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回府之后便派人著手去查“魚病”一事,一隊人馬在多海河中收集水源和病魚樣本,一隊人馬著手去查誤食病魚死的村民。
于天落幕之時,紛紛而歸。
“回郡主,這是盛京城中所有海河的水和病魚。”
“好,你先下去吧。”
暗衛退下,般般現。
“主子,屬下今日去了那死人的村子,誰知那里村民認為此事不吉利,得罪了海龍王,早已將人當場火化。”
“如此說來,想從尸上找線索是行不通了。”
“屬下走訪之時,頗覺奇怪。他們村子沒有,據說當地鬼母作祟,每年都會捉走村里適齡的。久而久之,此村竟真的年年拿出來獻祭,祈求鬼母保佑。
不止如此,他們極其信奉鬼神,卻將村中德高重的巫神婆以了火刑。”
蒹葭抬眸,神凝重。此中有鬼,可只怕這鬼披人皮。
“哦?那這鬼母怕不是從閻君那里借來了命簿,天天只算著哪個姑娘到了年紀。”
理了理袖,指指桌上的補湯。老規矩,般般端起一飲而盡。
自打來了宋府,他的生活可謂重新有了生機,不必日日在生死間搏命。這個主子,會給他吃飽飯,穿暖,調養子......這種被關心的覺,太容易讓人迷失,倘若當初自己與前主子都能遇到......
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主子,屬下還帶回一人,是巫神婆的孩子,屬下想此人或許有用。”
白日里,般般想著快些完主子代的任務,便穿了小路。正當他縱馬疾馳之時,一孩子從山坡上滾落下來,直直躺在路中。
他本就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對于此事沒有波瀾,只嘆息一聲世道無常,便縱馬繼續趕路。
可就在原路返回時,那孩子頑強的站在那里,出手臂攔在路中。
“求大人救救我,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我不想死,我愿意......”
“我家主子不養閑人。”
不等男孩說完,般般拉韁繩就要走。
“我不是閑人,我娘是巫神,我也可以像我娘那樣,我一定會有用的。”
提到娘親,男孩淚啪嗒啪嗒的掉落。可讓般般為之的只有他口中“巫神”二字,若這個男孩與村中死去的巫神婆有聯系,那對主子一定有用。
般般將他帶回后,便讓他一直候在院中,主子不,便不能,這就是規矩。
可卻忽略了他弱年紀小,且了三天,等到蒹葭吩咐將人帶進來時,他已經呼吸微弱,冰冷異常。
在重重倒下前,他仿佛看到了仙。紅綢緞,嫣無方。
蒹葭眼疾手快托住了他的頭,將人放在榻上把脈,好在只是虧空太多并無大礙。
于是吩咐小桃去做了些爛的吃食,又煮了一碗補湯來。小桃一進門就見般般筆直的跪在地上等著罰。
人若死了,便是他這個做死士的失職,應當罰。
蒹葭開里間的簾子走近,將人扶起后說道:
“我不怪你,今日奔波勞累,早去休息。”
般般立在原地一不,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又有些顛覆自己的認知。
思慮再三,蹦出了兩個字:
“不罰?”
蒹葭被他逗笑,手彈在他的額頭上。
“吶~罰完了,這下可以安心回去休息了嗎?”
回到臥房后的般般,還手著額頭,那蜻蜓點水的痛意跟往日皮鞭酷刑相比,麻麻......
