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一個寬大府邸的書房里,白天還是神采飛揚的張泰順對著座下的一個中年男子說道:“……這就是那位方德華的見解,程師傅有何見教?”
燈照亮了程師傅那張沉思中的臉,他聞言就慢條斯理的說道:“那個方德華能說出九邊遲早要糜爛的話,還有前宋的利弊,就說明他不是那種讀死書的人,是啊!我大明的九邊啊……”
低了幾句后,程師傅抬頭道:“其實陛下更擔心的是……”
張泰順想起了今天方醒的那句話:“其實……估計是擔心久在繁華之地,子孫和百遲早會文恬武嬉。”
“……金陵繁華,天長日久之后,我大明的中樞會變質。”
程師傅說完后,就看到了張泰順一臉的震撼。
因為方醒還有一段話……
“不過就算是搬到了北平,也不過是延緩一下時間而已,不在制度上做出調整,我大明的未來……”
這眼……
……
酒醒的陳瀟擔心回家被尅,所以抱著那個還剩點的酒瓶子就跑了,臨走方醒還讓他帶了一大包禮,全都是些稀罕。
一家人吃完晚飯后,就坐在外面乘涼,小白還心的拿著團扇給方醒打扇子。
張淑慧看著這悠閑的一幕,心中不長出了一口氣,然后把一顆剝掉外皮的葡萄送到了方醒的邊。
就著那纖纖玉指,方醒吃了下去,然后說道:“莊子上最近怎麼樣?”
張淑慧笑道:“還行,就是有點懶散。”
巧笑倩兮,眉眼彎彎,這個曾經心如死水的孩終于是恢復了鮮活。
方醒笑道:“太懶了可不行,這樣吧,你組織一下,讓那些農戶每家都出人去整理渠,清掃莊子里的衛生,按照每人每日三斤面發放。”
小白一聽就顧不得尊卑了,搶先道:“可是爺,咱們家雖然新收了租子,可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啊!”
夏糧已經收割完畢了,該給主家的租子也了,可那些新麥如今都在糧倉里,是要供給大院里一家人吃的啊!
張淑慧也是贊同小白的看法,在看來,即便是那些糧食吃不完,可誰知道什麼時候會有災荒啊!
國人有一個傳統,那就是深挖,廣積糧。
方醒看到妻妾都一致反對自己,就笑道:“把心放回肚子里去,我說過了,就算是全天下都著肚子,咱們家也不會缺糧。”
小白馬上就收起了較勁的心,而張淑慧始終還是有些疑慮。
方醒也不多言,新婚不久,晚上又沒有什麼娛樂設施,于是一夜翻滾。
第二天早上,方醒照常在大院里鍛煉,之后就是去洗澡。
張淑慧以前還跟著起床,可后來被方醒強令必須要睡到天亮。等醒來后,就聽到外面的小白在驚呼道:“爺,這里有好多袋子哦!”
張淑慧急忙就出來,剛到門口,就看到院子里堆著老高的一層,而且借著晨,看到那些袋子的上面還寫著寫歪歪斜斜的東西。
“這是什麼?”
張淑慧用手了袋子,覺得很。
“這是面。”
方醒一邊用巾著頭發,一邊走過來說道。
“那麼多?”
小白張開小,覺得這里的面應該夠莊子里的人吃上一個月的吧。
張淑慧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就問道:“夫君,這些面是從哪來的?”
方醒不以為然的道:“這是我那個朋友送來的,殊惠,這次莊子上出力的人,就用這個面發,不過記得把這些袋子留下來,我有用。”
張淑慧住心中的驚訝,點頭道:“夫君,有了這些面,我今日就和管家商議。”
而小白則是有些跳的剪開了一個袋子,然后掏出一把面,喊道:“爺,這個面好白啊!”
方醒不屑的說道:“這是把麥麩和麥芽都打掉的,外層也加工過了,哪有我們自家的好吃。”
這就是中筋,經過加工后,看著面雪白,而方家的面則是看著有些黯淡。
張淑慧看到這麼白的面,也是忍不住說道:“夫君,要不我們留幾袋吧?”
方醒不耐煩的說道:“我一個老爺們的哪管這種事,隨你,隨你!”
看著方醒帶著辛老七出去,就像是個爺似的,張淑慧不抿笑了。
“小白,你去把管家請來。”
方醒又到了莊子的左邊,這邊也有一家農莊,不過看著有些灰撲撲的,幾個老農在地里拔草,畫面有些沉悶。
“這里不小啊!”
方醒有些吃味了,這邊的土地居然比方家莊的要大。
辛老七湊過來,義憤填膺的說道:“爺,這家就是順天府知事李德政,這家伙一定是個大貪!”
“別胡說!”
方醒知道‘朱剝皮’當年的威懾力還在,此時的場還未像幾十年后那麼的貪腐橫行。
“不過也不是什麼好鳥!”
一個從八品的知事,居然就能搞到幾百畝的土地,UU看書 www.uukanshu.com嘖嘖!
回,方醒用折扇指著莊子后面說道:“走,我們到河邊去看看。”
這里的莊子為何值錢,就是因為后面有一條河。這條河的存在讓方家莊等莊子都不虞干旱之憂。
這條河大約有三十米寬,河水平靜,兩岸楊柳依依,垂下來的柳條甚至都到了河里,引得幾條小魚在邊上玩弄。
方醒不懂魚,不過這并不妨礙他辛老七回去找網兜來。
等辛老七走了之后,方醒干脆就把外掉,腳挽起,興致的走到水淺,手到石頭底下去螃蟹。
河水微涼,方醒的雙手從石頭底下了進去,到一個東西在后退,頓時就心中一喜。
“德華兄!”
“哎喲!”
方醒正抓到了那個東西,可岸上的一聲喊,讓他的作緩了一下。
“我靠!”
方醒把手拿出來,不顧夾住自己左手食指的螃蟹,看向了岸上。
張泰順站在岸上,微風吹過,有些年風流的味道。他愕然的指著方醒的左手,“德華兄,那是什麼?”
方醒撐這上了岸,得意的說道:“這是螃蟹,多幾個回去,中午可以做一道菜了。”
“做菜?”
這位張泰順大概是十指不沾春水的爺,他用折扇遮住半邊臉說道:“德華兄,這東西能吃嗎?”
北方人此時還不大吃蟹,所以不認識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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