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霖看向秦牧，不耐煩道。

“你們兄弟兩人纏綿夠了沒有？還要我們等多久？”

秦牧無視他，起邁向堂中，停于桌案旁，提筆便書。

揮毫潑墨，筆走龍蛇。

只片刻，一紙詩作便完了。

書罷。

秦牧將筆拋于桌案，向王玄霖，輕言道：“你若能超于這首，我秦牧今生再不作詩，再不題字。”

狂傲！威武！霸氣...

這是此時廳中眾人對秦牧的印象。

詩會開了不下數十次，可他們還是第一次見秦牧這樣，狂的令人無法理解的人。

這自信從何而來？

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狂妄！”王玄霖怒罵一聲，“今日我王玄霖若是輸于你，封筆今生。”

聞言，秦牧微微一笑，魚兒上鉤。

既然王玄霖惹了他，他斷不會留。

什麼五姓七，世家名門，秦牧絕不懼怕任何人。

王玄霖疾步上前，一把抓起詩作。

輕蔑掃過。

先是一愣，后是一驚，隨后眼眸瞪大如銅鈴。

“這怎麼可能！”

他發力的指尖已穿紙張。

這一刻王玄霖想將這篇詩作，撕的碎。

他多希沒見過這首詩，他多希沒來詩會，他多希沒有招惹秦牧。

想起剛剛賭約，王玄霖冷汗已從額頭滲出。

“不行！我絕不能輸！”

王玄霖眼眸出一抹狠，就要毀了詩作。

誰知程默早已沖到他旁，輕蔑道：“怎麼了王公子？被驚的說不出話來？”

他說著，一把將詩作從王玄霖手中奪來。

方才長孫沖一個眼神程默便心領神會。

與王玄霖斗了這麼久，他的一舉一長孫沖十分明晰。

“你！”

王玄霖狠的看向程默。

但程默哪里吃他這套，理都不理。

拿著詩作便越過王玄霖的旁，遞到長孫沖手中。

見此一幕，眾人亦是十分好奇。

秦牧究竟寫下了什麼樣的詩篇，竟令王玄霖如此失態。

長孫沖看過詩篇，心下駭然，急忙將紙張抖落開來，示于眾人。

心中充滿好奇的眾人，全都簇擁的走上前來。

不看詩篇，單是秦牧這一手字，便令人心曠神怡。

從軍行。

青海長云暗雪山，

孤城遙玉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

不破樓蘭終不還。

紙張上，跳躍靈的字被周圍的人逐字逐句念了出來。

隨之而來的便是震撼。

雀無聲，落針可聞。

而寧靜接著又被打破，如同驚濤駭浪般的喝彩聲，驚徹廳堂。

這究竟是怎樣的心境，才能寫出如此絕句。

秦牧著周圍的歡呼喝彩，不以為意。

詩仙，詩圣，詩鬼附。

五千年歷史底蘊詩詞加持。

此時大唐在詩詞方面，無人可秦牧項背。

“好詩，真是好詩，如此絕句怎會出自寒門之手？”

“僅此一篇，今日詩會便可結束了，再沒有詩能與之，相提并論...”

“秦牧真是驚世之才，不但寫了一手書圣行書，這詩更是驚天...”

吃瓜群眾們對秦牧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后面的人，爭相恐后擁向前來，想要一睹這首詩的風采。

此時眾人再次回味秦牧說的“你不配”三個字，真是一點也不狂傲，一點都不夸張。

沒辦法，秦牧這首詩，實乃千古絕句。

此詩，開篇便描繪了大唐壯闊蒼涼的邊塞風景，西邊有吐蕃，北邊有突厥。

青海是唐軍和吐蕃多次戰的地方，而玉門關外就是突厥的勢力范圍。

戍邊時間之漫長，戰事之頻繁，戰斗之艱苦，敵軍之強悍，邊地之荒涼，概括無。

“百戰”而至“穿金甲”，可想見戰斗之激烈與一系列“白骨掩蓬蒿”式的壯烈犧牲。

但是，金甲盡管磨穿，大唐將士的報國壯志卻并沒有消磨，而是在大漠風沙的磨煉中變得更加堅定。

“不破樓蘭終不還”，就是經百戰的將士豪壯的誓言。

襄城著嘈雜的人群，回味著秦牧所做詩篇，眸閃，“秦牧，你真是再一次驚嘆了我，書法，琴技，賦詩...”

“大唐還有何人可以與你比肩...”

秦牧一次次刷新了的認知邊界，刷新了對才華的理解。

王玄霖站在一旁，握雙拳，怒火中燒。

別說他現在心境已，無法賦詩。

但即便王玄霖巔峰時期，也不可能做出如此千古絕句。

此戰已敗！

“王玄霖，你的詩作呢？”

別人驚嘆于秦牧的詩。

程默，尉遲寶林和秦懷玉三兄弟卻一直盯著王玄霖，生怕他跑嘍。

賭約還未兌現。

他們必須看住王玄霖。

此時，眾人又將目落到了王玄霖上。

剛剛還譏諷秦牧，咄咄人的他，此時早已心如麻。

任誰也沒想到，劇竟反轉的如此之快。

王玄霖強裝鎮定，沉聲道：“你們急什麼！只要我還沒有作詩，那賭約就不算結束。”

“笑話。”程墨一步上前，當仁不讓，“你若一年作不出？我們還等你一年？”

“限你半個時辰，不然你王玄霖今日就從這里爬著出去。”

任誰都看的出來，王玄霖這是緩兵之計。

雖然他王玄霖背景深厚，但在座的也不是吃素的。

在這麼多人見證下的賭約，他想賴是賴不掉了。

此時。

秦牧突然轉。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他要對王玄霖嘲諷，抨擊時。

秦牧卻視王玄霖如空氣，從他旁越過，坐回到座位上，啖熱茶，品糕點。

無視。

赤的無視。

王玄霖面鐵青，握的雙拳已青筋暴起，從小便凌駕眾人的他，怎能忍一介布居高臨下的無視。

秦牧那淡漠的眼神，讓他到了奇恥大辱。

好似他就是路旁的一枯草，讓秦牧不屑一顧。

若論攻心，秦牧是他祖宗。

半個時辰已過。

就在所有人都等待著王玄霖如何應對時。

秦牧的話突然從廳中響起，“爬出去。”

三個字。

如同泰山到王玄霖心頭，難以呼吸。

如同冰錐刺向王玄霖心間，如泉涌。

王玄霖一生還從未過一介寒門的如此侮辱。

他雙目猩紅，目眥裂，怒吼道：“秦牧，你不要太過分，當真要與我王玄霖為難？與我王氏為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