自打天氣變涼,蒹葭便強制命令他不許掛在樹上。死士本就是為保護主人而生,在主人需要時出現,不需要時便在暗。
所以即便在寒冬酷暑,他們也會斂氣藏蹤掛在樹上。可誰讓蒹葭本就會武,冰火功法的威力在江湖難遇敵手,除非有人不要命了,敢來宋府找不痛快。
再者,般般耳力極強,就算真有不要命的,他也能及時趕到。
所以不論如何,蒹葭都要求他好好休息,調養好。可這善舉,已在他心中不知不覺的種下了悸的種子。
這夜,小桃一直照顧在男孩邊,蒹葭則開始著手研究那些病魚。
直到一聲聲霹雷響起,才察覺下起了大雨。瓢潑之勢,讓人心慌。
不知何時,般般立于門口不進不退,只是這樣守著。直到薩赫泊羽的到來,那滿銀鈴響,才將他重新拉回現實。
般般作為蒹葭的死士,自是認得薩赫泊羽的,兩人簡單四目相對。
“主人休息了。”
“是嗎?可房中的燈火還亮著。”
蒹葭聽到屋外談聲,輕聲喚了一句:
“是阿羽嗎?”
“是我。”
蒹葭正準備埋怨他,本早早告知他今日試藥方,他卻這麼晚才來。可當打開房門就看到門口兩個大男人,眼神中只有彼此,那一剎那,想歪了。
“不是吧,不是吧!什麼況,自己的死士與自己喜歡的人眼神拉!我自己綠自己?”
表錯愕,心中如是想。
可現實卻是為男人的薩赫泊羽到了來自對方的威脅和敵意。
蒹葭被諸事擾的焦頭爛額,顧不得管什麼眼神拉不拉,一把將薩赫泊羽拉進屋里。
“吶~咱們時間可不多了。這是我命人采來的一些海水和病魚,我皆用銀針試過,無中毒現象。
若真中了什麼高深莫測的毒,我也實在不會給魚把脈啊!靠你了~”
薩赫泊羽從懷中掏出一個方瓶,將里面的東西依次倒水中。
“這是什麼?”
“南疆的測毒蠱,此蟲繁能力強,生命力弱。將它們放任何東西中,都會自。若有毒,它們的與毒融合便會呈現黑,反之,無毒則無。”
“哇~厲害啊!怪不得各國掙破頭也要納南疆麾下。果真玄妙,名不虛傳。”
薩赫泊羽笑笑,并不覺得有什麼驕傲。相反,南疆的蠱常常給他們引來麻煩,他們于蠱,也困于蠱。
蒹葭眼睛瞪得溜圓,看著漸漸變黑的海水,眉頭越皺越深。
“看來,此事并非天災,而是人禍了。”
如今知道海水有毒,便小了范圍。
可到底是何毒,如何解?追溯源頭,看來那死人的村落,必須要走一遭了。
“可是心中有了主意?”薩赫泊羽說道
“你還記得吃病魚死了的村民嗎?我想去一趟那村子,說不定會有線索。”
“窮山惡水出刁民,我也派人了解了一番,此村落是個三管三不管的地,我擔心就算去了,他們也不會說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師父傳我醫,我腦海中確有千萬種解毒配比之法,可閉門造車太過費時。況且,我有預,此行定是天意。”
天空中又傳開道道驚雷,好像在劈什麼惡鬼怪,甚是駭人。就在這時,床榻上的男孩醒了......
“郡主,他醒了。”
蒹葭快步往里間走,薩赫泊羽跟其后。
“阿羽,這便是我與你說的天意。”
“我且不管上天是否下達過這份天意,我與你兩國聯姻之下,你居然在屋中藏了一個丑孩子。”
“丑孩子”?也不丑吧?哪有這麼說小孩子的,忒毒舌了!
“阿羽~我還沒嫁去南疆呢!你就急著管起我,哼!況且,孩子是般般帶回來的,世有些奇特,只是還沒問什麼,人就暈倒了。”
薩赫泊羽還是很嫌棄的挖了一眼床榻上的人,他嫌棄不已。雖說是個孩子,可畢竟是公的,怎麼能躺汝汝的床榻!
“我不聽,此事你理虧,你定要補償我的。”
“阿羽~別無理取鬧喲!”
“不聽!”
蒹葭無奈,踮起腳尖在他臉上啄了一口。的馨香再次襲來,令人渾舒暢。
“這下可以了吧!”
“勉勉強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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