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跟上去,切監視樑家的車隊,還有定南侯世子樑建業的馬車,特別要小心那幾個扮做小販的前侍衛,若誰敢對樑家小姐不利,格殺勿論。”甯越淡淡的吩咐道。
“是,公子。”衆人頷首,立即跟了上去。
“甯越,人便給你了,我舊傷未愈,也不便離宮太久,以免被人察覺。”黑男子沉聲吩咐道。
“表哥放心,我的功夫你是知道的,我手下這十餘名護衛都是跟在父親邊浴戰多年的好手,對付幾個前侍衛,易如反掌。”甯越笑著頷首。
“這次我能得見天日,多虧了你和舅父,如今寧家已是風雨飄搖,自難保了,卻還要爲我冒險,若你們有個好歹,九泉之下,我也無見母后和皇后,你日後回到去替我轉告舅父,保住寧家是首要的,無需爲我擔憂。”黑男子低聲道。
“自從太后姑母被害死,我姐姐又被燒死後,我們寧家和陳衡母子便不死不休了,只要有表哥你在,我們便有希,總有一日,我們寧家會助你奪回皇位,即便家破人亡,也在所不惜,表哥你放心,如今陳衡還不敢對我們寧家出手,寧家軍一旦完了,咱們轄區的那些叛民和黨便無人制,整個大周朝都會到影響,朝廷輸不起。”甯越知道,十年朝廷都不敢寧家,畢竟……寧家經過兩代皇后的幫扶後發展很迅速,如今是要錢有錢,要兵馬有兵馬,而且他們恨極了當今皇帝陳衡,一旦陳衡敢對付寧家,他們就敢畫地爲界,自立爲王。
“不要掉以輕心,高坐帝位的大周主宰想要對付一個家族,法子太多,想立功急著在皇帝面前獻的人也太多,不可輕敵。”黑男子沉默片刻後說道。
“是,表哥保重,回宮後萬萬要忍耐,只要你活著,一切就還有機會重新奪回來。”甯越看著黑男子,低聲道。
“放心去吧,我此番能不能事,樑蕪菁極爲重要,錯過了這一次,恐怕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保護好。”黑男子。
“是。”甯越頷首。
“去吧。”黑男子揮手。
甯越也沒有再說什麼,快步離開了。
黑男子靜立片刻後也轉離去,然而,就在他路過一家酒樓外的街道時,突然有個紅子從裡面衝了出來,他向來不會多管閒事,面下的臉上沒有毫緒波,可當那子從他面前跑過時,他突然聞到了一特殊的香味。
他武功極高,嗅覺靈敏,這味道他有些悉,細想之下後眼中突然閃過一凝重之,可當他回過時那子已消失不見了。
“小賤人,你跑,我看你能跑到哪兒去……。”就在此時,酒樓裡跑出來一個管事打扮的男人,後還跟著四個手執棒的小廝,五人對著街的一邊就衝了過去。
黑男子見此微微蹙眉,一提氣飛到了房頂上,登高遠,終於看到了一抹紅在不遠閃現。
他沒有遲疑,立即往前飛掠而去,輕若燕。
方纔從酒樓裡跑出來的正是樑蕪菁。
爲樑家嫡出的小姐,說句斗膽的話,從小過的日子比皇帝的兒還要好,吃穿用度毫不比宮中差,又不似宮中的公主,大戶人家的小姐,養在深閨之中,和父親母親去過許多地兒,見得也多,膽子也不是勳貴之家的小姐能比的。
今兒個,可謂紆尊降貴,扮起了歌姬賣唱,說出去只怕讓天下人目瞪口呆。
然而,這可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被管事領著,這兒唱了唱那兒,在得到喝彩和賞錢的同時,也被那些男人暗地裡佔了不便宜。
自然,躲的快,也只是被人拉了幾次手,但已經讓於發的邊緣了,於是當幾個男人撲過來要抱,甚至要往前抓去時,樑蕪菁終於忍不住了,抓起一旁的椅子就往幾個男人上招呼,結果引起衆怒,只好逃跑了。
待酒樓裡面的人回過神來追時,早已跑遠了。
然而,樑蕪菁卻知道,自已這一歌姬所穿的紅實在太刺眼了,若是不立刻換了這裳,遲早被人發現,到時候就難以了。
而且這紅紗穿著實在是冷,雖然裡頭還穿著小棉襖,依舊冷的發抖。
樑蕪菁順著小巷子跑了片刻,一轉彎又到了大街上,看了看方向,確定不是酒樓那條街,這才鑽進了街邊的一家鋪子。
“姑娘,您要買什麼?”鋪子的老闆,一個看著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在樑蕪菁進來時就笑著迎了上來。
“老闆,給我找一套裳,要年人穿的裳,厚一些的。”樑蕪菁低聲說道。
