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士勞苦功高，不必多禮！”

皇甫云上前一步，來到了劉偃的面前，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越看越是歡喜。

廢話，能不歡喜嗎？

今天羌人攻城的規模和決心，實在是大大超出了皇甫云的預料之外。

在前一個時辰里，皇甫云甚至都已經做好了今日殉城的打算。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隨口準許參軍的一個年郎，竟然有如此驚艷的表現。

這年郎不但讓東城墻轉危為安，而且，用羌人強者的頭顱拉足了仇恨，將羌人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到了東城墻，大大減了其他城墻的力。

非但如此，到了最后，這年郎竟殺得羌人膽寒，不敢主進攻了。

完全可以說，這個年郎，今天以一己之力，救了自己一命，救了涇城全城百姓一命！

皇甫云道：“我涇出了你這等年英杰，本縣令卻一無所知，實在是慚愧啊，慚愧。呃……但不知，你的武學是從何而來，是家學淵源，還是師承某位高人呢？”

劉偃當然不能說是系統，只是淡淡道：“家兄劉倜。”

“劉倜？可是一年前，以勇武聞名涇的劉倜？”

“不錯正是。”

“原來是家學淵源啊！”皇甫云馬上順著劉偃的意思會錯了意，道：“劉倜實在是我涇不可多得的年英雄，可惜天妒英才，戰死沙場。不幸中的萬幸，你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勇武還勝乃兄！”

在大漢，不論當兵還是當，首要條件是家清白，最是“良家子”。

就算當兵某些況下會突破限制，當是萬萬不能破例的。皇甫云剛才貌似和劉偃閑聊，實際上打聽他的來歷。

到了現在，皇甫云已經徹底放下心來，道：“劉偃，你今日立下的功勞不小，理應重賞。趙軍侯，劉偃今日，共斬首多級啊？”

趙令乾微微躬，道：“請明廷恕罪，為了殺羌人的銳，末將把不腦袋扔下去了。但是，不管怎麼說，劉偃今日斬首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東城墻所有活著的兄弟都可以作證。”

“對，劉偃斬首，絕對在八十級以上，某愿意用項上人頭擔保。”屯長楊大雍高聲道。

“我們也愿意為劉偃擔保！”東門城墻上的將士們紛紛出聲。

……

“八九十級啊！”

盡管有所心理準備，皇甫云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苦笑著對劉偃道：“劉偃，你為一個小卒，卻立下如此大的軍功，到底如何賞賜，只能朝廷來做主。如今涇被圍，消息不通，本一個小小的縣令，只能暫時升你為屯長。你可服氣嗎？”

劉偃道：“屬下剛剛從軍，就從小卒越過伍長、什長而為屯長，連升三級，心滿意足。謝明廷栽培！”

皇甫云卻眉頭微皺，道：“話雖如此。但是，本還是覺很對不住你啊！”

若是在別的況下，劉偃到底該如何封賞，那是朝廷的事，皇甫云絕不會到有什麼對不住的。

但是，現在不是羌人圍城嗎？

皇甫云明白，如今羌人只是暫時被劉偃打懵了，退了下去。羌人的主力仍然在，涇城依舊有城破之憂。

所以，他非常想在城破之前，讓劉偃得到與他軍功匹配的賞賜。

“這樣吧。”皇甫云想了一下，道：“除了升你為屯長之外，本再私人獎勵你一樣寶。小武！”

“在！”皇甫云背后的一個甲士微微躬。

皇甫云扭頭，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那甲士面難，道：“明廷，這……這不大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皇甫云道：“涇城破，什麼好東西保得住？與其便宜了羌賊，還不如給了我大漢的有功之士。”

“可……可是……那最終，城池保住了呢？您，您怎麼向家族代啊？”

“保住了當然是最好！至于向家族代麼……萬事由我一力當之。再說了，難道以劉偃的軍功和武藝，還配不上此寶嗎？”

“那……好吧，屬下遵令！”

那小武的甲士匆匆離去。

人們的好奇心，頓時被徹底地被勾了起來。

皇甫云到底會獎勵劉偃什麼寶呢？怎麼聽剛才那話的意思，這寶還不是完全屬于皇甫云？

好在，小武并沒有讓大家等太久。

兩刻鐘后，小武在前領路，兩個軍士抬著一個刷著桐漆的木盒，順著馬道走上了城墻。

皇甫云輕著木盒，道：“劉偃，這就是本要獎勵你的寶了你過來，自己打開吧。”

“是！”

劉偃上前幾步，雙臂微微用力，將木盒的蓋子開啟。

唰！

盒蓋取下，華閃爍，仿佛打了一道厲閃！

再仔細看去，盒子里安安靜靜地躺著一把銀槍。

此槍全長一丈八尺，銀槍桿銀龍頭，最前端的，則是一個狀如銀舌的槍頭。

整條槍不知是何等材料制，通潔白，無半分銹跡，在照耀下灼灼放。

不用別的，看這賣相，就知道此槍的不凡！

“好槍！”

“寶槍！”

“想不到，我涇還有如此寶！”

……

人們發出了陣陣驚呼。

皇甫云道：“劉偃，你可知此槍來歷？”

“屬下不知。”

“此槍名丈八平蠻槍，也梅花槍。取的是其槍尖似銀蛇，一槍刺中，敵人噴似梅花之意。”

“梅花槍？丈八平蠻槍？”劉偃還沒說話呢，趙令乾已經驚呼出聲，道：“此槍莫非是霍驃姚之槍？”

“沒錯，就是前漢驃騎大將軍，冠軍侯霍去病之槍！”皇甫云道：“據說，此槍最初屬于上古炎帝，后來落前漢武帝手中，被其賜予抗擊匈奴的霍去病。霍去病死后，此槍重新回到前漢朝廷手中。王莽篡漢，此槍流民間，為我皇甫家族所得。現在……”

皇甫云拍了拍劉偃的肩膀，道：“本將此槍賜給你！你保家衛國，建功立業，不讓冠軍侯專于前！”

“謝明廷厚賜！”

如果皇甫云獎勵給劉偃別的東西，他還可能推辭。

但是，這可是一把寶槍啊！

原來他使的那桿長矛，不過是軍中最常見的長矛罷了，不夠長，分量也實在偏輕，大大限制了他實力的發揮。現在這把霍去病的丈八平蠻槍的出現，簡直是想瞌睡遇著了枕頭。此槍原屬于封狼居胥的霍去病，更是有著特別的意義！

“丈八平蠻槍麼……”

劉偃持槍在手，但覺輕重大小無不如意，仿佛此槍就是為自己量定做的一般。更覺，一脈相連的覺涌上心頭。

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十七歲的年，手持此槍，深大漠，殺得匈奴喪膽。

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十九歲的年，手持此槍，連戰連捷，率軍沖陣，封狼居胥，青史留名。

他仿佛看到了，一個二十二歲的青年，手持此槍，大聲喊出：“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一時間，劉偃心澎湃，高聲道：“今日，我劉偃在此立誓，定竭盡全力，保護涇，保護大漢！不負皇甫縣令厚，不負這桿冠軍侯的丈八平蠻槍！”

砰！

長槍刺下，地三尺！