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秀聽不下去了,冷笑道:「你說這些做甚?想替我做主嗎?」
顧蘭慧眼一紅道:「妹妹怎敢做姐姐的主,就是替姐姐擔心嘛,畢竟姐姐嫁得好,將來也能提攜幫襯妹妹一二。」
提攜幫襯?顧明秀冷笑!
「用不著,你還是為自己多打算吧。」
顧明秀換好服出來,顧蘭慧上前替整理領子袖:「我姐姐就是好看,瞧這服,穿著可真合。」
看看沒什麼不妥當的,顧明秀就往外走,顧蘭慧在後面跟著。
顧明秀忽然停住:「我聽說姑母此番來,是為福康公主選兒媳的,那秦嬤嬤就是公主府的人。」
顧蘭慧果然臉一白,眼中過一尷尬,垂眸道:「福康公主是聖上長姐,深得聖心,嫁的又是英國公,世子份何等尊貴,他要議親,京里高門大戶、王公貴族的兒不是由得他挑麼?何必到小小的湖州來?」
顧明秀道:「說是請高人算過,要五月初三生人才可,你我正是五月初三的生辰,這麼好的家世,也不知那世子長什麼樣兒,還真是心呢。」
鋪墊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打消顧明秀嫁進福康公主府的心思,誰知顧明秀竟油鹽不進,顧蘭慧的臉又白了幾分,冷哼道:「姑母可不是菩薩轉世,與爹爹只是堂兄妹,族裏年紀相仿的姐妹還有好幾個,這麼好的親事怎麼不給長房嫡,倒是把好給兩個偏房旁枝的兒,可見箇中原因難以言說。」
顧明秀淡淡地說道:「什麼難以言說,不就是世子病重,想辦場紅事為他沖喜麼?」
顧蘭慧愕然:「那姐姐你還……」
顧明秀一挑眉:「我願意!你管得著麼?」
顧蘭慧噎住,站在原地半晌沒。
盧氏見顧明秀出來,起道:「娘還有些事要理,你陪姑母玩兩把吧。」
顧明秀笑著接了的位子,顧蘭慧收拾緒出來,又是一臉溫乖順的笑,顧紅英便招手讓過去:「我去如廁,你替我玩兩把。」
顧蘭慧欣然前往,幾人繼續玩牌。
顧明秀手牌時,袖子裏下一方帕子,正好掉在桌面上。
顧蘭慧的手極快,一下搶在手中:「咦,看著好眼啊,姐,這不像是你常用的。」
那是一方綉著井字邊框的藍帕,常為男子所用。
秦嬤嬤目犀利:「像是葉二公子的。」
「姐姐怎麼藏了二公子的帕子?」顧蘭慧驚道。
顧紅英如廁回來,正好聽見這話,臉一沉,雖然顧知遠這一房是旁枝,可也關乎顧氏一族的門風聲譽。
「明秀,你太讓我失了。」
秦嬤嬤眼中也出失和鄙夷之,冷笑道:「也是,葉二公子風流俊秀,招人喜歡。」
顧蘭慧眼睛紅紅的,比顧明秀還委屈傷:「姐姐,你這麼做,可想過會連累妹妹?」
按理,被當場抓包,顧明秀此時該難堪、暴怒。
可拿過帕子看了看道:「原來是葉二公子的麼?路上撿的,正想著是誰的要還回去呢。」
顧明秀這解釋還說得過去,顧紅英神微松。
顧蘭慧卻不肯放過:「不知姐姐在何撿的,大雨天的,這帕子可一點泥漬也沒有呢。」
顧明秀冷笑道:「可不是麼?就算這帕子是我在迴廊或者過道上撿的,方才我的服袖子全弄了,這帕子怎麼還乾乾淨淨的一點也不見臟呢?奇了怪了。」
方才顧明秀一答答的去裏間換,顧蘭慧地跟著去,說是幫忙,會不會趁機在顧明秀的廣袖裏塞帕子還真難說,再說了,這幾日顧明秀對葉玉軒不冷不熱,倒是顧蘭慧與他打得火熱,大家又不是瞎子,能看不見?
且不說帕子不的,若顧明秀與葉玉軒真有私,這麼重要的東西怎會不藏好,還在外人跟前出來,除非是個二愣子。
秦嬤嬤和顧紅英兩個都是深門宅院裏廝混多年的,尤其秦嬤嬤,能為福康公主掌眼,肯定不簡單。
聞言意味深長地看了顧蘭慧一眼道:「不就是一方帕子麼?也沒什麼,大小姐著人還回去就是了,來來來,顧二夫人,咱們繼續玩牌。」
顧明秀的話沒說,但意思大家都明白,只是為了顧家的面,沒有人穿顧蘭慧的把戲。
顧蘭慧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本想藉此破壞顧明秀的名聲,不曾想,反而顯出顧明秀的機變大氣,肯委屈自己顧全大局,有擔當!忖得使小手段的險又蹩腳。
再玩牌時,不如先前那般玲瓏乖巧了,坐立難安。
在青竹院用過晚飯,姐妹二人一起回去。
避靜,顧蘭慧追上顧明秀:「姐姐真的想嫁進公主府麼?」
顧明秀挑眉:「我幾時說過?」
顧蘭慧眼中著凌厲:「那你何必要與我爭?我只是個庶出,做世子妃是我最好的歸宿。」
這話真的很好笑!
「顧蘭慧,我何時與你爭了?你說的不與你爭,就是要由著你耍謀詭計害我,我不能還手更不能自清?你當自己是誰?宇宙中心嗎?」
顧蘭慧愣住,以往顧明秀沒吃的虧,每每落的圈套后只會暴跳如雷,與大吵把事鬧大鬧糟,然後自己再裝委屈裝弱,父親定將痛罵一頓后又來哄自己,這些從小玩大的伎倆,今日卻不管用了。
幾時變得如此英明睿智了?
「英公國世子病重,可能嫁過去就會為寡婦,我只要世子妃這個名頭,這種親事,大娘肯定捨不得姐姐,姐姐明明還有更好的選擇,可不可以讓給我?」既然耍手段不行,那就服吧,顧蘭慧拉著顧明秀的袖哭得傷心傷意。
顧明秀一把推開:「我警告你,以後不許再我的袖,還有,天底下的東西不是只要你喜歡,別人就非得給你!以後再對我耍手段,別怪我不客氣。」
顧明秀走了許久,顧蘭慧還站在迴廊里哭,齊氏找了過來,心疼地將擁在懷裏:「傻孩子,那樁婚事有什麼好的,一個不好,你會孤苦一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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