“是是是,您稍等。”老闆一聽樑蕪菁的要求,便知這姑娘是要易釵而妝,扮男子,立即指著掛在牆上的一套青藍底子,上面繡著深藍如意紋,袖口和領口都綴著黑狐的一套裳,笑道:“小姐瞧瞧這套如何?雖然青了些,但時下的年們倒是喜這個,我今兒就賣出了三套呢,小姐請看,這是一套的,對襟襖子,棉,外衫,腰帶,帽子和大氅一套的,穿著十分暖和,若小姐喜歡,我再送你一個香囊,您看如何?。”
“多銀子?”樑蕪菁連忙問道。
“兩千文錢。”老闆笑著說道。
樑蕪菁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從自己隨攜帶的香囊裡,拿出了一小錠銀子來,正好是二兩銀子。
讓碧雲給留下了幾張銀票和二十餘兩銀子,並十幾文銅錢,兩千文銅錢便是兩貫錢,二兩銀子,能買三石大米,夠殷實人家一月的花銷了。
對普通人來講,這一套裳倒是太貴了,一般的老百姓皆是去布莊自個扯了布料做裳,大戶人家則是買了好布料專門請人做,看不上這兒的裳。
鋪子裡的裳可算高不低不就,只是賣給手頭比較鬆,家境殷實的人穿的,料子一般,配飾也是一般,不過樑蕪菁也很滿意了。
老闆見爽快的給了銀子,笑的合不攏,拿了一堆腰墜和香囊讓選。
樑蕪菁隨意抓了兩個深的,立即抱著去後堂換了。
裳有些偏大,畢竟是給男子穿的,雖然老闆選了套最小的,但還是寬大了一些。
幸好是冬日裡,倒是無所謂,加之並沒有把自個原本上穿著的棉襖下,還算勉勉強強合。
“小姐,您還滿意嗎?”老闆見樑蕪菁抱著紅紗出來,隨即問道。
“滿意,多謝了。”樑蕪菁點了點頭,從老闆那兒要了一塊不起眼的布把紅紗打包拿在手上,離開了鋪子。
到了街上,低下頭轉進了一個小衚衕,迅速扯下臉上的面紗,將面紗塞進布包裡,又出潔白如玉的小手,在冰冷的地面了幾下,隨即將沾上的灰往臉上抹了兩把,從街邊的水缸裡看著自個髒兮兮的小臉,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樑蕪菁至始至終都不知道,黑男子始終跟在後一丈遠的地方,注視著。
整理整理自己的裳和頭上的帽子,樑蕪菁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往前走去。
宣化府很大,一路上打聽,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了車馬行。
本想買一匹馬儘快趕到雲龍寺去,可看著天上飄落的雪花越來越大後,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顧了一輛馬車。
“小公子是要去雲龍寺上香嗎?”車把式是個看著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一臉憨厚的打開了馬車簾子,一面請樑蕪菁坐,一面問道。
“是。”樑蕪菁點了點頭。
“聽公子的口音像是外地人,此刻天已不早了,去雲龍寺要兩個時辰,恐怕公子今晚只能在雲龍寺暫住了。”車把式說著打著馬鞭將車往前趕去。
就在他們剛剛出車馬行時,黑男子拋了一錠五兩的銀子給了掌櫃,選了一匹好馬跟了上去。
他也不敢肯定前方那個扮男裝的姑娘是不是樑蕪菁。
畢竟這一路走來,樑蕪菁都遮著臉,他從未見過,只是從樑蕪菁上聞到了一特殊的香味。
那香味和天下間第一名貴的香料極爲相似,只不過更加清新,香甜,那香料乃是樑家掌管的香料坊出的,專供宮中嬪妃的,而且非高位者不能用,所以他才悉,卻不想從歌姬上聞到這樣的味道,當即便懷疑那歌姬的份。
這兩日他跟蹤樑蕪菁,雖然沒有看過的臉,但背影見過,他覺得這紅子的影和樑蕪菁很像,加之那特殊的香味,所以才鬼使神差的跟了上來。
當他聽到租馬車要去雲龍寺時,腦子裡突然靈一閃。
樑貴妃就在雲龍寺,這子也要去,難不,真的如自己所料一樣,正是樑家二小姐樑蕪菁?而此行的目的本不是要去大同府,而是要去雲龍寺?
天下間傳聞,說樑蕪菁有傾國傾城之貌,只可惜他沒有見過,在水缸前,拉下面紗灰時,他離的稍遠,也沒有瞧見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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