不像是意氣用事,便點了點頭,“喬兒,你想問什麼?”
“陛下何以懷疑李家私通外邦,到底發生什麼事?”
李一白也料想到李珺喬會有這一問,便把他知道的信息都和盤托出。
原來問題就出在一批即將經由碼頭運往桑梓國的羽紗帛上。
碼頭的兵在對這批羽紗帛進行例行查的時候,竟驗出其中一匹羽紗帛上,紡織出來的圖案居然疑似京城兵馬布局的兵藏圖,還附有一封據說是李一白親筆寫給茲國國君的信。
兵因此懷疑“經緯樓”假借販賣羽紗帛到桑梓國的名頭,實則把涼凌國部的況傳遞給與桑梓國相鄰的茲國。
茲國和涼凌國關系一向微妙,陛下在知道此事后大怒,下令封查“經緯樓”和李家大宅,同時也把作為“經緯樓”的當家李一白抓獲。
此乃飛來橫禍,李一白甚至還沒來得及跟府上的人代一聲,便鋃鐺獄。
李珺喬細細梳理著當中的細節,又問了一句,“那匹羽紗帛你可有見過?當真是我們李家的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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